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推开他,“玉楼比谁都清醒。”
她转身走进屋内,毫不留情的关上了房门。
双腿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没了力气,瘦弱的身子软在地上。
早已蓄满泪水的眸子再也包不住,一颗颗饱满的泪珠滑落在脸庞。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呆呆的坐在地上,忍着心痛没哭出声。
倚靠着门,有些颓废的没了往日的色彩。
原本以前就遍体鳞伤,如今更是伤上加伤。
踉跄的起身,随意的坐在案几前,抹去脸上的泪水,深深的呼吸一口,想要缓解心中的疼痛。
房门被人推开,龙越从门外进来。
容玉楼见是他,脸色微冷,抿着红唇没说话。
高大的身子来到她身边,声音低沉,“看着我,听我解释。”
容玉楼径自起身,“我累了,不想听。还请王爷出去。”
“容玉楼,在你心里,本王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身子微僵,站在一旁没说话。
龙越起身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放开,只是紧紧的锢着。
“本王若怕你跟着你大哥离开,用得着十万铁骑将你们拿下?玉楼你向来聪明,怎么遇到你亲人的事便自乱阵脚,没了智慧。”
容玉楼眸子微微亮了几分,沉思须臾,有些懊悔的咬着下唇。
“这显然是对付你我的离间之计。玉楼,本王岂会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
龙越扳过她的身子,眼眸真挚,语气温柔得快要化成一滩水,“别生气好么?也别说到此为止这种话。”
“我.....”
她眼神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刚刚是她误会了龙越。
龙越俊脸上带着浅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
他的唇有些微凉,落在她额迹上时,软软的。
她整个人有些呆住,身子酥酥麻麻的,脸蛋儿渐渐发烫。
小小的电流传遍了全身,双腿莫名的发软。
龙越将她的身子搂过,扣着她纤腰的手越发的紧了紧。温柔的吻落向眉心、眼眸、鼻梁、脸蛋儿。
他一路往下,轻柔的吻越发的炙热。
容玉楼身子微颤,醒过神来偏开了头。
龙越见她拒绝,眼底闪过失望,但他心里深深的明白,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
退后了一步,放开了她。
容玉楼低着头,“是玉楼误会王爷了。”
龙越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脸,轻轻的捏了捏,“以后若是再说今日说过的话,本王绝不会轻饶你。”
容玉楼点点头,以后绝不会再说的。
只是这离间之计是何人设下?
竟如此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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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茶园。
一身华贵浅棕色锦缎之人坐在桃花树下喝茶。
院中,桃花灼灼,芬芳遍地。
微风刮来,花瓣落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清香。
桌上的茶开得正好,茶壶蒸腾出雾气,能细微的听到茶水翻滚的声音。
中年男子拿着身前的木质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静等着来人。
他脸上依旧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相貌。
院门被人推开,月无双一身灰白色长衫从外面进来。
大步来到中年男子面前行礼,“参见主人。”
“龙越和容玉楼如何?”
月无双神色微敛,“并未中计。”
“不愧是闽越王和安容郡主,看来我是低估了他们。”
月无双恭敬的站在一旁,俊秀的脸庞甚是镇定,他们未中离间之计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
龙越和容玉楼并不好对付。
想要他们中计,很难。
“对了,那件事如何?”
月无双稍稍的行了一礼,“请主人放心,廷尉台一帮庸才,是破不了案的。”
“龙越没有插手?”
月无双邪然一笑,“最近朝中事务繁忙,历法改革,他是没空抽身的来管这件案子的。”
中年男子高兴畅然笑出声,只要龙越不管,这件案子就破不了。
只是.....
“容玉楼没有任何动静?”
“暂时没有。不过她或许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破了案子,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容玉楼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什么对她有利,她区分得很清楚。
中年男子起身,眸子里闪过阴挚的光,“过两日书信给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让他们举荐龙晋破案,这桩大案一破,龙傲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并且对他加以重用。”
“主人放心,无双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中年男子眸子一亮,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北魏天机阁圣女已经进了城,你派出阁中高手,势必取了她的性命。”
月无双有些不解,他跟在主人身边多年,从不知道主人还和天机阁圣女有仇怨。
垂下眼帘掩盖眸中的情绪,“主人为何要杀天机阁圣女?”
男人冷哼一声,“她闭关二十五年为的就是像我寻仇,若我不杀她难道等着她来杀我么?”
月无双脸色严肃,似乎想到了什么。
莫非天机阁圣女就是龙越的......
藏在袖袍底下的双手微微握紧,原来如此。
原本以为龙越一生注定孤寡,无亲朋,无好友,现在看绝不是如此。
他有妻子,还有生母,还有诸葛清和扶青衣两个肝胆相照的朋友。
现在看来,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孤寡。
他声音冷然,“主人放心,无双定会竭尽全力追杀圣女。”
中年男子满意的笑笑,拍了拍月无双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月无双规矩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黑夜前,天空带着密度的蓝。
闽越王府中,一身黑衣的女子从房顶上凌空而下,身姿轻盈,完全没有任何声响。
黑夜静静的,只听得见三月的桃花落地声。
女子从窗户飞身进去,屋内烛光昏黄,微风一来,烛心轻轻摇曳。
容玉楼坐在案几前看着飞身进来的酒香,嘴角带着笑,“查到了什么?”
酒香来到容玉楼身前,低语,“迷蝶香,使人产生幻象。中香者,在安逸中死去,任人摆布。”
“可有查清是谁做的?”
“月无双。”
容玉楼神色一惊,脸色阴沉,“月无双不会闲着没事干在城中乱杀人。怕是他身后的主人在为谁铺路。”
“那我们....”
“当做不知道。”
酒香点点头,虽事关人命大事,可她们不是什么烂好人。对于南楚而言,她们可以说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