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江行云点头,心里复杂,既是自责又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走到青竹园门口,紫衣便折身回去,江行云立了一会儿,却也没有进去,转身去了小川子和小河的住所。
因为夜深了,江行云就找了两套被褥在外间小榻上睡去。
睡到迷迷糊糊,突然一盆冷水当头浇来。江行云倒抽一口凉气,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有几个身体粗壮的婆子正死死的压住自己,旁边的小河子也被压住跪在地上,嘴巴里塞着一块布。
“你们干什么?”江行云怒道,旁边突然上来一人,抬手一巴掌抽在了江行云脸上。
江行云一愣,抬头看去,看到了余瑶那张盛怒的脸。
余瑶那一巴掌煽得特别狠,江行云只觉得整个左边脸都疼得麻木了。
“贱蹄子!”余瑶指着江行云大骂,“你竟敢毁我姐姐遗物,你是脖子上的脑袋嫌活得久了吗?”
江行云深吸了一口气,从那剧痛中缓过气来,冷眼盯着余瑶,问,“余侧妃你这般大张旗鼓,是郡王殿下授命吗?”
余瑶挑眉,“你既然知道叫我一声余侧妃,那就该知道,我也是这郡王府的主人。你无事乱闯东风苑就足够让你被撵出郡王府了,还毁我姐姐遗像,你死不足惜!”
说完,回身对身后的婆子道,“东西拿来。”
立时一个粗壮的婆子拿着了一条黑色的马鞭过来。
那鞭子非同一般的马鞭,上面竟有些许利刺,这鞭子抽到身子,瞬间就会皮开肉绽。
“余侧妃这是要趁郡王不在,对我动用私刑吗?”
“管理郡王府本就是本王妃的职责所在。你这个下贱奴才毁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本王妃今日不好生管教你,以后这一屋子奴才还会听命于本王妃吗?还能管教吗?”余氏盯着江行云的脸,“这脸的确是生得好看,可天生一副狐媚样。你们都看好了,不要以为长得好看,仗着几分姿色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今日本妃就告诉你们,贱人始终是贱人,奴才一辈子都只能当奴才。给我抽她的脸。”
旁边的小河子一听,瞪大了眼睛,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摁住她的两个婆子却死死扣住它,旁边站着的婆子,见小河子反抗,上前对它也是一巴掌。
江行云双眼血红,看着也挨了一巴掌的小河,高声大喊道,“小川子,小川子。”
“呵呵。你那个丫鬟吗?如今睡得跟死猪一样。”余氏笑道。
不对,小川子即便睡着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江行云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回头看里间。但是摁住她的婆子足有四个,力道非常大,根本没法动弹,很显然这余瑶早就有备而来。
“赶紧给我动手。”余瑶对拿着鞭子的婆子高声道。
那婆子看了一眼江行云的脸,啧了一声,便举起了手里的鞭子。
“等等。”
一道声音及时传来,接着就看到紫衣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肿了半边脸的江行云,眼底闪过一丝惊骇,然后走到余瑶身边,柔声道,“侧妃您这是怎么了,如此大怒?”
“此奴才毫无规矩,乱闯东风苑回我姐姐遗物,本妃今日要好好教训她。”说完,又催促那婆子。
紫衣忙挡在江行云身前,“侧妃不要动怒,此事事关重大,不如等殿下回来。”
余瑶目光凌厉的盯着紫衣,“紫衣姑娘,本妃看你在郡王府服侍多年,又是大丫鬟,这才对你敬重三分,但是你也别忘记了自己的奴才身份,蹬鼻子上脸,管教本王妃清理下人。”
余瑶哪里不知道,如果殿下真是要惩治地下的狐狸精,昨晚就罚了,哪里轮得到她今天出手。
若真是像紫衣说的等郡王回来,又不知道要发什么幺蛾子。
“余侧妃。”紫衣咬牙道,“江姑娘她虽入了我们郡王府为婢,但是却是青竹园的人。这青竹园的规矩,我想余侧妃定是比奴婢清楚很多。还望余侧妃息怒,三思而后行。”
青竹园三个字如同闷棍敲在余瑶头上。她脸色惨白,目光狠狠的绞着地上的江行云。
“啪!”余瑶似是怒到了极点,竟抬给了紫衣一巴掌。
地上的江行云只恨得不跳起来踹死余瑶。
“你敢用青竹园压我?”余瑶厉声质问紫衣。
紫衣捂着脸,通红着双眼,“奴婢不敢。”
但许是青竹园三个字太有威慑力,那持着鞭子的婆子都吓得后退了几步,有些忌惮的看着江行云。
见此,余瑶更怒,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鞭子。
然后一转身,鞭子抽在了旁边小河身上。
“啊。”小河措手不及,当下一个惨叫。
余瑶一鞭子抽的气喘吁吁,正要抬手抽第二鞭子,就听得江行云怒极了的声音。
“余氏,你给我住手。”江行云双目充血,“小河和小川子可不是你们郡王府的奴才,你没有权利打她。我为奴,违反郡王府的规矩,甘愿受罚。但是余侧妃,你这第二鞭再敢落在它身上,我江小鱼今日可以发誓,我不但要将你脑袋挂在城墙上,我还敢一把火烧了整个郡王府。”
余氏听得呵斥,回头看向江行云,发现她双眼竟是血丝,周身煞气,整个人都看起来非常可怕。那么一瞬间,她竟有一丝忌惮,握着鞭子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也在同时,她看到江行云眼底血丝越来越浓,然后整个人像怪物一样。
旁边的紫衣忙上前继续道,“余侧妃,您不必与她们这些毫无规矩的人计较。殿下今日很快就要回来,得空定不会饶了江小鱼。”
“贱人,你给我等着,早晚你会落在我手里的。”余氏又大叫了一番,却是丢了手中的鞭子,领着人徜徉而去。
紫衣看着她走,赶紧回身将地上的江行云扶起来,“江姑娘,你没事吧。”
江行云眼底血气慢慢散去,她看了一眼紫衣也微红的脸,道,“紫衣姑娘,谢谢你今日解围。只是不没想到,连累你了。”
“无碍。余氏若真将事情闹大了我身为打丫鬟,也是脱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