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亦是跃墙而随。
若是比轻功,江行云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小川子。可小川子却是向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路走走停停。好在江行云轻功不差,一路跟得不吃力。
突然,耳边传来了打更声,而整个燕京街道,此刻都有一种别样的安静,各路口还设置了各种护栏守卫。
宵禁了!
整个燕京皇城因为连日来妖祟作怪而宵禁。那小川子的一反常态莫非与此有关?江行云整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一辆黑色马车不疾不徐的往永定河边去,刚到墙上,烈焰马突然猛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然后不肯前行。在车前的白鸠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差点摔下来。烈焰马向来温和,极少这般反常。
他抬手要安抚烈焰马,抬眼就看到一个欣长的身影立在桥上。
那人身着一件流云白色长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腰间挂着一只追青色穗的短笛,他头戴黑色纱帽,露出一张比他衣服还白的脸。
那张脸,五官精致但因寡淡邪长的眉眼让他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子阴邪的森气。薄唇即便噙着笑,却因过分苍白而显得诡异。
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桥上,如同鬼魅。白鸠当场吓得怔在那里,但却因眼前身份不一般,强撑着施以一礼。
不过那人却是根本没有看白鸠一眼,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车里,“郡王殿下,夜里妖祟作怪,切莫乱走。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他声音阴柔还透着几分让人不适的尖锐。
在里面托腮小歇的萧蔚眼睫微动。
妖祟?
想及下午垫着脚,抱着萧定马头不肯放手,一脸痴相的丑女人!呵,那不就是一个妖祟吗?
瞳色里掠过一丝寒气,他冷笑,“既有妖祟,那苏都督为何出现在这里?”
世人都知今上宠溺老七郡王,却也都知道,他还宠信一个叫苏笑的大太监。此人手段狠戾,心狠手辣人人皆知,不但身受宠信还在三年前掌管了飞鱼门。这飞鱼门授命今上,监管六部。以至于朝中人人畏惧苏笑,生怕落了把柄在他手里。
“陛下命我夜巡定皇城要那妖祟绳之于法。”
萧蔚轻呵一声,声音里似有几分不耐烦,“那真是有劳苏都督了。”说完,指尖轻敲了敲桌面,催促外面的白鸠驱车离开。
哪知那苏笑却抬手拦住了车,一双细长凤眼似笑非笑,“前儿大理石天牢失火,似有人故意为之。不知道郡王殿下……”
“滚!”哪知话音未落,立马突然传来杯子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苏都督,先行一步了。”白鸠扬起马鞭,旁边苏笑稍惊愕片刻,亦是知趣的笑着让开。
马车绝尘往烟雨楼方向而去,苏笑站在原地,指尖磨砂着腰间的短笛。旁边树上落下两个身着黑红绣飞鱼的带刀侍卫。
“苏大人,这郡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竟敢对您如此出言不逊。”其中一个侍卫放在在树上看到了方才那一幕,心里非常不忿,“他虽是个受宠的皇子又如何,身体羸弱永远成不了大器。看他还能跋扈多少年。”
皇帝子嗣繁茂,早些年就立下了太子。那郡王的宠,也不过一时。
苏笑人却是不以为然的勾起苍白薄凉的唇,“奇了!你们何时见过郡王像今日一样情绪失控?”
萧蔚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但是作为一个矜贵的皇子,他大多桀骜冷傲,何时会这般失控狂躁。
苏笑取下腰间的短笛,“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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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川子去的方向,江行云心里越发不安。前方就是永定河,如今更声完毕,一旦有人被发现在各处游荡,都会被抓人天牢,更别说小川子这个状态。
“小川子!”江行云死死将小川子抱住,试图将她拖回去。
奈何这丫头平日吃得多,身强体壮跟个男人似的,一抬手就把江行云给推到在地上。江行云从地上爬起来,手伸向香囊,抬起来时,五指几根银针插在小川子肩头。
小川子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处。
可好景不长,原本控制下来的小川子耳朵突然急促动了起来,她目光痛苦的看向某个地方,竟试图强制冲开穴道。因为用力过猛,她的脸因痛苦而有些扭曲。
江行云暗叫不好,必须要找到控制小川子的源头,否则小川子会强行突破穴位。她是习武之人,会造成经脉爆裂,走火入魔。
此刻小河子也捧着鞋子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看到小川子那狰狞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小川姐姐……”
“嘘。”江行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听,是不是有笛子的声音?”
小河子凝耳,然后茫然摇头,“没有啊主人。”
“有!”江行云眸光悠的一沉。她听到那笛声越来越急促,同时,试图挣扎突破穴位的小川子呼吸也越来越重。
绝对是那笛音作祟!
江行云抬手直接将小川子给劈晕,“你看好她。”
看着小川子被姑娘如此粗暴的揍晕,吓了一大跳,“可主人,那万一她醒来呢?”
江行云捡起旁边一块石头递给小河子,“揍晕!打断她的腿也行!总之,不能让她乱走。”
小河子微微颤颤的接过那石头,心头骇然:它的新人比想象的还要彪悍。果然是土匪出生吗?
因那笛音实在是太飘渺了,若有似无,若不仔细凝气,根本听不到。可这笛声入耳,却让气息大乱,经脉逆行。她虽没有学习内家功夫,却依然感到十分不适,总觉得有一团邪火开始自身体里蔓延开来。但是她更清楚楚的是,她必须找到这笛音!
可是那声音到了永定河烟花巷就突然不见了,但是江行云却感觉它就在附近,如同一只潜伏的恶兽。
突然,她想起了小川子昏迷眼眼睛所望着的方向,她随着一转身,赫然看到夜色下烟雨楼三个字。
怎么又是这个鬼地方!
江行云不由皱了眉头。但是事情不容她多想,她必须今晚再闯一次烟雨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