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真的把月无双当作朋友么?”这样有图谋的江湖中人,做朋友很危险。
“他只是我棋盘上的棋子,有用就留,无用便弃。”
酒香深深呼吸一口,她从没想到郡主是这样的心思。她之所以不及郡主,是这脑子根本没郡主的好使。
容玉楼走在前方,在人群拥挤的地方停下,见前左侧方摊位上摆放着瓷人,其中一个瓷人一身白衣,俊美飘逸,像及了龙越。情不自禁的上前将瓷人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嘴角划过一抹浅浅的笑。
她从袖子里拿出银子:“这个瓷人我要了。”
“夫人好眼光,这个瓷人是我家夫人捏的,说是偶然遇见的俊美公子,还帮过她。”摊主脸上带着笑。
“哦?那看来这位俊美的公子,还是位心善之人。”她将银子放在摊位上,拿着瓷人离开。
酒香看着容玉楼手里的东西,问道:“郡主为什么买这个?”
“看着挺好玩儿的。”
容玉楼将瓷人放进衣袖里和酒香回了王府。龙越也算说话算话,今夜果然没有派人跟着她。
王府内依旧灯火通明,房檐上的灯笼散发着淡淡的昏黄的光,她走在前厅的院子里,见府中下人神色焦急的端着热水快步走着。
她唤住一个丫鬟:“这是怎么了?”
“神医说王爷需要很多热水,叫我们烧好送进卧房里。”下人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
容玉楼放开她,继续问:“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奴婢不知。”下人微微摇头,主子的事情他们怎敢过问。
容玉楼让开身子,让她们先走。她红嫩的唇微微的抿起,干净深远的眸中闪过一抹暗沉的光。
卧房。
净白如轻纱般的薄帐被解了坠子垂下,帘帐虽薄但极难看清里面是何模样,顿生朦胧之感。
帘帐进去,两扇屏风将一切遮掩,完全看不清楚。只是屏风后冒着腾腾的热起,将本身清冷的屋内,暖和了些。
浅黄的烛光摇曳着,衬着氤氲的热气,更是看不清楚起来。
屏风后渐渐的生起了雾,雾气很浓,泛着冷冽的香。雾气渐渐的泛着血一般的颜色,及其妖冶,蓦然让人心里一惊。
诸葛清拿着银针推开屏风进去,见龙越正昏迷的靠在浴桶里,俊美的脸庞略显苍白,连平日里红润的薄唇,也是白纸一般的颜色。
一头墨发被随意的搭在浴桶外,墨黑的发被热气带湿,凌乱的贴在他的鬓间。
浓密的眉头微微蹙起,隐忍着痛苦。
浴桶里放着各种药材,却全是毒药,而且每一样都是剧毒。
诸葛清拿着细细的银针掀开龙越的内衫,手法极快的扎在他的心脉上。龙越闷哼出声,被疼意直接疼醒。
他是战场杀伐之人,什么样的痛楚没经历过。他十五岁双臂受伤,治伤时也没哼一声,可是今日却被疼疼醒。
“忍着。”诸葛清按住他,眼眸掠过他鬓间的墨发,见已经有一点点斑白,手里的动作便更快起来。
他身上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本就没办法解,除非脱胎换骨,将他的骨血全部换去。
可是世上没有任何医术,能将整个人的骨血全部换去。
身前被诸葛清扎了足足十根银针,龙越的大手紧紧的捏着浴桶边缘,浴桶边全是印子,还带着抓痕。
诸葛清在他身旁道:“这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你纵有超凡的意志,可是身体发肤的病痛,你违抗不了。而且南楚你早就不该管,在我给你找的地方好好休养不好么?”
龙越慢慢的睁开眸子,宛若黑曜石般的瞳仁微微的紧缩:“若我走了,南楚迟早会因内乱而分崩离析。”
“你还管这些做什么,夺了将门关你就该离开,还答应娶那郡主做什么?你又觉得自己还能活几年?”诸葛清看着他,脸上严肃。
“我要五年。”
“人不要太贪心,你再这样下去,我看明年就可以准备棺椁。”
“必须是五年。”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大本事。”诸葛清依靠在一边,他没有通天之能。
龙越嘴角掀起弧度,眸中划过一抹深沉:“我能活五年。”
诸葛清脸上带着冷嘲,觉得龙越真是自负。他是有常人没有的意志,心志也异常坚定,他能活这么久,确实已经是奇迹。
“我只能尽力帮你。若我师父在世,或许能保你五年。”诸葛清眸色认真,他身上毒的太奇,根本就没办法解。
龙越闭着眸子,没说话,只是休息。
“为何要娶那郡主给你平添麻烦?南楚有的是人娶她。”诸葛清好奇,若他真不想娶,禀明太皇太后便是。
“我乐意。”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到底为什么傻傻的娶她?我就不信你娶她之前,没打听过她。”龙越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将成为自己的枕边人不知根知底呢?
“确实有查过。”龙越嘴角噙着笑,眸色里闪过一抹幽暗的光。
在新婚夜晚,他告诉她‘若本王知道是你,一定杀之’的这句话,自然是骗她的,想试一试她的反应,结果她没让他失望。
“查过你还娶?那个女人狡猾得像狐狸,你小心被抓了脸。”诸葛清眉头蹙起,龙夜是觉得自己太闲?还是觉得自己可以耗费更多心力?
“本王只是想负责任而已。”他看了她的身子,若不娶她,始终心里有愧。
“负责任?你在北魏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诸葛清忍不住好奇起来,这两人在成亲之前竟然见过。
“看过她的身子而已。”
诸葛清震惊,想不到龙越在北魏悠闲那么久,经历倒是不错。
夜色更加黑沉起来,随着时间过去,龙越鬓间斑白的头发渐渐变黑,身上的疼痛也慢慢消散。
诸葛清给他拔了银针,让他好好休息,明日开朝也不能去,只能在府中静养。他拿着药箱出去,去客房睡着,一夜好眠。
清晨。容玉楼着一身深红色褥群,外披着配套的褂子出了别院。
她行至后院时,见君拂挺直腰杆儿坐在亭子里看书,手里拿着竹简细细的看着。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放轻了脚步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