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沉,星辰满缀,闪烁的星光璀璨,院中的蔷薇盛开。
王府中,寂静非常,隐约听见虫鸣声。
烛心微颤,光影摇曳,树影斑驳,翠竹沙沙作响。灯笼昏黄的光散射进窗户,隐约可看清屋内斜斜的蝶兰影子。月白色的纱帐随着清风荡漾起波浪,朦胧间看不清帐内。
纤细莹白的手将侧门关上,纱帐的帐脚才轻轻垂下。
素白的拖曳轻移,来到内殿,见屏风后雾气腾腾,热气蒸腾而上。
她提着裙子进去,掀开一旁的轻纱帐子,见浴桶里闭目养神的人,神色慵懒,俊美无双。
无暇白皙刚毅的脸上滴落水珠,冷峻中隐含着性感。红润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配着雕刻鬼斧神工的脸,更显完美。
气息微热,有些意乱神迷。
她眸子划过他的心口,见他微湿的内衫将一切掩去。伸手想要掀开去瞧,却被人突然抓住手腕。
“王妃不请自来,竟然还这么急?”龙越睁开眸子,嘴角噙着笑。
“王爷说笑了。玉楼只是见王爷沐浴也要穿着衣服,想要帮王爷脱掉罢了。”容玉楼脸颊滚烫炙热,连呼吸都敛着。
“哦?真是如此?”龙越眸中闪过一抹黠光,大手一用力将她拽进浴桶。
容玉楼眼前一黑,娇小的身子跌进浴桶里,耳边传来噗通的水声,温热的水漫过全身,将她身上的发丝也打湿。
腰际出现一只有力的大手,迅速将她捞起来,揽入怀中。
她微颤着密集长卷的睫毛,睁开眸子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心口的地方狂跳起来,一时间忘了呼吸。
“在浴桶外面脱多费劲,进来脱岂不更好?”他指腹划过她细嫩白皙的脸颊,擦干她脸上的水珠。
容玉楼身子往后缩,紧张得难以呼吸。两人距离很近,隐约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龙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微痒感袭来让她柔软了身子。气息缠绵,目光缱绻,微乱的衣衫迤逦,肌肤相帖,细细密密的电流传遍她的全身。
她本能的去推开他,触碰他的胸膛,目光躲闪。
龙越目光划过她红润的唇瓣,却立马偏头,放开了她。
她得到自由,身子往后靠去。
龙越见她无措,嘴角一勾,大方的准备解开衣服。
“不要!”她双手捂眼,转过了身子。
龙越深沉悠远的眸中笑意明显,“王妃自己要来伺候本王,怎么现在倒还不愿意了?”
容玉楼放下双手,“玉楼只是来伺候王爷沐浴的。”
“早晚都有那么一天,王妃准备好就行。”龙越起身,站在一旁换了衣服出去。
容玉楼从浴桶里出来,见自己打湿的衣衫,犹豫怎么出去。
她拧着裙子,悔恨自己为何要好奇他心口有何东西,就该毫不犹豫的拔下发髻上的簪子,了结他的性命。
龙越掀开帘帐进来,见她湿漉漉的模样,窈窕的身段显露无疑,眸色微沉,立马将手中的衣裙扔给她,“换上,出来。”
容玉楼接过裙子,换上之后出去,准备离开主卧。
“来了还要回去?王妃刚进府时不是怕本王不宠你而被下人刁难么?今夜你来本王房里,要是深夜还回了梅园,那王妃多没面子。”龙越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容玉楼闭上眸子,她今晚来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玉楼现在不在乎面子。”她转身,脸上带着笑。
“你不要面子本王还要这条命,你若是今夜踏出主卧,掌事姑姑明日就禀告皇祖母,又言本王欺负了你。你倒是得到宽慰,可本王还得跪着被奚落。”
她转身回去,认命的从柜子里拿出被褥打地铺睡下。
龙越坐在床榻上,看着侧身而睡的她,“北魏边境消息,宫子虞受了伤。原因,东周军队进犯。”
容玉楼坐起身子看向他,“东周本来就不安分。”
“本王以为,你会问他的伤势如何。”龙越双手藏在袖袍里,微微的握紧。
“他不会有事的。”
他冷了俊脸,“这一次不担心你大哥么?”
“只要北皇不害我大哥,他就会化险为夷。”对抗东周,北皇一定会调军给大哥抵御外敌。
他自然安全。
“不寒心么?东周皇室也算是你们长安王府的亲戚。如今亲人是敌人,亲情竟敌不过土地和利益。”
容玉楼凄冷一笑,“寒心又有何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他们最先要杀的是我。”
龙越见她难过,“不用哭。”
“我没哭。”她抬眸看着他。
龙越躺下身子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她,“睡觉。”
容玉楼嘴角含笑,缩进被子里睡去。
一夜无梦,好眠至天亮。
容玉楼起身梳头,见昨晚别在发髻上的白玉簪子不见了,连忙起身寻找。
她在被褥里摸索,没找到,难不成昨晚丢在浴桶里?
她转身掀开帐子进去,见浴桶里什么也没有,眉头蹙起,心里担心起来。簪子上有剧毒,一入喉咙必死无疑,要是丢了,那可坏了事。
神色紧张的出去,见龙越一身雪白长衫进来,问道:“王爷见着玉楼的白玉簪没有?”
“本王拿走了。”龙越坐在案几前,将白玉簪放在桌上。
她立马过去握紧簪子,“王爷拿玉楼的簪子做什么?”
“看看。”龙越拿过茶杯抿了一口。
容玉楼见他神色淡然,心里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不是,那他偏偏拿这支有毒的簪子做什么?
“王爷还喜欢女子的发饰?”容玉楼脸上含笑。
“不喜。”
“那王爷拿玉楼的簪子做什么?”
龙越眸色一沉,“问多了对王妃没有好处。把屋子收拾干净,回去。”
容玉楼拿着簪子起身,“玉楼今日什么也不想收拾,王爷叫别人吧。”
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
容玉楼继续往前走。
“胆子越发大了,连本王的话都不听?”
她听见他微寒的语气,知道他生气,只好转身回去,将被子叠好放进柜子里。她出去打来了水,跪在地板上将地板一点点擦干净。
容玉,你这个没用的女人。你怕这冰疙瘩做什么。
真是没用。
龙越见她动作利索,“王妃大家闺秀,擦掉倒是挺熟练。”
“玉楼能让王爷意外的地方多着呢。”
他嘴角噙着笑,“譬如?”
“一刀杀了王爷。”她语气认真。
龙越轻笑出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多少人想杀死本王,可都没得逞。王妃手无缚鸡之力,凭什么能杀本王?”
“玉楼开玩笑的,王爷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