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话没有说完,萧蔚突然上前,走到院子那铁门处。铁门上了铁锁,只能里面打开。而此刻,开锁之处,有一道锋利的印记,显然是被利刃一刀斩断。
萧蔚手放在断裂处,薄唇隐忍的抿成一条线。只见他手心里不断有寒气涌出,那铁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裹上一层白霜,接着啪的一声,铁锁断成碎渣。
蓝随和白鸠皆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萧蔚会将已断的锁再度毁掉。
是用了许久,萧蔚才缓过气来,他看了一眼那嚎叫的厉鬼,低声道,“回府。”
白鸠如被当头一棒,咬牙道,“殿下,江姑娘和小河都不在府上了。”
萧蔚身形一晃,转头盯着白鸠,眼神冷得可怕。
“你说什么?”
“谁不在府上。”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入门处,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杵着拐杖进入院子。那人虽上了年纪,但是眼神锐利有神,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目光最后深沉的落在萧蔚身上。
那老者,身边跟着深情凝重的紫衣。萧蔚眉头骤然,却是上前迎上去,“您怎么也来了?”说完,转头吩咐其余人退下。
众人躬身退下,留得两人在院中。
“大泱二皇子特意前来燕京与你汇面,你却突然一声不吭的离开。留得老朽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大泱夺嫡之势越演越烈,三王盘踞,势力不分,此事我们不宜站队。更何况……”他顿了片刻,“更何况,如今我大燕看似平静,但经陛下欲立我为太子,陈情根本坐不住了。我无暇分心更多。
“哼!”
老者重重甩了一下拐杖,“即便你不宜分心。那你好歹是不是要注意身体。御寒珠丢失,已是我族大事,你隐瞒不报也就罢了。没有了御寒珠,你体内毒怎么办!说好不处置白鸠和桑子腾,你必须在温池泡七天,这就慌慌张张跑出来?你以为老朽是来干什么?”
“知道了。”
笼子里的厉鬼突然发出嚎叫,试图挣扎开来。
“厉鬼?”老者脸色沉下来,“厉鬼只为战鬼所御,来时,听闻有人闯入这里劫人,莫非是战鬼所为?”
“战鬼已灭。”萧蔚道,“只是昨晚从这儿出去的是一只鬼鸟族后裔。此人武功非常,白鸠亦不是他对手。我原本想将其招降归为己用,哪知他个性成狂,再度逃脱了。至于这厉鬼,怕另有人所为。”
“另有人?什么意思?”
“此厉鬼闻声攻击人,不分敌我,显然并没有真正被御化。我方才就在想,应该是其他人学了战鬼的歪门邪道,才无法完全将其控制。”
看着那连铁门的啃咬的厉鬼,老者道,"不论怎样样,此厉鬼留不得,容易误伤他人。”
“我会亲自处理。”
“你现在需马上跟我走!这厉鬼困在笼中,烧死了就是。”
“我府邸还丢了两个人。”说着,萧蔚唤来了紫衣和白鸠。
听得召唤,又是关于江行云的事情。两人只得原原本本将今早发现江行云不在的事情禀报。
萧蔚冷笑一声,对白鸠道,“本王曾经告诉过你,江姑娘虽是江漓寨出身,却不会一点功夫。小川子不在她身边,你就需要片刻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你却让一只疯癫的鬼鸟劫走她一次,最后又将人弄丢。这等渎职,本王该如何罚你?”
他话一出,白鸠和紫衣都惊了一大跳,脱口道:“江姑娘不会功夫?”
“她如会,就她那脾气蓝灵儿,一个侍女能伤得了她?”萧蔚面色如如霜,“看来你不到渎职,连本王的话都没有记在心上!自己下去领军棍五十。”
“是。”白鸠知道江姑娘丢失,自己是免不了责罚的,早做好了领罚的准备。
只是却没想到,那么一个妄想跋扈的小土匪,竟然不会功夫。
那……
白鸠,“江姑娘不会武功,那到底何人劫走了小川子!江姑娘去哪儿了?”
就先前的状况,江小鱼绝对是闯入赌坊劫走小川子的最大嫌疑人。
“若江姑娘从府邸丢失的消息一旦传来,郡王府能脱得了干系?”说着,萧蔚对老者道,“长老,我需处理了此事才能走。如今朝中局势变幻,我怕有人拿此事搅局。”
老者听他又走不了,拐杖用力一杵,“老夫就在这燕京看你要拖到何时?”说完,转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盯着萧蔚。
萧蔚没理他,睨了一眼白鸠,“还不下去领罚?”
白鸠躬身退下,旁边紫衣一看,张了张嘴。
萧蔚,“怎么你有话说?”
紫衣忙颔首,“奴婢没有。”
她怎么敢说,小川子消失绝对和江小鱼有关,因为她亲眼看到江小鱼翻墙出了王府的。但是如果这样,岂不是又将自己暴露,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
原本所有嫌疑都指向江小鱼。赌坊是他们最重要的地方,江小鱼不管出于任何目的,只要知道这个地方无疑就是死罪!更何况,还有金长老在这里,即便是萧蔚亲自出手,也保不了她。
哪晓得,萧蔚一句,江小鱼不会武功,瞬间把她嫌疑洗得干干净净!
萧蔚看了她一眼,没在多说,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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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离开燕京,不出三十里,天空就又飘起了雨夹雪。眼见天又要黑,江行云掀开帘子,看着一直跟在马车外的萧定身上都有起了一层冰渣,便道,“四王爷您回去吧,天马上要黑了。”
萧定看着前面,“前面有个驿站,我送你到那儿吧。只可惜,事发太过突然,不然我定送你到晋地。”
江行云心中一暖,“谢谢。”
萧定转头看向她,低声道,“那批鲛人三日后就要进京了。皇后命我负责此事。”
“那你怎么办?是你被发现了吗?”萧定一直暗中帮助赤焰军,想尽办法的护鲛人周全。而陈皇后却是相反,各处掳掠鲛人以此为财富。
看到少女大眼睛里的担忧,萧定笑道,“不用担心,他们没有发现我。只是觉得此事重要,才交给我。”
“可你该怎么办?”
“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江行云沉声片刻,“可惜我现在有要事离京,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