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然无动于衷,似早放弃的鲛人,江行云心痛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你们知道吗,外面一直有人都在想办法就救你们。哪怕他们牺牲自己,也想着,要带你们回归东海的一天。”
想到死去的雨豪,和那些日夜奔走的赤焰军,想着未落救鲛人不惜上演苦肉计的萧定,江行云双眼充血,声嘶力竭,“你们是人,不是鱼肉,凭什么任人宰割?”
那些鲛人依然麻木的望着江行云。
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人,黑衣人哪怕剑法再快,可一剑如何能敌百刃。看到他手腕簌簌留下的鲜血,看到他一次次的护在身前,江行云第一次恨自己为何没有好好学浮云刀法。
恨自己为何当年偷懒不肯学武。
“你快走。”黑衣人揪住江行云的衣服,一把要将她往外推。
江行云将浮云刀往腰间一插,对他笑道,“其实我也并非那么废物。”
她不会武功,但是会那个人讨厌的邪术。
此时生命垂危,救自己的人也跟着落入危难,她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那个人在不喜欢鬼术,都无所谓了,反正她早就失信于他了。
黑衣人见江行云脸色不对,突然扣住她的手,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江行云一愣,突然看到一把刀出现在他身后,“大侠,小心。”
眼见那刀要砍向后背,另外一把刀及时的拦了过来,并顺势反将那守卫砍到。
只见一个鲛人双手颤抖的握着血淋淋的刀,双目憎恨的看着地上守卫,颤声道,“我们是人,不是鱼肉,凭什么让你们宰割。”
说完,他大喊一声,举起手里的刀疯狂的砍向另外一个守卫。
接着,一个有一个的鲛人冲了出来,捡起来了院子里的刀和剑。纵然他们不会武功,根本不会是那些守卫的对手,但是他们突然醒悟到,与其等死,不如冲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院子里士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看着这些穷途末路已经疯了的鲛人,那些守卫竟生出些许忌惮。就这样,在江行云和黑衣人的带领下,那些守卫被逼得节节后退,硬是让他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了。
“你先带他们出去,外面有赤焰军接应,我还需要去救我的朋友。”
江行云感激的看着黑衣人,“大侠谢谢你,不用管我。你自己保重为先。”
说完,提着浮云刀就往另一个院子奔去寻找小川子。
陈俏领着人提着刀刚走出院子,一道杀气突然袭来。
她下意识的点足后掠开,然而身前的两个侍从却没来得及反应,当即倒地。她神色大凌,抬头看着前方,见暗处,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
无法看清楚男子的容貌,但陈俏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非同一般人的可怕气息。
她握紧手里的剑,便听得男子低哑开口,“大小姐,是这个人女人吗?”
那黑袍男子身后走出一个公子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五官端正,一双丹凤眼尤为显眼。拦住陈俏去路的女子真是户应霜。
户应霜扬起下巴,凤眼上下打量着陈俏,冷声道,“就是这个女人。”
黑袍男子听闻,抬起了那带着皮手套的右手,户应霜一把拦住他的,“就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说完,伸出手,旁边的人递上来一条鞭子。
看到户应霜手里的鞭子,陈俏冷笑,“哪里来的贱人,就想随便在我这儿撒野。你可知道,这春风渡是谁的?”长这么大,还没人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么嚣张的话。
当然江小鱼那土匪不算!
“是谁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户应霜说完,手中鞭子宛如闪电,呼啸着朝陈俏甩过去。
陈俏忙举起手里的剑,挡住那雷霆一鞭,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
身后的守卫见势快速冲上去欲帮助陈俏,哪晓得那黑袍人如同鬼魅一样上前,只是一伸手,就捏住了两个守卫的脖子。
“咔擦。”
那锚固悚然的声音响起,两个守卫脖子呈怪异的姿势挂在头颅上。
“原来我们后院的人是你们杀的?”陈俏怒道,“你们胆敢动我们这么多人。你们真以为我们春风渡好欺负。”说完,腾出一只手,朝前方吹了个口哨。
很快,原本在和赤焰军纠缠的红娘子领着人快速赶来,加入战局。
“陈姑娘,那个鲛人让赤焰军给带走了。”红娘子低声道。
“不用管那些下作东西,现在给我杀了这几个人。”陈俏命令道。
“尽管多叫些人来。”户应霜冷笑,“你在客栈杀我蛇山两人,就该以两百人陪葬。这儿还不够数。”
“蛇山?”
陈俏愣了一下,就在失神的瞬间,户应霜的鞭子如灵蛇瞬间抽在了她脸上。
面纱瞬间被抽成两半,陈俏只觉得整个左脸火辣辣的疼,人也被鞭子抽的踉跄后退几步。
红娘子刚和那黑袍人过了三招,就惊慌的退到陈俏身侧,“陈姑娘,这些人不好对付。”说完,竟开始找机会要逃跑。
“你敢走。”陈俏一把抓住红娘子,双眼血红,“今日本姑娘若是有事,你觉得我姑姑会放过你?”
红娘子看了一眼那黑袍人和户应霜,和一地的尸首和断气的同伴,冷笑道,“先活过了今天再说。”说完,猛的一抬袖子,带起一阵烟雾,自己则快速轻功逃跑。
那烟雾香气浓郁,竟是带着软经散。
与红娘子最近的陈俏当下觉得四肢无力,头脑晕眩。
户应霜的鞭子呼啸而来,直接缠住了陈俏的脖子。
手腕猛的用力,陈俏被鞭子直接拽到空中,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噗。”
五脏六腑受创,陈俏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来。
户应霜走到的陈俏身前,俯瞰着她,“我本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与我初次见面,就要取我性命。”
“我是皇后的侄女,陈老公将军是我爷爷,你若敢杀我,就是得罪皇族。”
那鞭子如蛇一样缠住陈俏的脖子,几乎让窒息。
“在我们蛇山眼中,就根本没有什么皇族。”
户应霜冷笑一声,用力一拉鞭子,那鞭子越扯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