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的时候已经看到小奥在角落里找了个背包开始往外掏东西了,我认得出来的只有昨天的那盏煤油灯和白蜡烛,至于接下来掏出的那些瓶瓶罐罐和一本拳头大小的黑皮书就看的我一头雾水了。
我问小奥她这是要干啥?警告她医院里不能有明火知道不,不能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就在我们这里胡作非为,到时候别被从医院赶出去了才后悔莫及。
小奥说她早就打听过了,她母亲的病症医院里也没什么办法,小奥编了个她母亲之前就经常这样发病,是一种精神病的借口忽悠了过去,所以房间里没有什么氧气瓶之类的易燃物品。氧气管道也没有通过来。
而且这是她昨天受到我丈母娘启发后才想起来的一个召灵术,她一个人是不敢尝试,想找丈母娘来压压场子试着施展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母亲丢失的那部分灵魂的线索。
我看着她将一块白布铺在房间的一张小长桌上,用一只水彩笔在上面画画,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招灵要找人镇场子?
在我印象里,我丈母娘招灵和打个电话一样轻松,毕竟她之前一天接那么多个单子,接了那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危险啊,难道西方的招灵和东方不一样吗?
小奥还在桌布上写写画画,头也没抬的回答我说:这是召唤恶魔的仪式,不是寻找灵魂的招灵,必须要徐大师这样法力高强的前辈在场以防万一。
听到这里我还是感觉蛮新奇的,在东方的各种故事中还真的没有恶魔这么个概念存在,至多有阎罗王、地藏菩萨这种管理各种阴司鬼物的神职存在,但是在西方这种关于恶魔的小故事算是屡见不鲜了,可能放在锅内也就是个画皮、白骨精这样的存在吧。
据说二战期间就连德国的那个小胡子也尝试过召唤恶魔想要改变世界历史,这幸好是没成功,这要是召唤一个白骨精估计还不够那些美国大兵们霍霍。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影视加工过的,但是我当时确实是没有啥害怕的感觉,真的就是感到比较新奇。
恶魔诶,超酷的好嘛!
等等……
我问小奥恶魔和你妈丢的魂有啥联系啊?
小奥说昨天她分析了一个晚上,按照上次我丈母娘给的“可能被人藏起来”的提示,翻看了一下在法国学习的灵媒书籍,认为有很大的可能她母亲丢失的灵魂是被恶魔藏了起来。
这里就体现出了东西方的差异了,当时在我听来第一反应是茅山、龙虎山这种影视上宣传过的捉鬼道人封印起来的意思,当时在小奥听来第一反应就是恶魔、圣器这些传说中、童话中的内容。
在她摆好所有的东西后,将门一反锁,就开始了我第一次见识恶魔的故事了。
等到小奥将一切布置妥当了后我上前看了一眼,这西方的布置和我们电影中看老港片里的茅山法堂还是有一点相似的。
小圆桌是摆在屋子的东北角,桌上铺了一条白布,白布上刚刚被小奥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并且每个三角空白区域也没浪费,都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在其中。
在六芒星正中心的规则六边形中摆上了一个金属烛台,上面擦着两根晶莹玉透的白蜡烛,六边形的六个菱角处同样立着六根相同材质的白蜡烛。
之前那个在殡仪馆见过的人皮煤油灯此时摆放在六芒星十二点方向的尖角位置,两点钟方向的尖角处摆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罐子的中心悬挂着一个金属物件,我自诩观摩了半天才发现是一个小铃铛。
四点位置摆放了一撮白色的粉末,并不是奶粉那么细腻的样子,而是颗颗饱满粗大,我一时也分辨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国内的某种违禁品,毕竟我是优秀市民平日里也没接触过这些玩意……
此时小奥走到我身边,小黑手指着说这是海盐,我才长舒一口气,想来歪果仁在国内的特权还没有大到可以随便把违禁品摆在干部病房的地步。
于是接下来的就少了辨认环节,顺着她的手指我了解到了六点的位置摆放的那一坨黑不溜秋的物件是一块铁疙瘩,八点方向的那一瓶装着暗褐色液体的玻璃罐里装的是她母亲的血液。
桌边靠墙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张椅子,斜倚在墙角,只有两只凳脚着地,这要是有个强迫症患者看到应该会百爪挠心吧。
不懂就要问,这一番摆设用到了人血,用到了盐铁,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物件摆放在一起,称得上是新奇中带着一丝诡异。
小奥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就开始分别点燃桌上的八支白蜡烛,嘴上解释说这是召唤恶魔的法阵,今天安顿好她母亲之后她翻阅了之前马赛老师留给她的书,找到了这个能与恶魔交易的方法,这个世界上或许人类没有办法能找到她母亲丢失的魂魄,但是恶魔一定能办得到,前提是舍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点完蜡烛后她又拿出一个有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拧开瓶盖开始四处撒,一边洒一边介绍说本来想去本地教堂里求圣水的,想不到本地的教堂只有基督教,没有天主教,而基督教里是没有圣水这个玩意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一间道观里偷偷灌了一些净水,想来都是一样的。
我听了后一阵无语。
不过仔细一想也差不了太多,在天主教的观念里,圣水是神父赐福过的水,可以驱邪避凶。而在道教中的净水是放在观外供奉,也是为人驱邪避凶,实际上的作用也是大同小异的,想不到小黑来国内对这些内容倒是了解的挺透彻的。
小黑今天似乎打破了一些门户之见,开始慢慢絮叨桌上的一些东西的作用。
指着之前的那个人皮煤油灯,小奥耐心地介绍了一下说:其实这个就是我的巫师法器。每一次施法我都是通过不同功效的灯芯来的,就像今天的灯芯就和昨天的不一样……昨天的目的是通灵,所以用的是掺了自己头发丝的棉絮,而今天的仪式是召灵,所以用了浸泡过五种动物血液的棉絮。
甚至还介绍了这上面的人皮并不是别人的,而是她自己的,是在她小的时候举行割礼剩下的物件慢慢延伸拉长所制……
具体的内容有些不方便说,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搜索相关内容。
还说了上面的盐和铁是守护作用,罐中铃是传声用的,血是献祭用的……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也没有认真记,因为我算看出来了,这小姑娘虽然是对着我说的,但是都是等着我来翻译后才说下一句,我在场的功能也就是一个工具人功效。
等她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插嘴问了个问题,也不是什么深奥的问题,就是打听一下今天的仪式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恶魔什么的我也没见过,虽然之前没觉得有什么危险,不过想来敢自称这么个名词的人物怎么也应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
这个问题小奥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看了看我丈母娘,直到我丈母娘对于突然的沉默感到困惑让我翻译一下我刚刚问了什么后,笑着回答说这有什么危险,她都在这里,有问题她担待着,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在w市这么个地盘还能给外国恶鬼给欺负了不成。
打量了一下把话说这么满的丈母娘,我抿了抿嘴,之前我一直没有介绍过我丈母娘的样子,我大致给大家描述一下。
嗯……其实就是一皮肤黑黝黝,身材矮小又干巴巴的农村老太太形象,看上去的样子比她实际年龄要起码大上十岁,反正是那种上了公交车你都得主动让座的弱小形象,很难将她与安全感画上等号。
这种情况我就比较坐蜡了,一边是她都这么说了我这时候和她女儿退出病房显得不相信她说的话,有些驳了她的面子,让这两天缓和下来的局面变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边又对丈母娘有些不自信,也觉得她把话说的有些太满了,这恶魔什么的听她的意思也是没见过的,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说绝对没问题,这可是一大家子都在这里,出点意外那就是全家升天……团灭的结局啊。
可能徐冬梅看出了我对这回答的不满,悄悄在我耳边说让我相信她妈,没看到她都在这儿嘛。答案是中规中矩,但是咬耳朵说话的热气吹得我耳朵痒痒的,搞得本来挺严肃的场合被她这么一搅和,反而有些暧昧了,让我有一点尴尬,不过我心底还是隐隐有些对在场的这么一帮子人有点担心。
事后我问小奥才知道,这种仪式本身就是有危险的,恶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绅士,本身就是人也不那么绅士,何况是已经做鬼了的恶魔呢。
她今天请我们过来本意也就是压阵用的,可能这么说有点太抬举我和冬梅两人了,其实真正需要的就是我丈母娘这个灵媒界的前辈大师,事实上只有我们这种不懂行的人才会不知道我丈母娘真正的实力。
既然丈母娘打了包票,我和冬梅也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开眼了,一切准备就绪后,小奥打开那本拳头大小的本子,开始嘴里念念有词。我偷眼瞄了一下,上面的一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看的我眼晕,真不知道小奥是参照着上面记载的读还是自己已经背下来了,打开本子来是为了有仪式感一些。
随着小奥的“咒语”语速开始加快,之前在罐头内的铃铛开始轻微摇晃,这个功能她之前介绍过,铃铛开始摇晃就代表对方已经接收到了这个阵法的呼唤,开始赶往这里来了,铃铛摇的越急就说明两者之间距离越短,只要椅子从现在这种斜倚的状态……
正盯着猛烈摇晃的铃铛呢,椅子“啪”的一下四脚落地,正应了小黑妞之前说的,只要恶魔到了就会在椅子上坐好。
曾经看过一部外国电影,好像是《隐身人》系列的,那部片子里讲的是某个外国屌丝通过某种变态的实验导致身体变异,拥有了某种男人福利……咳咳,是某种他人肉眼不可见的神秘异能,只要不穿衣服就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最后主角好像是用带有颜色的涂料泼洒到这个屌丝的身上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在我认识我丈母娘之前,各种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中,一直告诉我的鬼魂就和这种“隐身人”的设定相同,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家“隐身人”起码还遵循着物理原则,他打你一下和你打他一下,力的作用是相同的,不存在影视作品中鬼魂那种它能掐死你而你碰不到它的诡异场面。
碰到墙壁的时候“隐身人”也不可能会直接穿梭过去,最起码要有个可以容纳正常体型的缝隙可以通过。但是鬼魂不一样,他完全无视目标到底是在飞机里里还是在银行金库里,多厚的墙壁对它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甚至我怀疑影视剧是想给出一个任意传送的设定,导演或者作者无法描述而已。
当然,这个认知在认识了我丈母娘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除了在铜盆和她的身上,我从来没有碰到过真正的鬼魂……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应该说在我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鬼魂对人产生影响的画面。
直到今天,可算是给我开了眼了。
这个封闭的病房里面,罐子里的铃铛拼命作响,斜倚在墙上的椅子四脚落地,甚至连边上的窗帘都开始无风自动,但是我拿我的人格保证,房间里的窗户都是关着的,门都被反锁了,怎么可能会有风,这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的超自然事件,映象非常的深,所以我对这里的篇幅会尽可能的想要表达的更多一些,希望各位理解一下……
病房里的异常并不止如此,对于身外之外的影响倒是其次,对于每个人的影响才是会让人在内心之中生出恐惧感。
事后我问当时与我一同在房间内的徐冬梅,他的回答与我当时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明明眼前的椅子上面没有人,但是在我们这两个观众的内心当中,却是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这上面确确实实坐着一个人……
这并不是我们的第六感什么的奇怪能力觉醒了,而是从一些细节中分析出来。
判断一张椅子上有没有人其实并不难,即使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但是总能从其他的细节中发现一二。
比如椅子腿与地面之间的紧合,椅子背微微不自然等因素……
可能也是当时被之前的诡异景象有些吓到了,一时间也没有想那么多,自以为恶魔出场就是这么狂霸酷炫拽,让你看不到却能感受的到。
“是你召唤的恶……哥们来了吗?”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拿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身边捧着书的小奥,试图用谈话消除一些内心中的紧张感。只是小奥没有领会我的意图,回应我的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开口的画面就让我有些懵逼了,只恨我自己没有带一个实时翻译的设备过来,因为全程小奥她都在叽里咕噜地说鸟……说外语,而且语速超级快。当然了,这和语速的快慢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因为即使她说的慢,我也不可能听得懂一个单词。
话虽然我听不懂,但是事儿我看得明白,这肯定就是想要在跟她召唤出来的这个恶魔进行沟通。
事实也就是我想的这样,没一会儿小奥就扭头和我说,他已经跟恶魔沟通上了,这位叫xxxx的恶魔告诉她,她母亲的灵魂碎片它确实知道在哪里,不过恶魔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需要用超过同等价值的物品与它做交易才行。
经过了简单的翻译之后,我丈母娘几乎就没有犹豫就给出了明确的指示,条件随便对方开,但是这场交易当中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必须要看到她母亲丢失的那一魂一魄才可以。
丈母娘说这些话时的风轻云淡也确实让我没想到,平时土的掉渣的丈母娘在这一刻摇身一变,有一种黑社会女头子的即视感。
当即我就多问了一嘴:要不我们保险一点,问问看对方是什么条件。
这问都不问就直接答应人家,对方会把我们当猪宰的吧!这可不是什么三瓜俩枣的金钱交易,这他喵的是灵魂交易,而且人家都说了要高于本身的价值,保底已经是一魂一魄了,现在要高于的话,那岂不是最起码要高于这个单位。
人家小奥的母亲少了一魂一魄都已经这么痴痴傻傻的了,这要是再付的多一点那人还能不能活了……
丈母娘摇了摇头表示他考虑的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多言语。就照她的原话翻译过去就行了。
我忐忑地把原话翻译了过去,心中直打鼓,不过有点想明白了。
丈母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啊,管对方开出什么价码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我们认识小奥她妈的时候也就是一具尸体的模样,即使是现在也差不多,就是一具不会说话的玩偶。不过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地道的,你让这个小老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搞这么多魂魄,这不是将人家往犯罪的道路上逼吗?
小奥却在听完我的话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就语速极快的叽里咕噜对着椅子上的空气说了一通,而后面色有些古怪的回头对我说,对方要一个人一整个的灵魂,并且要签署契约。
我正想说哪来的契约,椅子上方的空间就开始诡异地扭曲了起来,不待我说什么,很快一扇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大友好气息的木门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惊得我差点一屁股给坐到地上去了。
这种惊讶不亚于第一次看哆啦a梦从兜里掏出任意门来,而且要震撼的多,毕竟那是动画片,这是真实存在的。
像小说里面说的什么死亡的气息,诡异的气息,强大的气息,这些都是艺术加工。我看到面前这一扇门的时候,什么气息都没有感觉到,只顾着感受自己的气息了,紧张地我说话都有些大喘气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平日里呆鹏比较喜欢看小说,我总是听他说灵异文是灵异文,玄幻文是玄幻文,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然后说出一大堆道理来给我听。看到今天这一幕之后,我觉得我可以在下次见面的时候扇他两个大嘴巴子,然后信誓旦旦的告诉他,那你嘴里的玄幻和灵异并没有什么区别。
眼下的这一幕也明确地向往表达了这两者之间并没有我们想的相差那么大。
小奥回答我说这是神圣的契约之门,背后是一个创世神(她们宗教文化里的)所开辟的空间,不管人、神、妖、魔在这扇是受到天神庇佑的,在传说中恶魔都喜欢在这里签订契约,不过这也是他们的诚意……
我光顾着张大嘴巴表示惊讶,没有注意到小奥边说话边挪动小身板,话还没说完之际就已经贴近了那扇木门,我根本来不及说等一下,小奥已经伸手推开了这扇古怪的木门。
说实话当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我看来这种未知的角色召唤出来的玩意不是应该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嘴里数着一二三再小心翼翼地推开来吗?哪有像小奥这样搞偷袭,趁我们不注意就一把推开的。
我下意识地就回身抱住了身后的徐冬梅,由于我们两者的身高差,我手这么一兜,只来得及抱得住他的脑袋。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你们可以认为这是我下意识的在保护她,也可以认为这是我受的到惊吓后下意识的在寻找一点安全感,我个人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不过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甚至有些让人出乎意料,门后里的景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些尸山血海或百鬼齐出,只是一片漆黑……不,准确的说是我视觉上的一片漆黑。
眼前的一幕让我我有些难以解释,大家勉为其难的理解一下。
就是明明眼前是一片漆黑是什么东西都能看得见。
这是非常不科学的场景,在我之前的人生里的知识还是我自身的经验都告诉我,只有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眼前的黑才能出现,而在这种黑暗里面看得见东西,我映象里只有红外线、夜视仪等等普通人根本用不到的高精尖设备,但是即使用上这些个设备,也不可能像眼前这样子高清……
我之所以这么笃定,就是因为门后的空间虽然一片漆黑,但是我能看见就在门后的不远处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个看着皮肤黑的没那么彻底的一个光头男性黑人身着白大褂。
离谱吧?
不科学吧?
所以灵异和玄幻只是在一念之间,两者的隔阂就是没多大相差。
我猜那光头黑人就是之前一直在与小奥无声对话的那位恶魔吧,虽然他站在那里没有言语,反而看着有些含蓄,此时正背手而立,面带微笑,看上去还挺和蔼的。
怀里的徐冬梅动了动脑袋,微微从我的胳膊肘处顶出一点小脑袋打量门内。
之前一直忘了说徐冬梅今天的表现,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光顾着翻译加好奇加惊讶加害怕了,哪有心思去关注自己媳妇在干嘛,能把眼前的事顾过来就不错了。
其实回家后徐冬梅就告诉我,今天所看到的这些诡异、奇怪的内容,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有的只是新奇。
还特地表扬了我第一时间将她护在怀里,平时没有白疼我。
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她其实我自己都怕的要死,下意识搂她脑袋是可能是想要她保护我的可能性多一点。
不过我也反问她当时为什么不害怕?这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要知道这小妮子虽然是成长在灵媒世家,但是平日里在家看个恐怖片动不动就要钻我怀里求安慰的。
当时我甚至嘿嘿笑着说是不是由于我在场的缘故,给了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不会觉得害怕呀。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她那记白眼,随后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有个p的安全感,全程有一半时间在抱着我瑟瑟发抖,要是要我给你这些画面录下来,明天就能上新闻热搜去。
给她安全感的是她老妈这位老牌的最强灵媒大师,这不是孩子对家长的盲目崇拜,而是从小到大她老妈的战绩证明了这些鬼怪什么的都是“纸老虎”,再奇怪的事情到了她妈手里也就那样,啥情况都能镇得住场子。
也就是这时我才知道平日里扑我怀里只是找个借口纯粹的撒娇,享受一点情侣之间的甜蜜时光,这小妮子从小大到经历的可比我多多了,只要她老妈在……
事实也是如此,当我丈母娘看到那个黑人光头佬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低声唱起了歌来……
不用我解释大家也应该知道,我丈母娘唱歌那铁定不是唱流行歌曲或者中老年金曲的,在正常人眼里那就是唱歌,而且是用本地方言唱的歌,完全听不明白,只有见识过她本事的人才知道,她这是在“拨号”。
可能各种影视剧中那些黄袍道人剑指一指,火焰乱飞,符咒漫天,嘴里喊着“急急如意令”什么的口号看起来很帅,能让屏幕前的你燃起来,能让屏幕里的妖魔鬼怪灰飞烟灭,烈火焚身。
但事实上这种把戏没啥依据,之前我就说过这恶魔坐椅子上都看不见,摸不着,这你哪怕是把房间给点了也不见得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这男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而我丈母娘的灵歌是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当然,这些观点都是我马后炮的观点,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这位老牌灵媒想要干什么,只以为这是她要和这位恶魔沟通的手段,直到出现了……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我丈母娘的杀手锏吗?
一直以来我只闻其名,也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今天总算是开了眼让我见到了。
人家那个异域光头恶魔前一面还带着笑想要开口,这都还没有来得及和我们打招呼,就眼睁睁的看到两个身披甲胄的壮汉突然出现在这哥们身后,然后出奇的同步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擒拿,一左一右将那个黑人光头给摁那儿了。
当时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啥情况,还以为这是恶魔中起的内讧呢,就是那两个壮汉的甲胄看着有点眼熟……嗯……就是特别中国风的那种。
我看了看一脸淡然的丈母娘和同样一脸懵逼的小奥,我就知道我的想法不太靠谱,这明显是小奥意料之外的,而在丈母娘意料之中的场景。
最后还是在我怀里的徐冬梅一脸兴奋的告诉了我答案,那两个穿着中国风甲胄的壮汉她认识,是她家的保护神。
听了这个答案我更加懵逼了,老徐家的保护神?我咋都没有听过呢?这两哥们穿的也有点太个性了,一点都对不起“保护神”这个称呼。咋像两个士兵多过像神仙,难不成我那没见过的老丈人祖上是什么百户千户这种将门吧?
不过有一说一话,这两人扮相不怎么样,战斗力还是可以的,那光头黑人也是号称恶魔,听起来有名有姓的,连灵魂都可以藏起来,看起来虽然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猜也是能和西游记里的黑山老妖这样级别的精怪相提并论,这都没得挣扎一下就给摁趴下了,属实有点强悍啊估摸着道行也不浅。
后来解释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这两位就是之前我丈母娘口中的可以召唤来的“阴差”,吃着公家的饭,干着死人的活……
也侧面证明了我丈母娘这位老牌灵媒的面子到底有多大了,阴司的差役也是随叫随到。
其实这就是我有一些误会这两位阴差大哥了,人家并没有接私活,只是接到我丈母娘这一个热心市民……热心灵媒举报,过来逮捕在他们管辖范围内的“不法分子”,其他的行为那都是执法过程中顺带的,构不成公器私用。
随后的沟通就不是我能参与的了,眼前的恶魔就像路边做生意的小贩遇到了俩城管,不仅要抓你的人,还要掀了你的摊子,比强买强卖还过分!通过我丈母娘奇怪音节灵歌的沟通后,小奥母亲的那一魂一魄被顺利释放,那个不远万里被召唤来的恶魔一毛钱都没收到不说,自己还被押去了阴司伏法,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后我丈母娘和我普法说,在我们华夏地界里,私自藏匿魂魄是属于重罪,类似于人世间绑架人质的罪责,即使是外国鬼也没有豁免特权。
当然,后续的事就不是我能关心的了。
可能这样的结局会让各位看官老爷们有些失望,但是现实不是电视剧,没那么多爽文情节,有的只是弱肉强食。后来我丈母娘也总结了这一次帮助异国同行的行动,对于整个事件做了一次总结。
其实小奥所说的这个“僵尸粉”就是施术者与恶魔做了一个交易,将中术者的一魂一魄交给恶魔保管十年,如果十年后中术者还活着就还回来,如果死了就连同其他的二魂六魄一起收走,放在我们这边的说法就是不得超生。
这个恶魔的身份她也简单剖析了一下。别看这个恶魔在小奥的仪式上看着还挺唬人的,其实也不过就是我们这里一名阴差这样的角色,只是我们华夏国度的阴司有法度,阴差不会肆无忌惮的在人世间作乱,而他们那边可以理解成无政府状态,这种私自上来的行为,完成什么交易都属于“索贿”行为,放在东方那抓住是要严惩不贷的,影响子孙命格。
小奥的母亲没几天就恢复了正常,我们的生活又重新步入了正轨。
我和冬梅该开店的开店,丈母娘的灵媒生意也没有怎么耽搁,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慢慢接受我的存在,我们两家人也愉快的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在饭桌上定下了我们两人的婚期,算是给我们的爱情长跑划上了一个句号。
之前的故事只是我人生之中的小插曲,对于我的生活轨迹并没有什么影响,直到吃完团圆饭的第二天后……
“z老板,以后请多多关照。”
眼前的小奥对我深深一鞠躬,我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自己现在是睡醒了不是还在做梦。
前几天我才把小奥母女俩送到机场,挥手告别的时候还挺依依不舍的,我手机里现在还有他给我的msn联系方式,这怎么一转眼她又跑回w市了?
这小妮子一脸讪笑的告诉我,原来她和她母亲已经登上飞机了,远在海地的父亲打来国际长途让她先别回老家,因为她老家现在政变结束了,她们这一派在没有斗赢,所以只能在华夏多滞留一段时间了。
随后小奥又指了指我隔壁店里一帮子在做装修的工人,热情的说今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原来这黑皮小妞这一次由于母亲“误诊”拿了一大笔政府给的补偿金,现在不能回国也不能坐吃山空,便想着开一家店来维持生计。
我当时就笑了。
你当我是法盲吗?外籍人士想在国内开店起码要满五年签证,而且你个小黑皮之前也就是拿的留学签证,当我是什么中老年人吗?我也是时时刻刻关注新闻的新青年好吗?
正要出言嘲讽几句戳破这个拙劣的谎言,小奥手里拿出一张营业执照,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无语了,原来这家店铺的法人是我丈母娘,这算是他在我隔壁的一家分店了,而且注册的经营范围是风水堪舆设计……
最后店铺装修好了后挂着的名头是【占卜小屋】。这是一家我丈母娘出名头,小奥出钱出力的合营店铺,据说利润是五五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因为分红都是打冬梅卡里的,算是丈母娘给她的小金库。
就这样,在后来的日子里w市都市丽人的圈子里风靡了一阵塔罗牌测运。
据说店主是一个带着尖顶巫师帽的黑皮肤外国大师,测得超级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