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豪看着姑姑。
姑姑道,“别忘记了我们是赤焰军。”
雨书用力的握紧拳头,“都说燕京有个地下黑市,只要出高价,他们甚至可以避开朝廷的耳目,将我们带出城。”
“可黑市也不敢做我们鲛人生意。”姑姑叹口气,“除非有人替我们同他们交接。”
如今鲛人几近灭绝,任何一个活着的鲛人都如同一笔巨额财富。黑市的人,无不贪婪,怎么会放下这么一块肥肉弃之不要呢。他们如果去黑市,也等同于自投罗网。
“我可以试试。”
角落里的江行云开口。
那群鲛人皆是一怔,雨书惊奇道,“可是……”
江行云笑道,“家父曾道江湖理应义自当头,为人亦要拔刀相助。”
“请问姑娘令尊贵姓?”
“我父亲名江大鱼。”
姑姑面色一惊,最后神色诧异的看着江行云,旁边的雨书特别激动,“原来是江姑娘。近些日子整个燕京皆是对您的各种传闻,竟是传闻不如见面。”
姑姑道,“早些年江大寨主豪情万丈,刚正不阿,江湖人人谈之无不钦佩。没想到,江姑娘亦是继承大当家的一身侠义正气。今日碰到江姑娘,实在是我们族人之幸运。”
“客气了。”江行云笑道。
侠义她不敢说,但是至于正气,江大鱼曾痛心疾首说在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到,竟是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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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子大脑一片空白的立在江宅里。床上空无一人,旁边的小几上是打翻的碗和洒在地上的黑色药汁。床上不见了那个鲛人,连同不见的还有江行云。
他走到院子里,看到院墙上有一个脚印,这次确定江行云的确是出事了。
他翻身回了青竹园,看到小河正提着食盒往这边来,低声道,“姑娘不见了。”
小河脸色苍白,手里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好在小川子一下握着它的手,“不要紧张,现在开始你听我说,然后根据我指使去做。也不要惊动王府任何人。”
小川子是习武之人,手心宽大有力。小河忙不迭的点头。
天色渐暗,桑子腾安耐住内心的激动回到芳华园,瞧着白鸠立在门口,对屋子里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不时的翻个白眼。看到桑子腾出现,他忙气愤道,“你还不瞧瞧,这余侧妃竟哄着王爷喝酒呢。”
桑子腾吓了一跳,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面瞧,果然看到余瑶竟在给萧蔚倒酒。而萧蔚坐在位置上,并没有推却,空气里,有浓浓的酒气,显然是喝了不少,“疯了吗?殿下可不能喝酒。”
上一次殿下喝酒,是在正妃去世的时候。这算算已是九个月前了。
“可不是。”白鸠道,“你赶紧去劝劝。”
“我……”桑子腾指着自己,神色更是惊吓,“我怕被殿下一掌劈了。”很明显,殿下这会儿心情不好,他哪里敢去触霉头。
“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都会被劈了。”白鸠道。
“那怎么办?哎,我有办法了。”桑子腾着急的又往里面看了看,见萧蔚一手衬着下颚,一手端着酒,长睫半垂,神情恹恹,如同一只猫。
旁边余瑶也喝了一些酒,脸色酡红,双眼似水的望着萧蔚,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吞下去。
见萧蔚似若有所思,余瑶酒杯从手心里滑落,尽数落在了萧蔚身上。
“殿下,妾身不小心。”余瑶小声道,弯腰去捡酒杯,整个人去一下往他怀里倒。
哪晓得,萧蔚却突然起身,余瑶顿时摔在了地板上,目光惊愕的仰望着萧蔚。
“哎呦。”门口突然传来白鸠的喊叫声。
接着便是桑子腾的声音,“白大哥,你怎么又中了痒痒粉啊,这东西抓不得啊。你得忍住。”
白鸠在门口已经让手背上的剧痛剧痒折磨得要跳起来了,他哪里想得到,桑子腾所谓的办法竟是往他手上撒痒痒粉。
“这玩意哪里来的?”一道冰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白鸠和桑子腾回身,看到萧蔚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凤目凌冽的落在白鸠红肿的手上。
两人赶紧跪在地上,萧蔚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快步走出芳华园,朝青竹园走去。
“桑子腾,你……”待萧蔚走远,白鸠从地上起来,几乎要疯了。
“白鸠大哥,只能委屈你了。”桑子腾道。
见萧蔚突然离开,余瑶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追出去,“殿下。”
白鸠却是将她拦住,旁边的桑子腾道,“余侧妃,我们殿下身子羸弱,不能饮酒。今日之事就此罢了,若是他日您在撺掇殿下饮酒伤身,今上知道,别说是我与白鸠大哥,就是余侧妃您也脱不了干系。”
余瑶脸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萧蔚回到青竹园,院内却是分外安静。旁边的小厢房,连一盏灯也没有,唯有长廊那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他负手立半响,转身出了青竹园,在门口看到了紫衣,“江小鱼哪里去了?”
紫衣愣了一下,如实道,“方才我见江姑娘身着风衣出门了,早上那会儿她就道要去烟雨楼看白缨姑娘。想来,这会儿又去了吧。”
萧蔚道,“早上就说去看白缨?呵呵。她马车往哪个方向?”
白鸠赶紧跑出去,回来时,神色沉沉,低声道,“是往东街方向。”
话音一落,就听得萧蔚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讥笑。
这一笑,白鸠脑子里自动的蹦出一个完了。
这烟花楼一直在南街,而东街则是萧定所在的御河府。
看着萧蔚不说话,只是看着郡王府敞开的门,桑子腾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咱们要不要?”
突然,燕京上空突然炸起一道烟花,接着又是两道。
“江蓠寨的报平安烟花。她为什么要报平安?”萧蔚脸色顿时大变,转头盯着桑子腾,“到底怎么回事儿?她那些毒粉跟宝贝似的,不会轻而易举的用。哪里的来的?”
桑子腾脑子轰然一声炸开,知道怕是瞒不住了,只得道,“今晚江姑娘曾来芳华园寻卑职,让卑职替一个重伤的鲛人诊治。”
“受伤的鲛人?”萧蔚凤目微眯,看到天空又是一道焰火,顿差点气得气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