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若是有异于常人的决定,那时你是希望他人劝阻你,还是支持你?”
白云瞬间哑然,随后狠狠的一甩衣袖,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人与人本就不一样,哪有什么定论,无非就是花开结果罢了。”
白云脸色难看,回到房子里独自生闷气。
说伤心,倒是没有多伤心,就是觉的惋惜。
不过对于广受大师和空见和尚的见死不救,还是感到十分生气的。可在生气时,也觉的这有点道理。
要不要救自杀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白云是没有答案的。
他在伤心一会,又想起广受大师,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心中挣扎了一下,随后起身想去找他,让他给自己解惑,顺便道个歉。
恰在此时,薛华洛急匆匆走来,一见白云就轻声说道:“白少侠,玉娇她可好?”
看着薛华洛,白云叹口气说道:“玉娇姐自杀了,我…”
薛华洛脸色一变,瞬间惨白,然后噗的一口血喷出,整个人摔倒在地。
白云看到此,把事情说了遍,然后就见薛华洛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失魂落魄的走了。
又发了会呆,白云来到广受大师这,说道:“大师,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
广受大师一笑,说道:“没事,请坐。”等白云坐下后,说道:“江施主,不是因情而轻生,而是因明道脱红尘,所以劝不了的。”
白云讶异,问道:“玉娇姐,不是殉情吗?”
“不是,她不为情苦,又怎会殉情。”
“那是什么?道?”
“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
白云摇头,说道:“大师,我这人愚笨,还请大师明示。”
广受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说道:“你知生是什么?死是什么?为什么要一直活着?为什么不能死?生前是什么?死后是什么?”
这一连串问题,白云想也不想,干脆的说道:“不知道!”
广受大师说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学多人想超脱?”
白云继续说道:“不知道。”
广受大师并没有解答,而是继续问道:“就拿你来说,是什么支撑你活到现在?”
前几个问题,白云根本没有思考,但这个问题,瞬间震住他。在脑子一转,答案仿佛脱口而出,但偏偏说不上来。再深入思索,便觉的这问题深奥难解。自己给出一个个答案,总是差点意思。
越想这问题,越觉的难受。
与此同时,也有点心灰意冷,想着我活到现在,竟然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真是离谱。
叹口气,苦笑着说道:“今日我才知道我有多浅薄,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感觉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广受大师说道:“你是不是害怕死?”
白云点点头。
广受大师继续说道:“死后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它是未知的。按理说我们不应该害怕的,但我们为什么害怕呢?比如顽童稚子,他们害怕死吗?不怕,我们也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的呢?”
白云一想还真是如此,说道:“还请大师指点。”
广受大师说道:“因为有前人告诉我们,死有种种不好,一人说两人说,万口同声,我们也就怕了。越怕它,就越恐惧。越恐惧,就越怕它。日积月累,死亡就变成现在这样。”
白云点点头,认可这话。
广受大师说道:“人不应恐惧死亡,在活着的时候就应追寻活着的意义,而不是害怕死后。”
“可是大师,有时不是怕不怕的事。比如我正在做一件事,要是中途死了,那怎么办?要是涉及他人生死怎么办,比如我一死,就有许多人同死。”
广受大师点点头,说道:“确实。但这就是因果,菩萨畏因不就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说这红尘是苦海,许多人想超脱。你可明白了?”
“没有!”
广受大师说道:“在我看来,江施主已经解去因果,得大自在。但这浑浊乱世,没有清净之地,享自在光明,所以她选择一死,去往死之地。”
“是去极乐净土吗?”
“哈哈~”广受大师笑了,说道:“哪有什么极乐净土,好了,不说这。刚才老衲问的几个问题,江施主都有答案,她已经看破生死,所以选择死时,又有谁能劝。”
白云这才明白,广受大师绕了这么一大圈是为了什么,不过对此他也不生气,反而问道:“大师,那这几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广受大师说道:“历代贤者都在思索这问题,都没有答案,老衲又怎么有答案呢。”顿了下,忍不住赞道:“江施主倒是知道,上次她一一阐述,可惜老衲听之不解,真是惭愧,阿弥陀佛。”
两人又聊了会,白云便告辞回去。
虽然心中有许多问题,但已经没有心情再问,现在脑海里充斥着广受大师的几个问题,只要一想整个人就忍不住沉浸进去。
回到房里坐了一会,又想到广受大师那句“是什么支撑着你活到现在?”
便觉的好烦,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想到自己是不是太傻,又什么事都没做好。看向桌子上的天元,还有那满是地契的盒子,又觉的这事古怪的很。
不由想着,要是按着影视剧里,我应该经过种种事情才能得到这些。但我打了几场,稀里糊涂的就有了,甚至连具体的事情都不清楚,更不明白为何这薛华洛就如此轻易的送给我。虽然玉娇姐解释了一下,可好多都只是点了一下,搞的我稀里糊涂。
再看着天色,突然心头一动,想到:哎,还是赶路吧。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按耐不住,于是打包好衣服,装好天元,直接出府,又去集市买了马和干粮,也不管其他,驾马出城。
──
而此时,遥远的京城,御书房里。
在认真批示完手里的奏折,又拿起一本,顿了下又放下,问道:“怎么样了?”
“禀皇上,都已经安排好了。”
“好。”
然后继续批示奏折,可此时已经完全心不在焉,于是放下笔,起身看着墙壁。半响后说道:“你说,李贵妃会恨我吗?”
之前说话的那人,过了一会才说道:“恨的。”
“是啊,夫设计害妻,抛子于野,禽兽畜生也不会如此。”
“你把唯一活命的机会给他,他要是知道,定然明白你的苦心。”
皇上自嘲的笑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随后斩去这些杂念,冷漠的说道:“让甲七组发动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