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带到药房里,用剪刀剪开了她被长剑划烂的衣袖。
拿着一旁的药水给她清理伤口,见她忍着不吭声的模样,嘴角带着些许弧度。
被玄铁剑所伤,疼痛至极,竟能忍得住疼,还真是有些厉害。
这个女子似乎和京中的娇弱贵女不一样。
他给他上药,又细心的给她包扎伤口。两人离得近,气息竟好似缠绵到一起。
他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香,还有一股生人勿近的警告。
眼帘微垂,快速的包扎好,站在一旁没说话。
圣雨柔当时修炼七绝七杀已经到了中上层,性子也冷得厉害,自然也是不会先说话。
扶墨尘稍微的叹口气,“近几日先别碰水,半个月就好了。”
她蒙着面纱,一双眸子满满的冷意,许久憋出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多少银子?”
“银子?”
“医药费。”
扶墨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俊美到极致的脸孔浅笑着,“你身上也没有啊。”
圣雨柔起身拿着放在一旁的佩剑就要走,“会给你。”
轻盈的身子像风一般离开,只剩下窗外飘进的柳絮,任风吹拂,不知归处。
扶墨尘见她走得如此匆忙,尤其不带任何留恋,心中竟觉得空落落的。
闲散居里。
圣雨柔起身站在长廊里,手里磨蹭着玉莲样的玉佩,心中愁绪上涌。
廊外的雨淅淅沥沥的,随着风飘进长廊湿润了她的衣袖。
扶墨尘知道她心中有事,想问个明白,但也只是作罢。
他怕问了,她又要离开。
她转过身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立马被扶墨尘阻止,“我不同意。”
“我还没说。”
“我不想听。”
他拉着她离开院子,回了两人的主院。
他的预感一向不会错,尤其她什么时候想说什么话他都知道。
所以最好不要让她说出口。因为她一说出来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镐京城。皇宫。
太皇太后寝宫。
容玉楼一身浅紫色长裙坐在榻前给太皇太后喂药。
这两年皇祖母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劲,精神气儿许多时候都不足。
幸好宫中的太医和诸葛清细心调理,这才稍稍好了些。
她靠在高枕上,苍老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但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便随之皱起。
干枯长了些浅褐色斑的手握住容玉楼的手腕,“别喂了,喝不下了。”
“皇祖母别耍小孩子脾气,喝完药才能好啊。”
太皇太后摇摇头,“我这个病是老年病,喝药喝不好的。我的身体我清楚,过不了一两年是要去见先帝的。”
容玉楼将药碗放在一边,担心的蹙起眉头,“皇祖母别这样说,王爷心中甚是在意祖母的。”
“越儿那孩子我知道,只是他现在有你了,怕是心里没怎么记着他还有这个祖母了。”
容玉楼脸上带着笑,“皇祖母是吃醋了?王爷最近比较忙,待会儿忙完了就来看祖母。”
太皇太后脸上佯装怒意,“你不让他来,他怕是都忘了我这个老婆子了吧。”
“不会的,王爷心里时时刻刻记着祖母的。”
太皇太后孩子气的笑出声,“前些日子太子妃来我这里住了一个半月。我知道是你让她来陪我的。我瞧着她的面儿,我就知道是什么事。
我当年和先帝成婚也好几年未曾有孕,朝臣急得每日上朝给先帝施压,先帝就说先不急,有事就奏无事就退朝。
朝臣死活不肯走,见先帝要走,上前就跪在地上围着先帝拉着先帝的龙袍大声哭嚎。说先帝要是不纳妃嫔,就跪死在大殿里。
后来我知晓,我二话不说就上朝堂闹去,我虽出生名门可大家闺秀该学的我一样没学,自然也不顾什么皇后的尊仪和颜面,上了大殿我也开始哭。
我还佯装要撞柱而死,说对不起先帝对不起朝臣对不起百姓。先帝知道我瞎闹,就由着我闹。我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在笑,所以和朝臣对哭了半个时辰。后来我赢了。一群大老爷们儿老胡子怎么能哭过我这个上过战场的女人呐。”
容玉楼笑出声,“还是皇祖母厉害。”
“我是在教你。日后要怎么和越儿相处。懂他的心思最重要。”
容玉楼点头,“玉楼会的。”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她知道容玉楼是她的孙媳中最聪明的。
黄昏时分,余晖落下,浅浅的霞光照耀了半边天。
容玉楼和龙越离开了皇宫回了王府。
刚刚进正院,见何皎月一身大红色衣衫打扮妖艳的走来。
身段娇滴滴的含羞的来到龙越身前,“见过王爷。”
龙越双手覆于身后,长身玉立,眉头微蹙,“退下。”
何皎月脸色意外,怎么刚来就让她走。
“王爷,妾身想伺候王爷不想离开。”
龙越脸色微寒,气韵冷冽,看了一眼身旁的江离。
江离点头,上前拖着何皎月就往侧院走去。他手上力道很大,不带一点怜香惜玉。
龙越看向一旁淡然自若的容玉楼,“你怎么不把她撵出府去?”
“她是母妃选进来的人,撵出去就是打母妃的脸面。”
两人走进梅园,进了卧房。
容玉楼坐在案几前看着桌上完成的南楚军事布防图,眸子一点点明亮,细细的看着。这幅图画得很新,官道和山脉画得不是很清楚,但布防的地方甚是清晰明了。
她明白龙越为什么要这么画,因为作假若每条山脉都画得清晰明白,那就是真的太假。靖长公主何曾不知她是拿不到真的军事布防图,或许只是简单快速的看一眼,能记下这么多,已经是最大的可能。
龙越心思缜密,是不会有任何遗漏和疏漏的。
嘴角带着些许笑容,眸子看向一旁的龙越,“多谢王爷帮我。”
他手中的笔一顿,“就单单多谢二字?”
“那王爷还想要什么?”
“本王要什么你该清楚才是。”
她脸色一红,狠狠的瞪他一眼,“王爷就知道瞎想。”
“本王今日午时吃得少,现在腹中空乏,想用晚膳。”
她红了耳根,“你你你....”
他嘴角惑人一笑,觉得这丫头甚是可爱。她也才十八岁,他用不着那么急。
容玉楼起身询问他想要吃什么,她亲自下厨房去做。
他倒没有挑的,只是让她少放些胡椒就好。
她知道龙越饮食向来清淡,怕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