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他愣了愣。
“是。”江行云蹲下身子,半跪在他椅子前,双手捧着那张美得无可挑剔的脸,看着他那双悲伤的眼,道,“就像那天你放的焰火一样。萧蔚,即便我们的生命只有短暂的一瞬,也要绚丽灿烂,轰轰烈烈,不枉此生!萧蔚,愿我们此生都不舍爱与自由。”
她话音刚落,他冰凉的唇覆了过来。
江行云整个人一僵。
安顿好余氏,紫衣长吐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一眼青竹园,青竹园一片幽暗。而清水院内,倒是灯火通明。因早上陛下来府,萧蔚身子并无好转,还没有搬回青竹园。
提着食盒,紫衣整理了一下衣服,往清水院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桑子腾端着一碗药,在门口探头探脑。
看到紫衣往里面走,桑子腾忙上前拦住她袖子,“紫衣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紫衣道,“夜深了,江姑娘照顾了殿下一天也累了,我给她送点吃的。”
“别去了。”桑子腾朝她挤了挤眼睛。
“为什么?”紫衣见桑子腾表情怪异,甩开他袖子就往里面走。
结果刚到院子门口,她步子不由一滞。
只见白雪皑皑的廊下,萧蔚身着厚重的大氅,坐在椅子上。他右边放着一个火盆,火光衬得他五官艳丽,往日如冰雕的容颜,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他低着头,一边笑,一边用手抚摸着膝盖上。
紫衣以为他膝盖上伏着一只猫,待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人。
那人坐在地上,脸就那样亲昵的伏在他双腿之上,真像一只慵懒的猫。
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萧蔚脸上宠溺难掩,手亲昵的抚着对方的脸,不时的将她脸上的头发撩在耳后。甚至怕对方受冷,还将大氅扯开,将她整个人身子一并罩住。
紫衣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直到桑子腾又将她拽出去,她这才反应过来,神色恍惚的问,“殿下和江姑娘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桑子腾笑道,“紫衣姑娘如此聪慧,这都看不出来呀。咱郡王府这是要娶王妃了。”
“怎么可能?”紫衣忙打断桑子腾,“江姑娘不是青竹园的奴婢吗?”
“奴婢?你看江姑娘哪里想奴婢?分明是半个主子。”桑子腾得意道,“在晋地,我就觉得咱们带殿下对江姑娘不一样。”
“晋地?”
“是呀。我第一次看到江姑娘时,就是殿下抱着她从销魂窝里出来。当时江姑娘受了伤,还是殿下亲自给她包扎,又怕她留下伤疤,让我诊治之后又送了药去。那会儿我就想着,殿下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姑娘这么好。但是那会儿没敢往这方面想,实在是因为当时江姑娘,太丑啦。”
“不可能的。”紫衣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除夕那晚烟花,你真以为殿下是给你们看热闹呀。你什么时候见过殿下对一个人如此费尽心机。我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也不曾让他对我稍微温柔一点点。你看他那样子,就差把江姑娘捧在手心里了。”桑子腾到底是燕京四少之一,跟着萧蔚去过烟雨楼,也没少见风月之事。可想起刚刚自己差点误闯,脸又红了起来,催促道,“走啦紫衣姑娘。”
紫衣被他拽着袖子往外走,不过没走几步,院子内就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
紫衣眉头一皱,甩了桑子腾,“桑子腾,殿下已经好几年未曾这般发过旧疾,到底怎么回事?”
桑子腾没料到向来好脾气的紫衣发火,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前儿下了雪,殿下受了风寒。”
“你以为瞒得了多久?”紫衣冷笑一声,“你以为殿下的安危只是个人安危吗?长老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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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云看着手里那枚戒指,不由将其握紧。
那是一枚普通的银戒,但是戒身有雕花仔细看去,是一簇簇火焰。
“这是赤焰副统领的戒指,你可以考虑清楚。”萧蔚看着她。
“我考虑清楚了。”江行云笑道,“在第一次要将雨豪他们送出城时,我就想过了,这趟浑水我是避不开了。”
雨豪告诉她,初五,西市有人在等他。然而,那晚刺杀蓝灵儿的赤焰军全军覆没,就连尸体都被毁了,江行云必须替宇豪去找那个人。
萧蔚点头,“那早点回来。”
江行云换了男装,又在萧蔚的指点下,再度画了一个猥琐的男装,带上披风出了郡王府。途中她就下了车,辗转几次,然后来到了热闹的西市,停在了一个辣椒铺子前,“老板,要五月摘的辣椒。”
老板惊讶的抬头,看着她,道,“五月里辣椒卖完了。”
“那就要十月摘的,要五十斤。”说着,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
老板看了她身后,道,“店里一下没有这么多,那客官先随我进来,我这让人去仓库去。”说完,领着江行云往里面走,刚进了小屋子,老板压着声音道,“有人已在里面等您许久了。”
江行云点点头,推开门不由一愣。
只见萧定站在里面。
听得有人来,萧定回身,看到易容后的江行云,也是一愣。江行云的猥琐男装即便是小河子也认不出来,可那晚乱葬岗,江行云被他找到时,就是这个模样。
两人都愣住了,最后萧定怔怔的望着江行云,良久,叹了一口气,“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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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云擦掉脸上的妆容,换了正常的衣服,捧着几个盒子到了约定的地方,就看到白鸠站在王府的马车前。
上了马车,江行云脑子里都是今日和萧定的谈话。
原来萧定这些年,一直在负责保护燕京城内的鲛人。而这次他来的原因时,十天之后,有大规模的鲛人入京!但是这些鲛人早被人定了,并不会在烟雨楼拍卖。
马车突然停下来,车帘子被掀开,一个身影一下就钻进来。江行云一看,竟又是穿着太监装的九公主。
“公主殿下。”
“我方才就去郡王府了,他们说你出门了。还好,让我路上遇到你了。”萧禾禾一下抱住江行云的手,“小年夜之后,你就没有入宫。我在里面可烦死了。”
“殿下旧疾复发,我也走不开。”江行云道,“更何况,没有传召,我也不得随意入宫。”
说道萧蔚的病,萧禾禾脸色一下沉了下去,语气非常凝重的道,“七哥这一病,前朝后宫都要翻天了。”
“前朝后宫?”
萧禾禾伏在江行云耳边,“钦天监说七哥福薄。父皇亦欲将他封为皇太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