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蔚搂紧她,“一切尽在掌控中。”
听得这里,江行云心里稍稍松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回王府?”
“就这两日吧。”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两日,你就在府上,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现在时候不早了,要关宫门了,我送你出宫。”
身后的宫门关上,江行云坐在马车上,目光沉沉的那巍峨的宫门。这座意味着权力巅峰的大门,到底要关多少人?
收回目光,见白鸠依旧警惕的看着自己。虽回府邸按照她方式洗了几遍,身上的确是没有臭味了,可是臭味却依旧在脑海里,根本洗不掉。
“回去吧。”
马车缓缓的往王府走,走到正大街时,马车晃了一下。
“是苏都督。”外面白鸠小声道。
江行云掀开帘子,看到苏笑一脸戾气的站在几条巷子里,像又是在搜人。
“是苏都督呀,这么晚了还在忙公务呀。”马车在苏笑身前停下来,江行云趴在窗户上,笑着朝他打了打招呼。
苏笑旁边的隐卫看到江行云笑颜如花,脸顿时红了。苏笑瞪了他一眼,看向江行云,“江姑娘这是去了宫里。”
“是呢。”江行云皱了皱鼻子,看向四周,“这里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臭?谁把恭桶倒这里了吗?太缺德了!”
苏笑这一听,整个脸都绿了,“时候不早了,江姑娘早点回去休息吧,听闻近日又有妖祟作怪。”
最好是抓走你这妖孽!每次见了都给他添堵!
江行云捏着鼻子,“那苏都督辛苦啦,拜拜。哎呀真是臭,苏都督一定要将那抓乱扔恭桶的人好好罚一番。”
苏笑生出一股子要将她扔出皇城的冲动。
滚回你的江蓠寨吧,话多!
江行云心情大好的放下帘子,回到王府时,萧蔚不在青竹园,她干脆又跑去北苑。
坐在房间小榻上,江行云看着笔墨,突然特别怀念江蓠寨了。
“这两日,江蓠寨也没有书信吗?”江行云托腮坐在窗前。
“没有。”
年前给江蓠寨飞鸽传书,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信。先前今上都有收到了书信。这老鲶鱼,自出了寨子,怎么就不给她一封信呢。还是真不当她亲生的呀。
芳华园又传来吵闹声,江行云微微皱眉头,“最近小余氏怎样?”
“还是那样,前儿我送了东西过去。丫鬟说她还是神智不清的。”小河同情道,“这么好好一个人,就这样疯了。冬天里怎么就让蛇咬了。”
“重点不是蛇咬了,而是发现得晚了。”江行云面色阴沉的叹口气,看着天色不早了,催促小河子睡觉。
睡到半夜,江行云突然睁开眼。
歌声!
又是那个歌声。她深吸一口气,打算是装作没有听到。然而,不管怎样,那歌声不停的在耳朵里重复,到最后,江行云只觉得头嗡嗡作响。
她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外走。
此刻已是深夜,整个郡王府非常安静。唯有那歌声,一遍遍的在她脑海里,引着她,不断地向前。
江行云浑浑噩噩的向前走,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只见四周是一片假山,而自己,好似陷入了那假山之中,迷路走不出来。
正在她辨不清方向时,手无意中触及到一块石头,脚下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竟露出一个洞口。而那歌声,从洞口里传来。
借着月光,她看到洞内有石阶。
她怔了怔,扶着那石阶小心翼翼的穿过去。
“道是故人来,何故问远方。”
推开身前那道门的瞬间,江行云看到那绿竹的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有着很长的头发,头发如同黑色的绸缎一样散在肩头。
似感觉到有人来,那人缓缓回过头来。
几乎瞬间,江行云后退了几步,神色惊讶的望着那个人。
看到她眼底的惊讶,那人微微一笑,“你终于来了。”
“你……”歌声停止,江行云脑子也恢复了些清明,打量着那人,“你是谁?”
那人亦是打量着江行云,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江行云走过去,来到那个人身前。这才发现,是个少年,坐在轮椅上,模样非常年轻,他不但有着和萧蔚三分相似的脸,身体也非常的弱。
江行云在打量他的同时,那人也在那般好奇的望着她。
“你原来是这个样子。”少年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好似见到了期盼已久的礼物。
江行云走到他身前,“你好像知道我?”
他笑着点头,“我很早就知道你了。有一天,你在院子里唱歌,唱一个姑娘为了去寻找爱郎,女扮男装成了状元。那是我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歌声。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曲子,十分动听有意思。”
“所以前段时间我总听得有人唱歌并非幻觉,是你在唱。”江行云不禁惊叹,这世界上,竟真有这般动听的声音,犹如天籁。
而真人,虽不如萧蔚那般妖艳,却有另外一种清绝之美。
“不过,你和我想象的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江行云盘腿坐在那人对面的小软垫上,抬头望着他,“哪里一样,哪里又不一样?”
那人看着灯笼下她那张精致的脸,“我想你应该很美。结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是那种,张扬又不夸张,妩媚又不俗气的美,她周身自然散发着一股众星捧月的光芒,举手投足好不做作又自信。
江行云微挑起下巴,“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那不一样又在哪里?”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你这是意图夸我,让我放下对你的戒备?”江行云看着他的脸,“你和萧蔚什么关系?”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这般直呼他名字的吗?”
“名字只是代号不重要吧。”
少年怔了片刻,似乎非常赞同她这句话,“是,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过,我不建议你知晓我与他的关系。”
“为何?”
“这会置你与危险之中。”
江行云沉默片刻。这样的话,萧蔚也与她说过。她轻笑一声,目光冰凉的落在少年脸上,“既然有危险,为何你要引我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