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袖里剑?”荷玉眸色猛的一沉,“竟然没看出来那丫头这么大的来历。”
“还有你更不知道的。”陈皇后拿着镜子细细看着自己的脸,“你知道江小鱼什么时候给本宫下的毒吗?”
荷玉摇头,陈皇后轻笑,“连本宫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们全然被她演技给蒙骗了。
荷玉面色更加惨白的低着头。
“她下毒手法让人不知不觉,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陈皇后放下镜子,似陷入了种种回忆中,“那个人号称百毒无解,无人解他的毒,也无人解他什么时候下的毒。”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一种几乎压迫的安静,陈皇后看着窗外良久,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你去传太子来,本宫有话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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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江宅的院子传来轻扣声。
小川子去开门,看到荷玉一脸笑容可掬立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劳烦姑姑这般上心,不过是婢女过敏,竟劳您两次上门探望。”江行云自院子里出来,亲自迎接荷玉。
荷玉笑着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江行云,“这是娘娘赏赐的良药。”
江行云拿着盒子,“姑姑还且在院子里稍等片刻。”说完,拿着盒子往内院去。
旁边小川子看着江行云的眼神炙热而崇拜,“姑娘,你简直太厉害了,他们竟真的主动将解药送回来了。”
江行云朝她眨了眨眼睛,道,“让小河服下吧,我待会儿要进宫。”
小川子不不解道,“为何还要进宫?”
“唯有我亲自进宫了,陈皇后最后一丝杀心才能放下。”
“那我与你一起。”
“不用。”江行云笑道,“你今日已让他们见识了我们江蓠寨的霸气,我敢置身前往,他们反而会更加警惕小心,不会再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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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春宫内熏香了了,陈皇后坐在梨花椅子上,杏眼打量着江行云。
这是第一次如此静距离的打量着这个来自晋地的野丫头。那日宫宴,因有莲灯,她得美显得朦胧,而此刻,却是鲜活灵动的,如晨光初露含苞待放的蔷薇,娇艳得更叫人心惊。
“倒没想到江姑娘是个如此灵秀的大美人。”陈皇后叹了一口气,“我那儿定儿真是有眼无珠,误了如此好一个姑娘的一番心意。”
江行云未曾料到陈皇后会提起萧定,神色怔了片刻,逐苦笑道,“四王爷风光霁月,是民女配不上他。”
“哎,定儿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冷情,对自己婚事一点都着急不上心。本宫也曾替他挑选了各家才貌双全的贵家女子,他皆看不上眼。我便是想管也有心无力了。”说着,陈皇后叹了一口气,保养得极其美好的手撩了撩耳边垂下的黄金流苏。
江行云眉头及不可微的皱了一下,便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陈皇后看了她一眼,道,“你也无须担心。今上定会替你挑选一门满意的婚事。这燕京大好男儿多的是,如今江姑娘美名在外,定是有许多求上来。”
“如今马上过年,民女暂时还不想考虑婚事。”
“今上也是为你婚事操碎了心,为的就是实现当年对你父亲的承诺。”陈皇后道,“当年本宫也去过晋地,和你父亲有过照面,不知道你父亲近些年还好?”
“回娘娘一切好。”
“本宫见江姑娘有寨主的大家之范,想来在教导你上,大当家定寻了许多良师。”
“民女少时不懂事,的确让父亲操心了一些。”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最后陈皇后打了个哈欠,目光含笑看着江行云,最后笑道,“今日本宫也乏了。”
“那民女也不打扰娘娘了。”江行云起身行礼,然后离开了常春宫。
待她转身出去之后,陈皇后眯了眯眼睛,“这丫头可真不简单,回答问题滴水不漏。”原本想听点江蓠寨的消息,亦或许从与她的对话中找点蛛丝马迹,却是丁点都没有探到。
江行云由着宫人领路前行,脑子里却久久是陈皇后撩流苏的那个动作。
年近四十的陈皇后,方才那个姿态,竟如二八年华的少女羞涩娇憨。
“呵。”她轻笑一声,突听得后面有脚步传来,猛的回头,便见后面追来的太子萧焰。
萧焰还是早上那番模样,不过此刻看着她的目光里却是满是惊喜,“云娘。”
看着他来的方向竟是常春宫,江行云挑了挑眉,“原来方才太子也在常春宫内呀。”
太子脸色闪过一丝尴尬,然后靠近江行云,语气关怀,“早上听闻你又误食了东西过敏,本太子特意来瞧瞧你,竟没想到,你已恢复。让本太子担心了一上午。”
“让太子爷担心了。”
江行云冷笑,心道你怕是恶心了一上午吧。
“哪里,本太子向来怜香惜玉,自是心疼得不行。你现在是要出宫吗?本太子送你吧。”他目光在她脸上直白的扫来扫去,似乎完全了忘记那晚意图强迫她的事。
看样子那晚几棍子实在太轻了,这色痞一点都没有长记性。
“太子日理万机,民女不敢麻烦太子。”江行云挵着袖子,目光平视前方往前走。
太子则是走在她身边,指着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炫耀道,“云娘,你看那儿,便是本太子的东宫。你若是愿意,我这就去求了父皇,你便可入住里面,荣华富贵任你想尽。”
江行云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太子,“民女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你入京不就是为了嫁人吗?父皇也为你婚事忧愁不已,不如本太子去求,让你做了本太子的妾室。”
听到这里江行云一下就笑出了声。
她五官本就生得明媚,这一笑,可谓艳光四射。顿时让太子看傻了眼。
“太子您敢求,可民女也不敢嫁啊。”她媚眼上挑,用极其撩人的声音道,“莫不是太子没有听到外面传我生辰八字太过凶悍,是克夫之相。你瞧秦世子,如今因我成了个废人,那王公子,不就是因为我说了一句想与他结亲,结果当晚,他就死于非命。”
说着,她猛的靠近了太子,望着他的额头道,“太子殿下,您的额头怎么了?什么时候受得伤?”
她这一问,直叫太子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浇来,吓得后退一步。同时额头上,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
这额头上的伤口不就是那晚意图轻薄她而留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