从米老师口中形象地描绘了一个问题少女。
陈晓摇摇头，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米老师似乎遇到了中年危机。 这时，送啤酒的来了， 两人拿起酒喝了起来， 有酒助兴，米老师的精神似乎振奋了不少。 又说起了曾经的往事， “林志刚，你还记得吗？你还帮他打过架。”陈晓回忆了一下，“有印象，个子高高的，学习委员，我俩做过同桌，他现在怎么样？”
米老师：“过得一般。”
“哦？”
米老师：“他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咱们临市的公安，进入体制内。”
“这不是挺好的？犯事了吗？”
米老师摇头，“他在大学谈了个女朋友，对方留在当地做律师，两人异地恋，时间一长，双方都受不了了，林志刚就辞职，去女友所在的城市。”
陈晓想到自己的大学舍友，王向东， 两人也是异地恋，王向东在体制内发展，女友留在大城市。 不过，两人都比较冷静，熬了一段时间后，恋情无疾而终。 林志刚选择了爱情。 “后来呢？”
米老师：“刚开始，林志刚找到一个企业监察的工作，在企业干了几个月，因为无法完成企业规定的KPI，试用期没过就被辞退了。”
陈晓想起他组建的监察部，很多是高薪从体质内挖过来的骨干。 “怎么会完不成呢？”
米老师：“据他讲，在体制内时没在一线干过，也不怎么懂业务，调查询问技巧不行，老板有任务交代下来，审查不出来东西，去报案又总是吃闭门羹。”
陈晓缓缓点头，“我记得他情商也不高。”
高中的时候，自己还帮他打过架， 但现在两人却没怎么联系。 虽然有陈晓崛起太快的原因。 但林志刚不懂人情世故也是重要因素， 米老师叹息，“是的，企业躺平养老，老板发现你并没有什么价值，大概率要卷铺盖走人的。”
陈晓点点头。 他见识过不少，领导退休后去企业当顾问，最终因为没有核心价值而被扫地出门的例子。 米老师继续说道，“经历了企业生存的严酷无情，林志刚发现自己不适合做企业监察工作，便准备考司法考试当律师，奈何运气不佳，连续两年没有通过。”
陈晓闻言，已经猜到了什么。 米老师：“失去生活来源，加上经济形势恶化，各个企业都在裁员，想找一份工作都难，无奈之下，林志刚只能送起了外卖，事业一败涂地，女友见他前途堪忧，果断选择分手，嫁给了公司的高管。”
陈晓摇摇头， 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 “他没有再考公务员？”
米老师：“考了，但是没考上，他才明白当初是运气好，不是能力强。”
陈晓：“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米老师：“当初辞职时，父母就强力反对，现在他也没脸回来，一个人在外面飘着，上个月问我借了一千块钱应急。”
陈晓冷漠道，“他应该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现实面前，曾经的理想信念和山盟海誓，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变得虚无缥缈，脆弱的不堪一击。”
米老师闻言，眼神飘忽，嘴里说道，“他高估了自己，高估了爱情，高估了人性，却低估了现实的残酷，爱情事业双重打击，现在内心充满绝望和后悔。”
陈晓心下一动， 忽然想起了对方的遭遇， 米老师当初选择爱情，来到这座城市， 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公有了外遇，工作不顺利，晋升无望， 孩子叛逆，对她怨恨， 曾经光鲜亮丽的生活正在极速坠落。 难怪会对林志刚心生同情， 自古深情留不住，物是人非两头空。 “老师，你后悔吗？”
米老师身体一震，没有说话， 思绪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她有机会留在BJ，最终放弃了事业追求爱情。 却没想到…… “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喝酒。”
陈晓见她笑容苦涩， 多少猜到了什么。 人生如棋局，入局需谨慎。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米老师私有不甘，自己主动倒起了酒， 陈晓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米老师摇摇头，“什么打算，过一天是一天。”
陈晓陪着她碰了一杯，“你还年轻，可以从头再来。”
米老师失笑，“年轻，已经黄脸婆了。”
陈晓看着她醉眼迷离，劝道“少喝一点。”
米老师瞪大眼睛，“你还敢管我？”
陈晓咽了咽口水，“喝多了误事。”
米老师伸出手指点了点他，“不怕，除了要提防你这个小坏蛋之外……” 陈晓：“我哪里坏了？”
米老师：“呵呵，上学的时候你都不老实。”
陈晓见她笑颜如花，心下腾地升起一股火，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指，“老师你喝醉了。”
米老师挣脱了一下，流露出欲拒还迎的表情， 陈晓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动手。 米老师戛然而止，“我去洗点水果。”
陈晓按耐住火气，目送她起身， 从遇到对方那一刻，他就隐约有了冲动。 毕竟身份不同了， 一些事做不出来， 却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米老师似乎对自己也有感觉， …… 米老师起身走向厨房， 心里还在迟疑， 她对于陈晓，她没有多少感觉， 上学的时候，对方也只是一个学生，如果不是后来出名了， 几乎忘了他是谁。 后来看到新闻，才一点点回忆起这个大男孩。 到今天偶遇前，从来没想过会和对方有什么瓜葛。 却阴差阳错走到了这一步。 和陈晓接触的过程，一个想法慢慢浮现。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回忆前半生，唯一值得留恋的也只有一个女儿。 然而女儿的不争气又让她很绝望。 这样下去，未来女儿不要说过上更好的生活， 连现在的生活状态都不一定维持。 陈晓的出现却带来了一丝契机， 或许可以…… 但是，她却没有太多筹码， 唯一还算有价值的，就是那点年少的绮梦， 这也是她为什么反复提及过去、回忆过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