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是一只战鬼,还是一只拥有鬼将的战鬼。
鲜血染红的水晶宫内,那个战鬼女人脚踏鲛人尸体之上,目光中带着残忍和轻蔑。而她的身后,就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那人戴着帽子,但是帽子下,却是一张异于常人的脸,不是,准确的来说,那根本就是一个骷髅头。
刺骨寒意瞬间吞噬了他,萧蔚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了一步。
见他双唇发青,身子摇晃,江行云也惊了一跳,忙上前要扶住她。
“滚!不要碰我。”她刚碰触到自己,萧蔚一把将她推开。
似乎感知到了眼前人会对自己的主人造成威胁,小花瞬间跳起来,护在了江行云身前,同时举起双手,做出攻击状态。
一看到它,萧蔚内心的厌恶感瞬间上来,他周身杀气暴起,抬手一掌劈向了小花的肩头。
掌风凌厉,小花根本不是对手,左臂一掌被卸落,整个身子骨都差点散架。在旁边的江行云,当下感到似有一柄巨斧,朝自己的左肩劈下。
她整个人亦是不敌,痛得倒在地上。
“萧蔚,你疯了吗?”她忍痛大喊。
她方才明明都告诉他了,她会感受到小花相应的痛楚,他还一掌袭向小花。
“是我疯了!江小鱼,我遇到你时我就疯了!我疯得恨不得一次次的将你们挫骨。”萧蔚捂住胸口,那一掌,瞬间引发了他体内才压制的寒气,如今寒气暴走,毒素几乎攻心,“我与你到底是什么冤孽,你要这样来折磨我。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杀了你的。”
说完,他快速离开。
江行云想去追,但是左肩的疼,几乎要让她晕过去,她根本就没法站起来。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对她的厌恶和憎恨离开。
那种厌恶和仇恨,让江行云整个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她双眼绯红,脑中一片空白,看着亦是倒在她身前的小花,苦笑道,“我们做错了什么?”
小花挣扎着爬起来,然后靠在她身边。
江行云肩非常痛,可此刻,这点痛,比起胸口的疼痛,似乎根本算不得什么。
萧蔚那几句话和最后那仇视的眼神,足以将她诛心。
在车里久等的小川子见天色已晚,江行云迟迟还没有从乱葬岗内出来,起身去找。最后和小河发现,她神色呆滞的坐在坟边。
他愣了愣,走过去,俯身将她扶起来,“姑娘,我们去哪里?”
江行云道,“去郡王府。”
她必须要弄清楚,萧蔚何故突然这般暴敛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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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腾站在廊上,入夜里,萧蔚突然急冲冲的离府。白鸠外出,桑子腾自己不会武功,根本跟不上萧蔚,还没有追出府,就没见了人影。眼见两个时辰过去了却迟迟不见人归来,他正犹豫着该怎么办,突听得房间内一阵东西倒塌的巨响。
桑子腾赶紧奔进房间,见萧蔚倒在地上,他身上的白色大氅已被鲜血染红,而他周身,因为没有凝血珠护体,寒气和毒素瞬间爆发,周身竟裹了一层白霜。
“殿下。”桑子腾冲过去,将萧蔚抱起来,惊恐的双眼里噙着眼泪。
萧蔚睁开眼睛,刚一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死不了。”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可是,可是您……”
“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他道,“扶我去躺好。”
桑子腾小心翼翼的将萧蔚扶上床,见他身上的白霜,忙给屋子里添上炭火,“殿下,您这才几日,却是发病两次了。您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啊。”
“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他看着桑子腾的脸,冷笑一声,“你忘记,我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吗?这点于我来说,算什么。”
桑子腾愣了愣,然后用力的点头。
他最近是真的被吓到了。
萧蔚身子不好,这并非谣传。但是多年来,一直控制得非常好,几乎没有复发过和正常人无疑,只是因为虚弱,比一般人畏寒。可自晋地之后,不但丢失了御寒珠,还连连发病。
这让桑子腾如何不担心。
“方才有密报送来。”
萧蔚拿过那份信,将其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大泱二皇子欲宫变,求本王助他一臂之力。”
“殿下的意思是?”
萧蔚将那份迷信扔进了旁边的炭盆,“差不多了。顺便让紫衣将准备好的东西给他们送过去。还有,收拾一些东西……”
桑子腾疑惑的看向萧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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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云赶回郡王府时,青竹园门口虽无人看守,可里面却空无一人。整个院子,只有廊上的两只人皮灯笼,发出昏暗的光,显得十分的萧寂。
她走进房间,来到窗前,看着瓶子里那做成了干花的山茶花,陷入了沉思。
一阵飘渺且熟悉的歌声传来,江行云才从那种低落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四周,直径走到了书房里,然后推开了书架。
少年坐在廊上,将碟子里的点心来回摆了了几次,然后又将茶壶放在旁边的小炭炉上,做好这一切,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他高兴的抬起头,看到出现的人脸色愣了愣,道,“小鱼,你怎么了?”
门口的女子,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衣服也有些许污迹,整个人显得极其的狼狈。这和平日光彩照人的美人,完全形容两人。
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廊上的少年,在看到他容颜的一瞬间,她眼底乍起一丝明亮的光,可却如同烟花转瞬即逝,随后,拉耸着肩膀,无力的走过来抱膝坐在他旁边。
看着她眉间抑郁,他笑道,“小鱼,今晚你还想看幻术吗?”
江行云抬起眼睛,悲伤的看着他,轻轻摇摇头,“沉雪,我什么都不想看。对不起。”
“哦。”少年轻轻应了一声,“你和萧蔚吵架了吗?是因为那天打架的事情吗?我都知道了,我觉得你做得一点都没错。”
听出他竭力在用虚弱的语气鼓励她,江行云道,“沉雪,并不是的。我可能做了其他的事情让他生气……不,让他憎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