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太子府停下。
龙越和容玉楼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太子府。
府中海棠芙蓉盛开,花香扑鼻,郁香馥雅,沁人心脾。
两人走进正院,微凉的和风徐来,掀起龙越雪白的长袍,长衫好似冬日里一场寂静浩大的绵雪。
柳沁从院子里出来,见两人来心里高兴。
她带着容玉楼去了侧院的亭子,两人坐着聊天。
柳沁一身淡粉色薄裙,将她的身段儿衬得窈窕玲珑,甚是好看。
“姐姐的伤是否好些了?”那夜的黑衣人,武功和内力可不弱。
“我没什么大事,早年我跟着父亲学过功夫,有些内力护身。你身上没有武艺,刺客一掌你也挨不住。”柳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谢谢姐姐救我。”
“你从北魏远嫁过来,没有亲人,三弟性子冷,也不懂关怀你。我是你姐姐,我护着你是应该的。”
“太子殿下今日没去上朝么?”
“今日父皇身子不适,誉哥哥便回来了。三弟偶尔上朝,但能帮衬誉哥哥也很好。”誉哥哥除了倚仗三弟,在朝中根本就无所依傍。
看着是太子,表面风光,可是只有心里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太子殿下是储君,王爷自然要帮的。姐姐莫要担心,太子殿下获封东宫没多久,根基尚且不稳,待时间一久,有了文武大臣的真心追随,就会好的。”
柳沁垂下眸子,“我从未想过要做太子妃,誉哥哥也从没想过要做太子...”
“姐姐,这话不能乱说,这是父皇亲自赐封的,哪能说不想、不做?”容玉楼立马阻止她。
“是我失言了。”柳沁嘴角带着无奈的笑。
这是天子的恩赐,谁能说不愿?
院中阳光温暖,散射在身上有些绵软,容玉楼拿出袖子里的东西,递给柳沁。
“这是什么?”柳沁看着手中精致小巧的盒子
“雪颜膏。能让姐姐的皮肤吹弹可破,白嫩光滑无暇。尤其雪颜膏有种香味,太子殿下一闻,就越发离不开姐姐。”容玉楼嘴角带着坏笑。
柳沁脸色一红,“我倒是有誉哥哥的宠爱,用不着。三弟不和你亲近,你拿去用正合适。”
“姐姐埋汰我。”
“不是埋汰你,是你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我瞧三弟看你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他旷世奇才,难免高傲,若你肯主动,指不定就日日宠着你呢。”
容玉楼垂下眼帘,神色微变,“我用过了,不顶用。王爷不光是性子冷,心也冷。”
那日十五,她想逗趣的试一试,结果凑进龙越,还被他抱入怀中,他依旧稳如泰山,丝毫不受香味蛊惑。
他是意志坚定,自律极强的人,这点催情的药,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柳沁眼眸含笑,“你性子一向娴静沉稳,能做出这等也是难为你。感情之事强求不来,若你和三弟是真没有夫妻姻缘,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也好。”
“姐姐容貌落雁沉鱼,身段极好,试一试,看看究竟是香味不灵,还是王爷不行。”她想,莫非诸葛清抹上有用?
柳沁耳郭红得晶莹透亮,“我....我帮你试一试。不过,几日不见你倒是变坏了。三弟管你甚严,知道你有这东西,不罚你?”
“我藏得紧他不知道。”
柳沁眼眸含笑,打开盒子闻了闻,味道清冽淡香,甜润宜人,甚是好闻。
“谁给你的?”
容玉楼托着下巴,“皇祖母。”
“祖母为你和三弟操碎了心,连这样的东西都给了你,你也不加把劲。”
“姐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那个脾气,比猪身上的味道都还要臭,尤其每日冷着脸,我是能躲则躲。他带我去听戏,我也不喜听那些戏子咿咿呀呀唱得跟鸡叫似的。他不懂温情,说不来闺房话。说他是块木头,他脑子聪明智慧,有想不尽的智谋主意。说他是冰疙瘩,他偶尔又来些温度,又让人觉得他也是温情之人。他日日嫌弃我相貌丑陋,我还嫌弃他有龙阳之好呢。”容玉楼撑着太阳穴,肆无忌惮的鄙视。
柳沁看了眼容玉楼身后的白衫之人,眼眸含笑,“妹妹是恨透了三弟?”
“岂止是恨,若是有一天他落在我手里,我先抽他十鞭子,扇他几巴掌,大卸八块之后,扔进王府的湖里喂珍珠鱼。”容玉楼脸上愤然。
“三弟挺好的人,是苛待了妹妹?”
“他处处牵制我,还打我的贴身侍婢。我也不好欺负,我训斥掌事姑姑,让他下不来台。皇祖母催我和他要孩子,都说娶妻娶贤,娶妾娶色。我让他娶侧妃他也不娶,非要和我耗着让我生孩子。我现在喝补汤,说一句话都是补汤味。”
“看来王妃对本王很不满。”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玉楼身子一个激灵,转身去看,见龙越负手而立,冷着俊脸寒着深邃的眸子,薄唇紧抿,身上的气韵冷冽,好似刚从冰窖里出来一般。
他生气了。
这是容玉楼的第一反应。
她看向柳沁,见她面目含笑,回过神知道自己被坑了。
连忙起身,嘴角带着淡笑,“王爷别介意,玉楼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
“玩笑话?可听着王妃的语气,王妃心里痛恨的很。”龙越斜睨她一眼,幽深的眸子里射出冷光。
“怎么会,玉楼瞎说的。”容玉楼低着头,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死定了。八壹中文網
“太子妃,本王和王妃还有要事,先告辞。”
他转身离开,容玉楼只好跟上去。
两人走至转角,龙越忽然停下身子,见她神色惧怕紧张,眸中带上些许温和,面庞柔软,“以后不喜听戏,可以和本王说。”
容玉楼眸中诧异。
她没听错?
她抬眸看着他俊美的脸,“王爷没生气?”
“和你几句污蔑的谬言置气,岂非显得本王小家子气?本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皇祖母,只希望王妃能有颗赤子之心,懂得感恩。”
“玉楼会的。”
龙越嘴角噙着淡笑,走在前方,宽厚的肩膀宛若伫立稳牢的山峰,“回家。”
“刚来一会儿就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里吃饭?”龙越眉目微挑。
“王爷刚刚和太子殿下说话,这么快就说完了?”
“杂碎小事,闲谈几句。”
容玉楼不信,在龙越嘴里出来的,怎会是小事?她猜想他今日来太子府,一定是和龙誉商量弹劾龙敬的事有关。
听说龙敬的生辰快到了,也不知他的生日能不能安稳度过。
两人走出太子府,上马车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