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句话,既要面子也要里子,这件事想要完美解决就是要公平,要开放,你们馆里搞垄断这不但违规还违法,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们就天天亲自来送,亲自开演。
那位胖胖的小领导抹了抹一脑门的汗,可能很少碰到我这种滚刀肉做派,也可能是官僚做久了一脑门浆糊,半天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答复。我趁机添一把火说:你要是决定不了就喊能解决的领导过来,人家警察同志也很忙的,没空陪你在这里看风景。
面对我和两名警官的灼灼目光,小胖领导脑门上的汗都不擦了,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能把事态扩大化,呼叫更高级的长官那是万万不能的,就舍生取义自己扛雷,支支吾吾说自己能答应一部分下来,承诺今天对我造成的损失都能赔付,但其他事情要馆里开会,要协商,要时间,希望我们可以谅解。
没有得到想要的承诺,我心里是有想继续闹的想法的,但在这会议室里,即使我再卖力表演也没有人看,得不到足够的同情心,毕竟现在对方也退了一步,我这么咄咄相逼的话,就将自己“弱势”的优势拱手让人了,到时候有理也变没理了,除非此时狠下心跳楼才能再扩大影响力,让足够的舆论介入……
不过殡仪馆的会议室只是在二楼,我的身边还有两个人民警察和一堆膀大腰圆的保安,能不能成功跑到窗口都是个未知数,就算我跳下去了,这个高度至多摔伤一条腿,得不偿失。想了想我还没有娶妻生子,我z家就我这一个不孝子,只能打消念头。
两个小警察也适时出声和稀泥,他们能为我争取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再多就不是小片警的职责了,毕竟我们这也算是商业竞争,偏帮那一边都不合适,况且按理说殡仪馆行政级别比他们派出所还高一些,能帮我架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还很客气地表示事情他们也会如实上报,如果还有异议的话应该让工商局介入,今天主要是处理民事纠纷问题,对方愿意赔钱,这个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别因为这点破事影响他们所100%民事调解的记录。
我想着这只是第一场“战役”,这种执法力量以后故居会长期打交道,这个面子多少还是要给到位的,于是就说看在两位警官大热天还不辞劳苦的面子上,今天就先这样算了,赔偿我也不多要,身上的衣服50块钱的地摊货,撕坏了我也不计较,就是盒子用的是上等材料,售价一万八,进货价就要一万,把这一万给我我就愿意和解。
可能是我低估了殡仪馆的财大气粗,狮子口开的还不够大,人家眉头都不皱一些,不但给了一万的经济损失,还加了八千的精神损失,态度放的极低,也释放出一个不怕我来闹,赔钱小意思,不差这万八千的信号。
这一仗算是小胜,对方低头了,但是战略目的还没达到,气不过的f就把录制的视频放在网上传播。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乐观,大家看了这个偷拍视频后更加不敢来店里消费了,生怕贪图一点蝇头小利耽误了人生大事。
万里长征,我们还有的走呢。
事后我们给那位客人双倍的赔款,对他点头哈腰客气的不得了,将刚刚那位小胖领导对我的客气加倍反馈到那位被我们当枪使的客人身上。这位客人还算是好说话,毕竟面子里子都有了,也没有计较这么多,反而反过来安慰了我们几句,当着我们的面说了殡仪馆一些垃圾话,拿着钱去殡仪馆里重新买盒子了。
自此之后我们算是把和殡仪馆竞争的目标给摆在明面上了,我们筹划着出招,对方也等着接招,我们双方都知道,两边必须要死一个才行,但是圈子里的人还是没人看好我们,没有一根橄榄枝伸出来,因为这些年殡仪馆是全无败绩,要是我是旁观者的话也会选择站队那一边。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第二次冲突如约而至,那是一周后的某一天。
在这之前我们生意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就连来买其他殡葬用品的人流都少了许多,我们猜测肯定和殡仪馆有关系,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从邵老那里打听到每一个去办手续的家属都会在办事大厅听到我们店铺的差评,不是买的寿衣有洞就是用的寿被都是从火化工手里回收的二手货,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直到这一天,一个fj的朋友联系过来,给了我们挑起事端的机会。
fj和这个朋友的关系还不错,都是r县的人,只是这个朋友家里人早早在w市定居了,不过本人一直在r县工作,所以还算是走动比较勤,交情挺好的哥们。
之前那也知道f家一直是做这一行的,便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注意发的,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就像之前我做公墓销售一样,虽然平日里喝酒吃肉的时候朋友们和你保持一点距离,但是家里有人过世的时候就会第一个打电话给你,希望得到又有用的参考意见,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没个大心脏平常心还真干不了殡葬这一行。
朋友的家人过世,fj想着礼钱就不送了,出于人情世故,给弄个好点的盒子自费给人送过去,顺便当是打打广告。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大手一挥就说不图那点钱,盒子白送,并且让他们在火化间待着,我们直接给送进去。
这比之前好一些,毕竟是fj的朋友,明着把人家当枪使也不合适,不过事情还是有风险的,我问fj干不干,万一搞砸了朋友到时候都没得做了。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也挺不地道的,人家办丧事本来就挺难受了,我们还要借着这些由头和殡仪馆交锋,不管明里暗里总归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当时年轻气盛,不想现在年纪大了会多考虑考虑别人。
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我还是如实把事儿给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