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长公主今早戴官帽披朝服上朝觐见父皇,在朝堂一番状告,条条状状也清楚,只是没想到父皇竟将案子给了右丞相,看来父皇还是疼爱自己的胞妹的。不过这郎中令的儿子,怕是终身的牢狱之灾。”龙越冷冷的说道,他料想到会有事发生,倒是没想到这么快。
“这样看来七皇子要折一个郎中令,以后这京城治安的皇卫军,不知要落在谁的手里。”江文说道。
龙越倒是不头疼这个,只是不由得明白一件事,既然是老七折了人,那看来太尉贪污军饷的案子,是老七做的。
这步棋倒是下得好,也不知是他的哪个谋士出的主意。一个太尉抵一个郎中令,实在是划算。
现在想来,这个卫尉大人慕容杰早就是老七的人。
“钟少卿现在抓住了么?”龙越问道。
“没有,像是昨夜便逃了,今早起来是小郡主自己去京兆衙门报的案。”不得不说,这小郡主也是烈性女子,要不是被人下了药,恐怕不知要将这钟少卿打成什么样子。
不过,丽长公主亲自去告御状这遭,倒是让人没想到。
龙誉沉思着,一双眸子更加冷漠起来,他起身拉开门站在走廊边,感受着寒意的侵蚀,突然薄唇一勾,说道:“明明已经报了案,却多此一举去朝堂告御状,看来这丽长公主说不涉朝政,倒是虚言。”
“王爷的意思,长公主甘愿入局亦或者本身就是局中人?”江文面庞上有些诧异的说道。
“长公主膝下三子,都在朝中做官,但都只是四品官,她是聪明的女人,现在东宫未封,估计心里也想着依靠谁、辅佐谁,利益勾连牵扯,还有几分为母的良德?”龙越刀削般好看的脸上带着嘲讽。
这朝中人,一个个似乎都忘了尊贵之人的根本。
江文有些震惊,没想到丽长公主为了自己的儿子,竟舍弃自己的小女儿终身幸福。
这实在是太过心狠。
龙越转过身来,吩咐道:“让江离把军饷案的卷宗给我,若是廷尉副使送来核对的证据,一应扣下,一月内归还廷尉台存档。”
“是,属下这就去。”江文领命后,退出去直接离开。
心里很是明白,王爷这是在拖延时间,等钟少卿的奸污案过去,在审理这桩案子。
要让五皇子急,还有太尉刘敬之以及他的一众党羽。
此案牵涉甚广,结得慢些也属正常。
王爷是行动快,但处理起来慢,估计现在朝中人也是悬着一颗心。
要说折磨煎熬人内心者,王爷当属第一。
容玉楼在院子里赏梅,见一朵朵红梅甚是娇艳,傲立风雪丝毫不败,心里的怒意又生起来。
看见它,就好像看见了龙越。
她折了一支梅花走近了屋子,放在窗边的一个精致小巧的花瓶里,远处看去,还有些山水墨画的意境。
她吩咐下人:“不准在花瓶里放水,让它干枯而死。”
小黎不明,问道:“郡主为什么?这花瓶里要放水梅花才能不败啊。”
“就是要让他枯死,谁让他欺负人呢。”容玉楼亦有所指,小黎完全听不明白。
酒香从外面疾步进来,在容玉楼身前行了一礼。
“起来吧。”
酒香起身,走近容玉楼身子汇报道:“那个男子是郎中令的儿子,钟少卿。”
容玉楼垂眸,问道:“还有呢?”
“丽长公主上朝堂告御状。但是在此之前,小郡主去京兆衙门报了案。”酒香蹙眉回道。
容玉楼不明,韵眉微微拧起,绛红饱满的唇轻启:“既然立了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奴婢也不明白。”酒香摇头。
“嘉靖二十五年,丽长公主在朝中做过女官,南楚刚刚平定之时她是第一位女官,还是女官之首,所以她要去朝堂觐见皇帝不难,但依照她的身份,何时不能进宫见南楚皇帝呢?她的小女受辱毕竟是丑事,但她却在百官面前说出此事,看来是故意将此案闹大。”容玉楼垂下眼帘说道,心里觉得寒冷,这是怎样的一个心志冷漠的母亲,竟将自己的女儿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郡主的意思,丽长公主根本就不是受害的那一方,而是配合演戏的那一方?”酒香带着震惊。
“是,不过这五皇子倒是有些能耐,竟说动自己的姑姑帮自己。”容玉楼眸中带着赞赏。
“郡主如何得知丽长公主是五皇子的人?”小黎有些不明白。
酒香看着她,说道:“郎中令是七皇子的人,此案就是五皇子的反击,不过郎中令一个四品官,太尉乃一品官,这局看来是七皇子胜了。”
容玉楼道:“不管谁输谁赢,最苦的人应该是小郡主,被自己的娘亲利用,若是她知道了,该多伤心。”
“丽长公主可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竟为了扳回一局,不惜牺牲自己的小女。”不愧是做过女官第一人的,倒也是心狠手辣。小黎忍不住说道。
容玉楼坐在窗前,有些嘲讽:“牵涉到利益,未泯的良知算得了什么。”
“钟少卿现在还在逃案,并没抓到人,现在镐京城全是官兵。”酒香说着城中的情况。
“逃不了多久的,即便钟少卿连夜醒来逃跑,城门未开他根本就没办法出城,而且他也不傻,没有干粮,他如何跑得远?所以,他一定还在城中,只是现在躲在哪一家,只能慢慢找了。不过他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连带着他们一家,都会受到牵连。而且长公主这样做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容玉楼分析道。
钟家算是完了。
这郎中令的位置,不知会是谁顶上。
不过这个位置,倒是可以争上一争,皇卫军的数量可不少。
“郡主,要拿郎中令么?”酒香问道。
“是想拿,但估计会有很多人争,但争的人多,我们方才出淤泥而不染。”容玉楼红唇戴上微微的弧度。
“酒香该怎么做?”酒香问道。
“先不急,此案还没结案,我们慢慢物色人选。”容玉楼纤细的手抚上茶杯,看着热茶冒腾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