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后将她扶上了马。
遮住了狼狈的衣衫,加之她脸庞干净,头发好像还重新梳过,整个人焕然一新,干净无比。萧定牵着马慢慢走出乱葬岗。
江行云抓住缰绳,目光却是四处搜索。
“你还在找什么吗?”怕她担心,他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小川子和小河的情况。
江行云收回略带失望的目光,摇了摇头。
她其实在找那个人。
她睁开眼时,阳光里飞雪飘扬。她知道,深陷涅槃困境一直无法出来,那个呼唤她名字的人,真的一直在身边,并非错觉。
是他,领着她一步一步的从那杀戮中走出来。
他没有食言,在她面对涅槃无助而绝望时,一直在她身边。
不知道为何,当时明明熬过了涅槃,可看着漫天飞雪和四周地震过后的惨境,因没有看到他在身边,她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低落和失望之感。
她想要把自豪和喜悦第一个分享给他。
感激他从衍生到涅槃,他都在身边。
只是,醒来时,任由她怎么找,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亦或许如他所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吧。他已经先离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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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昨晚诡异的血月和风雪。
江行云也无心去听,此刻着急小川子的伤势,快速回到奕王府。
回到王府时,小河正守在小川子身边。
进门时,成容就禀报了小川子心脉受损严重,一时间还没有脱离危险。
坐在床边默默的守了小川子许久,江行云这才走到廊上,在阴影处坐下来,陷入思绪中。小川子心脉受损是小,这个可以靠药物修复,关键的是,他体内的蛊虫也受了重伤。
虽然沉雪的蛊虫给她,这次暂时护住了小川子体内的蛊虫,但是小川子他总不能一直靠蛊而活。她也不能再为了蛊虫,去找那个人了。
想到那个人,江行云心里不由一沉。
昨晚,刘魔头出现之前,她曾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问:江行云,你可曾记得一生一世的诺言?
江行云!
这完完整整的三个字,到了这个时空,唯有一个人认认真真喊过。
那个人……
江行云努力的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陷入回忆中。一定是错觉,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个人恨透了自己。
是幻觉,是当时涅槃的梦魇罢了。
感到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江行云抬头,看着小河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小厮衣衫,躲在屏风后,小心的看着自己。
她的目光中,有深深的担忧和惧怕。
想及昨晚石屋发生的一切,江行云抬头向她招了招手。
小河瞪大了眼睛,看着江行云眼底的温柔,确认了眼前这个不再是昨晚杀戮无常的江行云,赶紧红着眼睛跑过来。
江行云一把手将她揽住,心中无限感慨,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江小河,谢谢你啊。”
即便是知道自己涅槃不能大开杀戒,但是想及那一幕,江行云依然不后悔。哪怕是再来一次,她一定要将那些人手刃。
“主子。”小河仰起头看着她,“您受苦了。”
“傻姑娘。”江行云拨开她耳边凌乱的头发,“是我拖累了你们。”
“不是的,不是的。”江小河摇头道,“小川子哥哥说了,只有主子您好了,我们才会好。而且小河也说过,一定也要保护你的。只是,小川子哥哥……”
江行云安慰道,“相信我,小川子一定没事的。因为我们是妖怪三人组啊。”
“妖怪三人组?”
“你看,我是战鬼,你是鲛人,小川子是火鸟。这比起人族来说,我们三个是不是妖怪呀?”
江小鱼眼底涌起一丝惊奇。
“这么强大的组合,一定没事的。”江行云看着小河,“你变身的事情,小川子知道吗?”
小河低着头,脸颊有些红晕,“他还不知道。”
江行云心领神会,笑道,“你现在是个大姑娘啦,别再跟着小川子穿着小厮的衣衫。回头我给你准备一些裙子,女孩子呀,就要漂漂亮亮。”
说完,不由再度紧紧将小河抱紧。
她告诉萧定,她不会死,也没想过死。
正是因为,眼前的小河,还有躺在床上的小川子,还有每一个在乎关心她的人。即便是为了他们,她都不能死。
他们那么努力的牺牲着自己,希望她活下去,她岂有辜负他们的理由。
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也知道,昨晚自己的样子可能吓到了小河。江行云拉着她,给她讲起了了另外一个妖怪三人一路披荆斩棘,坎坷去西天的故事。
听得后面,江小河道,“那主子,谁会是唐僧呢?”
江行云反倒被她问住,脑子闪过那个带着斗笠的人,正想说,却见小河看着前方,“是不是奕王呀?”
院子入口,见萧定形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江行云起身过去,“是有急事吗?”
萧定道,“常春宫无主,我担心此时会瞒不了父皇。”
回来路上,关于陈情是火鸟族并抓走自己一事,江行云全部告知了萧定。
“那找到她了吗?”
萧定摇头,“成容回来道,那个石屋并没有看到她尸体,连荷玉也消失了。”
“那你且去宫中吧。”
萧定看着她的脸,见她身上还披着自己的衣衫,“你好好休息一下。”江行云回来,就来看小川子了,连身上都没有来得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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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腾立在廊上,身前是杵着拐杖的金长老。
金长老骇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早在年前,御寒珠就不在殿下体内了?”
桑子腾低着头,“殿下一直不允许卑职告诉任何人。说,寒毒与来说,不会致命。”
“但那是海皇之力啊!”金长老手里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因为太过激动,当下一个趔趄,吐出一口血来,颤着声音道,“海皇之力是什么?那是天神之力,万物之力。我族海皇虽继承此神力,但是万物之力,岂可随意动用。御寒珠,又名鲛珠,那是我族历代海皇死后神魂所凝,用以护住新的海皇在动用此力量时,不受到反噬。我们先海皇沉音陛下,在人族和火鸟族战役中,因几次动用海皇之力,即便有鲛珠的情况下,依然重伤,最后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