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整个人靠在山洞里,神色惶惶。
姑姑曾经告诉她,蓝随效忠海皇氏。而海皇氏真正的目的是要保护海皇血脉。而他亲口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叫沉雪,沉宓是他姑姑。江行云早就知道,蓝随效忠的是他,可从未想过,他会是被人保护的海皇氏。
看到江行云扶着肚子摇摇晃晃的起身往外走,且神情恍惚,苏笑忙担心的跟上,“娘娘,你这是去哪里?”八壹中文網
江行云被喊住,也是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此刻只觉得呼吸不畅,好似有无数把刀子插在心口,每一次呼吸,都痛!只觉得身体里有无法喧嚣的痛楚!只觉得,这个世上此刻都充满了恶念!
看着江行云脚步不稳,苏笑又一次担心的喊道,“娘娘。”
前方摇晃前行的江行云突然回头,双眼竟是血红,神色悲凉,“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一片善心对待这个世界,为何,这上天要一次次的愚弄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声音歇斯底里,充满了绝望,眼里有沉痛的不甘和痛楚。
“我做错了什么?”
简直可笑,他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她扶着额头,只觉得无助到连哭都哭不出来,最后只是转身,踉跄的往前走。
她想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哪里是哪里,走到睡过去,然后醒来,发现今晚所知道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
最好,睁开眼,就回到了江蓠寨。
还是那个小川子在院子里扎马步,老鲶鱼拿着浮云刀赶着她去练功的清晨。
若能回到那个时候,她定发誓,此生一辈子都不离开江蓠寨!
她前世演着别人的喜剧人生,可这一世,她整个人生都是悲剧且充满讽刺的。她就像一个笑话。
苏笑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在远处,看着彻夜都坐在石头上的女子。
尽管怀着孕,但是她的姿势依然优雅,挺直着背,绝望而悲伤的看着远处。一整夜,她都没有说话,中途,那只鬼将出现,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前,然后将头靠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像两个绝望相互依存的人。
天光乍泄时,她回头看向远处的苏笑。
苏笑走过去,“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昨晚袭击我的人有两拨,一拨似要带走我,一拨却是要置我于死地。苏大人,可知晓一些内情?”
苏笑道,“最后那一拨要杀娘娘的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最先出手,让人将娘娘带走,留在后面短路拦住成容的卑职却是认得。那人与卑职有过几次交手,是郡王殿下的随时侍从,白鸠。”
“哈哈哈哈哈哈……”江行云一愣,似反应过来,竟不由笑出声。
“皇上在几日前下达了圣旨,郡王封地蜀中,不日即将启程。”苏笑道,“想来,郡王是放不下娘娘,要带走娘娘吧。”
闻言,江行云笑得更疯。
半晌,她又道,“难怪成容一路走小道。看来,陛下也是知道萧蔚有所打算吧。如此说来,这去大泱,不过是一个调走我的借口吗?”只是两人都没有料到,还有人要出来真正的刺杀江行云了。
“属下不敢猜测陛下为何要您去大泱。只是,明晚陛下在宫中宴请几位王爷要为他们践行。”
一直眺望远方的江行云猛的回头,看着苏笑。
因几个王爷都画了封地,且明日就齐齐要离京,这一晚的宫宴相当的浓重。整个皇宫一片喜庆,歌舞升平,朝中各官员及其家属皆受到邀请一起参加宫宴。
因已入冬,夜幕早早的落下。
几个穿着华贵的女子穿上了新制的披风,一起走向宴会的大殿。
“这才入冬可真是冷呀。”
“是呀,感觉要下雪了。不过听闻今晚陛下特意准备了焰火。”另外一个女子回道。
“真是太好了。听说还请了烟雨楼的白缨姑娘。”
以往宫宴只有三品以家眷才得入宫,此次在京如朝的官员皆受到邀请,不少女子是第一次入宫,应是被宫中繁华灯火给惊艳住了。
“竟然欣赏到白缨姑娘的琵琶曲,那可是我们燕京第一美人呀。”说道这里,几个女子不免露出失望神色,“原本想一睹皇后娘娘芳华,却听闻她月份大了,陛下不愿意她劳累多走动,今晚娘娘不会参加宴会。”
“娘娘可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自江行云与蛇山圣母是母女的事情传出之后,整个燕京一片哗然。江行云从曾经的麻雀变成了现在燕京最有贵气的女人了。
甚至有人还将秦风拧出来,说难怪成婚那日轿子里会冲出来一只猪,原来是老天爷觉得他配不上皇后娘娘。硬是又把现在又不敢怒,又不敢言的秦国公夫人气翻在床榻之上。
宴会一开始,殿内气氛就相当随和,几个王爷相互敬酒畅聊,毕竟今日之后,再相见便是难。好在大厅有舞姬作伴,一片歌舞升平,倒是没有丝毫别离的气氛。毕竟众人知道,新帝登基,几个王爷若在燕京,难免时刻都会被当做眼中钉。
不如封王画地割据一方,反而逍遥自在。
酒过几巡之后,外面开始放烟花。
命妇已经各家闺女在被宫人引到专门的观景楼看烟火,而且男人们继续留下喝酒。
户应霜和萧禾禾出了大殿,便有些着急的问,“我几日都没有看见姐姐了,姐姐在宫中可好?”
“说昨儿动了胎气。陛下让所有人不得前去打扰。”
“连我都不可以吗?”因为前几次几次被拦在门外,户应霜有些生气和难过,“我明儿就要离开燕京了去蜀中了,想和姐姐见一面。若今日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关鸠宫门口看守森严,皇上下了圣旨,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娘娘。我回头亲自帮你将东西送给皇后娘娘吧。”
两人正说着,便见一个宫人抬着一个香炉子往方才的大殿去。
那香炉子非常大,足有半人高,还非常重。
“好熟悉的味道,我好像在哪儿闻过这个气味。”户应霜看着那香炉子,皱了皱眉头。
“你这鼻子可真灵儿,为什么我什么味道没有闻到。倒是一股子刺鼻的烟火味。”
萧禾禾看着户应霜,见她手腕有丝巾,“你怎么系条似捐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