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一身素白襦裙靠在贵妃榻上歇息,温和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细嫩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皙。
闭着眸子浅眠着,有些耀眼的光线晃得她有些心烦,起身关上窗户,再次躺下。
有人来到她身边坐下,修长的身子好似美丽的一幅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一旁的薄被拉过盖在她身上。
容玉楼翻个身,见是龙越,连忙起身。
“王爷怎么没睡?”昨晚他一夜守着南皇,不累?
他从宽大的袖袍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手里,“送你的。”
她看着手中用木头雕刻成的狐狸,精致可爱,眼神清澈,眉心的一揪红毛好似将它的普通变得稀有高贵起来。
他在上面上了颜料,好看了许多倍。
容玉楼脸上带着笑,眸子明亮,甚是好看。
“王爷为何要送礼物给玉楼?”
“两月后是你的生辰,就当提前送你的生辰礼。”
她忍着心里的兴奋,龙越只会给在意的人送上自己亲手做的礼物,这只狐狸是他亲手雕刻,是不是代表她也是他.......在意的人?
小心翼翼的将木偶握着手里,嘴角的笑容就没合拢过。
龙越见她喜欢,嘴角也掀起一丝弧度,“本王要进宫处理政务,会很晚才回来。不要等。”
她微微撅嘴,谁会等你,“王爷慢走。”
龙越腻她一眼,见她对木偶爱不释手,无奈的摇头,起身离开。
临近黄昏,天边的色彩暗了下去,暗黑的云将一切笼罩,模糊不清。
歇廊里点着蜡烛,燃着清神宜人的香。烛光随着微风摇曳,屋内的霞帐被映射出浅浅的影子。
容玉楼坐在歇廊里摆弄着棋子,见着苍穹的星色闪烁,炫彩夺目,好似是某人精心布置的星辰盛宴。
手指拿着白棋落下,一阵阴冷的风刮起,长廊里的纱帐被席卷,连带着一旁的蝶兰,生生的被拔起花瓣。霞帐包裹着落花,涤荡起来。
风停,花落。
大红色裙袍的女子从楼阁跃身而下,裙角翻飞,好似黑夜中盛开的一朵血色殇花。
她身子轻盈,墨发飞扬,身形宛若鬼魅一般来到她的身前。
手里的长剑在霎那拔出,剑尖抵着她的喉咙,一动便死。
嘴角噙着魅惑妩媚的笑,见容玉楼如此镇定,收回了手中的剑。
“真无趣,难怪你勾引不了男人。”
“你行你去啊?”容玉楼瞪她。
“你男人我可不碰。比你更无趣。不过嘛,这一观察下来,诸葛清倒甚合我的口味。改明儿,睡了他。”女子随性的抱着后脑勺躺下。
容玉楼拿着棋子砸她,“大嫂让你来是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找男人的。”
“这么多人保护你还不够?主人现在跟着容玉卿那家伙才危险。我留在这里保护你一个月,我就差每天拿着剑砍蚊子。”龙越那家伙贼厉害,差点就被他发现。“阡陌,你帮我杀了龙越吧。”她眸子认真的看她。
阡陌脸色吃惊,“你不是喜欢他么?喜欢他你还想杀了他?”
容玉楼耳朵一红,“谁说我喜欢他?”
“你耳朵都红了,你还不喜欢他?我在一边看得很清楚,你明明就是喜欢他喜欢得要疯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容玉楼右手紧紧拽着棋子,咬牙,“那是欣赏。”
阡陌身子凑进她,眸子认真,“反正你舍不得杀他。龙越那男人是个极品,长得绝艳俊美,智计又诡诈超群,武力还好,而且好像也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容玉楼垂下眼帘,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盒里,“他心中哪有爱情?”
“你不信我?我看男人超级准。”阡陌脸上有些生气。
容玉楼拂袖,“下去拿剑砍蚊子吧,我要休息了。”
她起身离开歇廊,走近屋内。
阡陌叹口气,飞身离开。
容玉楼打地铺睡着,脑子里频频出现龙越那张俊脸,起身靠在一旁,拿着竹简看着。
皇宫,内殿。
龙越一身墨黑色蟒袍坐在案几前,手里拿着朱砂笔批阅着,上百个折子堆在他身前,让整个案几桌看起来有些拥挤。
一旁的太监正给他磨着朱砂,又给他换了蜡烛。到三更时,身前的折子才批完,身侧的蜡烛已经又换了一根。
他起身来到龙榻前,见龙傲依旧昏迷,但脸色好了些,心中才算放心。
叫醒一旁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龙十九,“去偏殿睡,我守着。”
龙十九摇头,“我就守在这儿。三哥你去睡吧。”
“别啰嗦,去睡。”
龙十九见他眉目不悦,只好起身去了偏殿。
天色大亮时,诸葛清来诊脉,说龙傲好了许多,今日或许就会醒来。
“你别太担心,有我这个神医在绝不会有事。”诸葛清脸上自信。
龙越抿着薄唇,眉目终于舒展开,“有点累,先回府。”
“急着回去抱容玉楼?”
龙越脸色泛起冰冷的寒霜,双眸犀利阴挚的看他。
诸葛清立马怂了,“回府回府,好好休息。”
龙越走出内殿,周身的气质依旧带着些寒意,刚至院门口,见越贵妃一身华丽的金丝锦缎走来。头上的步摇碰撞出悦耳的声音,身上的熏香,是院中种植的栀子花。
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见着龙越的时候,眸底有些许暗沉。
他上前行礼,“见过母妃。”
越贵妃面庞温柔,“快起来。”
她眸子看向殿内,“你父皇如何了?”
“尚未清醒。”
越贵妃脸上带着担心,“我进去看看。”
龙越伸手拦住她,“太子下令,后宫之人皆不能进殿探望。”
“越儿,母妃就进去瞧瞧,一会儿就出来。”
龙越依旧冷着脸,“母妃是长辈,还请莫要为难儿臣。”
越贵妃有些生气,“后宫?太皇太后也是后宫,难道她也不能进么?”
“皇祖母自然不同。只是下毒之人还未查清,母妃就在宫中好好待着,若是有人怀疑到母妃头上,母妃岂不冤枉?”
越贵妃冷着眸子,“莫不成越儿怀疑我?”
“没查清之前谁都有嫌疑。”
越贵妃嘲讽一笑,“你到学会敷衍母妃了。”
“儿臣说的是实话。”
越贵妃深深吸口气,“过几天我再来探望你父皇。”
她转身离开,眸底带上阴戾的光。一张原本温柔的脸,泛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