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眸色一转,龙越此人狡诈,恐怕这堆竹简并没有那么好整理吧。
“若是整理好了,以后玉楼去哪儿王爷不得妨碍。”容玉楼说道。
“自然不会。”龙越眸子含着温润,面目和善,恍惚间觉得此人应该是一位浊世公子,该不是杀人如麻的闽越王。
容玉起身去了书房,江离将一堆堆竹简放在容玉楼身前。
她打开来看,发现并非是北魏和南楚的文字,而是西凉的文字。
眉头深皱起来,将另一个竹简打开来看,发现文字又不同,这次应该是东周的。
容玉楼将竹简放下,她就知道龙越怎会让她轻易过关。
以前北魏和南楚其实是一个大国,国号肃,后来双王之乱后一分为二,皇长子建立北魏,皇七子建立南楚。
虽分为两个国度,但是文字统一,都用小篆。所以两国文字并无差别。
但东周和西凉是毫无干系的两个国度,东周所用是钟鼎文,西凉用的隶书。
虽然都是文字的演变,但文字的差异大些。
容玉楼先将竹简放在一边,并未慌忙的整理,文字都不认识便难以知道其内容,又怎能给竹简提名。
她起身出去,让管家召集下人在后院集合,龙越常年沙场打仗,府中的奴才大多为战俘,听闻龙越守在边境时,无人敢犯,东周、西凉的大将都敬而远之。
他这般人物,心中自傲难免,绝对会将敌人留在身边,加以调训。
柳管家的速度倒也很快,没多久下人全部到齐。
容玉楼看着上百的奴仆,眼眸没有放过一个。她来到一人身前,顿住了脚步,眉头蹙起,这男孩儿不过十一、二岁,怎就在这闽越王府为奴?
她细细的瞧他,见他面容精致,而且眸子明亮格外有神,一身贵气的模样丝毫不显颓然之象,明明身着陋衣,却自有一番气派。
容玉楼嘴角含笑,看来龙越的府中有不少身份隐秘之人。
“作何姓名?”她问。
“奴才.....没名。”男孩儿眸中深沉,回答也不卑不亢。
容玉楼嘴角含笑,继续问道:“你是哪国人?”
“东周。”男孩继续答道。
“识字么?”
“识字。”
“兵书、杂记、奇闻,看过么?”
“看过。”
容玉楼点头:“就你了。”
男孩抬眸看着她,有些不明,但也未曾问话。
容玉楼继续找着,走至一貌美的女子身前,端详着,传闻西凉女子成婚时都会在新婚之夜在眉间点上朱砂,用以表示已婚,这位眉间有朱砂,看来已经成亲。
容玉楼问的问题一样,这女子都只是点头。
“你怕什么?”她问的问题不敏锐,也不是来势汹汹,为何丝毫不答。
女子看了她一眼,随后低眉说道:“奴婢已经在王府待了两年,不想回去。”
“我不是赶你走,而是让你帮忙而已。”容玉楼笑道,看来这战俘还恋上闽越王的好风光。
此时,曲折蜿蜒的回廊帘帐之下,龙越坐在廊椅上,慵懒的靠着椅背,手指抚着太阳穴,看起来似乎有些头疼。他身边还站着一人,正是贴身侍卫江离。
“王妃为何就看中那个男孩儿。”江离一脸愁容,此事是要怪王妃的眼神太好,还是要怪柳管家竟然叫他出来。
“大概是模样精致,看着欢喜。”龙越看着不远处的容玉楼,眸子一寒,有时女人太过敏感,并不是一件幸事。
江离有些担忧,本想问龙越该如何处置,或者是否要阻拦一番,结果龙越却说:“随她去。”
江离的话生生的卡在喉咙,但也只好听命行事。
龙越起身,吩咐江离看好那男孩儿,不能让他和容玉楼多接触。
“可....王妃似乎对他....”江离有些为难,王妃严肃起来和自家王爷生气时可一模一样。
上次阻拦王妃,他都差些抵挡不住。
“就说是本王的命令。”龙越语气冷厉,若她非要强留那个男童,他只好使些闽越王的派头。
“是。”江离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