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衡水。
龙十九一身黑色锦袍着身,腰间配着长剑,一头墨发高高束起,将他白皙俊秀的侧脸显现。
雕刻般完美的侧脸略显刚毅,高挺的鼻梁,干净的眸子,举止甚有气度。
龙十九可是出名的贵公子,身上气韵自然差不了。
他带了几人上了船只,袅袅的雾气蒸腾,在河面飘渺,船只在河面若隐若现,看不透彻清明。
河面宽阔,不大不小的船在河中也只是零星半点,若不仔细相看,根本不知还有人敢在衡水划船游湖。
龙十九坐在船只上,让三艘船路过分道的河面时,分别进入。
“王爷,咱们这几个人,要是碰见匪寇该怎么办?”林副将在一旁担心。
“看见就躲,反正我们也是来找他们藏在哪里的。”找到匪寇的老窝,就大功告成,然后跑路。
“末将的直觉,魅兽聚集的地方,就是匪寇的藏身之处。”林副将言语肯定。
“你的意思,这些匪寇豢养了这些魅兽?”龙十九挑眉。
“这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渔民敢下水打鱼,这些魅兽根本就没有食物。如果没人豢养,应该早就饿死了。”
龙十九眸色一亮,“想不到林副将还挺聪明。魅兽一身腐鱼恶臭,寻着味道去,应该能找到魅兽,也能找到匪寇。”
“衡水这么大,恐怕要花些时间。”林副将看着一汪没有尽头的河水,一张国字脸皱起。
“放心吧,会找到的。”匪寇又不会跑,会找到的。
龙十九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炙辣起来,照射在人身上有些微疼。河水变得温热,船只在河面划过时,河面映衬出几人的影子。
龙十九坐进船篷内喝水,吃葡萄。林副将拿着折扇给他扇风,“王爷,一上午了,什么也没发现。”
“别急,三哥说了衡水有匪寇一定会有的。估计藏得比较深。”龙十九甚是相信龙越。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臭味,甚是难闻。龙十九嗅了嗅味道,觉得像是腐鱼的味道。
他让划船的人继续划,随着船只的前进,味道越浓,几人更加受不了。
龙十九捂着鼻子,“前面什么情况?”
“回王爷,前面有座岛,像有房子,好像还有军旗,正面是金龙,反面是一个虞字。”
“黑底金龙王旗,虞字?这是虞朝的王旗?”龙十九眸中意外。
“看来这些匪寇,是虞朝之人所养。史书所云,虞朝末代皇帝曾言,只要皇嗣留有一人便生生不息。这么多年,虞朝皇室后裔在朝代的更替之下,又回来了。只是没想到这虞朝皇室后裔复国的毅力这般强大,时间如此长久,复国的愿望从未改变。”只是这些人做这些丧尽天良之事,怕是老天也不会同意他们复国。
“虞朝可是最初的国。这都多少年的事情。”龙十九不免惊异。
“所以不得不佩服他们复国的精神,也不愧是以前称霸中原的大国。记得虞朝先祖建朝之时,远方的摩耶国,也是虞朝的附属国。只是后来虞朝灭亡后,这附属国独立,便再也不属于任何国家。”
龙十九托着下巴,“摩耶国?现在不是西凉的附属国么?它独立出去,也是成为附属国的命运。”
林副将脸上带笑,“听说摩耶国的女人,胸大屁股翘,尤其风情万种还大眼睛,美妙得很。”
“你这个意思,是想娶摩耶国的女人?可南楚不许和摩耶国通婚。”
“也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军营中传的。”林副将笑笑,脸色有些微红。
龙十九出了船篷,空气中一股恶臭让人屏住呼吸。他看着不远处的岛,让划船的人停下。
黑底金龙王旗迎风飘扬,好似彰显着一个国度的权威。
“回去,这里还是别久待。我们船上就三个人,这岛屿这么大,要是屯兵一定有好几千人,我们得赶快走。”龙十九神色严肃。
划船的人调转船头回去,临近黄昏时才回了军营。
龙十九走入军帐,坐在案几前,拿着宣纸画路线。
“王爷,这衡水水军足足有五万人,剿灭几千人应该不成问题。”
“这件事要听三哥的指令。三哥只是叫打探情况,找水军在何处,没让出兵。大概是心里另有谋算。”在他心里,万事听龙越的准没错。
“总不会想要把七皇子逼至衡水,然后一网打尽?”林副将猜测。
“三哥的心思深沉如大海,诡变的谋算更是数之不尽。所以,我从来不猜我三哥的心思。”三哥心思巧妙,很难猜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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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越王府。
容玉楼坐在后院里教君拂作画,纤细的毛笔在宣纸上勾勒,一朵蝶兰栩栩如生的画出。
君拂站在一旁,宛若浩瀚星辰的眸子生辉耀人,见容玉楼出色的画技,白嫩精致的脸庞上赞叹不已。
容玉楼拿着色彩上色,语气温和,“我也很久没作画,今日教你倒是画了一回。只是在北魏我的画,可是千金难求的。”
“多谢王妃教奴才。”君拂脸上带着笑。
容玉楼将毛笔递给他,“你来。”
“奴才怕画不好,毁了娘娘的画。”君拂不敢拿笔。
“你要这样想,千金的画作都能让你毁去,该是多大的福气。”容玉楼脸上带着笑意。
君拂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拿起画笔画蝶兰的叶子,“以前母亲也是这样教奴才的,只是现在她们都不在了。”
“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有王爷护着你,没人敢伤害你。”龙越决心要护着的人,就定不会让他出现任何差错。
“王爷说要奴才好好练习,以后做十九爷的贴身侍卫。”君拂脸上高兴,要是能跟着十九爷,他自然高兴不过。
容玉楼拿着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君拂的归处她一早就猜测到了。龙十九是龙越的心头至宝,他自然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君拂的年纪也就比十九小几岁,两人在一处也相处得好,而且君拂性子沉稳,比十九浮躁的性子要好太多,有他在十九身边,龙越应该很放心。
容玉楼见他认真作画,眉目含着笑,果然是一点就通的孩子,聪明还懂作画的技巧。
她看向长廊,见龙越一身白衫走来。他神色冷峻,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略显深邃,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尤其鬼斧神工般完美的俊脸没有丝毫瑕疵,周身凛冽寒冷的气韵颇有震慑感,以及宛若帝王的威仪,肆无忌惮的彰显出来。
飞絮若雪般的长袍将他健硕修长的身子裹着,朔风张扬,将他一身的清冷寡淡吹去,留下桀骜与深沉。
他是出采之人,聪明智慧,运筹帷幄,难逢对手。
龙越眸子里深深的映入容玉楼的影子,琥珀色的瞳孔微缩,微垂眼帘,将一切收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