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站在一旁哼笑一声,“闽越王妃好生本事,竟拿老祖宗来压人,好大的谱啊。你叫你贴身侍女前来刺杀本宫,还勾结前朝余党,莫不是你们北魏给你下的令?”
“惠母妃莫要信口喷人,玉楼既已嫁给王爷,那便是南楚的人,怎会勾结前朝余孽去祸害您?南楚和北魏早已是邦交,北魏怎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会害东宫太子母妃?”
惠贵妃满脸怒意,将手中的书信扔至她身前,“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亲笔书信!这上面的印鉴是不是你闽越王妃的!”
容玉楼看着地上的书信,眼皮直跳。心中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拆开书信来看,见字迹确实是她的字迹,尾款上的印章也是她的。
而且还是她的私人印章。
阅尽里面的内容,信中所言是她下令让小黎今日刺杀惠贵妃,尤其她还说是和端朝余党秦大人相商后决定如此。
看着地上的烧蓝流苏簪,嘴角带着冷笑,果然是条好计谋,竟环环相扣。
只是竟有人苦练书法,和她的字迹简直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破绽。连小黎都认不出。
“郡主,奴婢没有,奴婢没有要刺杀惠贵妃。”
惠贵妃拿过一旁的短剑扔在她面前,“还说没有?难不成这柄短剑不是你的?”
小黎满脸泪水的哭泣着,“不是奴婢的,是有人强塞给奴婢的。”
“还不承认,本宫宫中侍女皆为人证,这柄短剑、这支簪子、这封书信都为物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说你是冤枉的?”
“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要刺杀贵妃娘娘您。”
容玉楼眸子看向小黎,“谁给你的簪子、书信和短剑?”
“是....是一个宫女。她蒙着面,说郡主您要奴婢送这些东西至惠贵妃娘娘寝宫。奴婢见簪子是郡主的贴身之物便没生疑,揣着书信拿着长剑就往景秀宫中去。谁知奴婢刚刚跑到宫门口,便有人大喊刺客。景秀宫中的侍卫便跑出来把奴婢制服。奴婢.....奴婢没有得到郡主的令刺杀贵妃娘娘的。这是有人诬陷和栽赃。”
“满口胡言,休要为你主子开脱!你们乃北魏人,谁知道你们心里有什么龌龊勾当!幸好今日你刺杀的是本宫,若刺杀的是圣上,那还得了!”
容玉楼眸子冷冽的看向惠贵妃,“贵妃娘娘,玉楼若要刺杀您。第一,我为何要书信给小黎留下证据,第二,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留有印鉴。第三,玉楼今日被高母妃传进韵秀宫闲聊,簪子是被她拿走的。”
“你竟还将此事牵扯到高贵妃身上,容玉楼你胆子不小!”
龙傲重重的拍着身旁的案几,“够了!”
惠贵妃身子瑟缩了一下,转而声音软了些,“陛下,不能轻易饶过她们,勾结余党乃是大罪。”
龙傲看向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龙越,询问,“越儿,安容公主乃是你的枕边人,你怎么看?”
“玉楼一直恪守本分,乖顺有礼,是王府贤德的主母,绝不会谋划刺杀等事。勾结余党,她每日就在儿臣眼皮底下,绝没有机会。只是玉楼的贴身丫鬟,儿臣从未留意,不知。”
龙傲见龙越如此相护,脸色一沉,“可今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信她?勾结前朝余党形同谋反,该执以腰斩之刑。”
“儿臣自然相信。”
容玉楼眸子看向龙越的俊脸,心里微颤,她为何不帮小黎说话?
莫不成要为了保她弃了小黎?
“那这丫头......”
小黎眼底含着泪水,知道今日若不给惠贵妃一个交代她是绝不会罢休的。尤其今日的事情牵连甚广,前朝余党、惠贵妃、高贵妃,这些都是顶尖的人物,南皇绝不会下令彻查。若是查出一个好歹来,不管是谁,都比她死了更要息事宁人。
惠贵妃乃太子母妃,身份何其尊贵,若是她策划这件事情,陷害闽越王妃,怕又是朝堂夺权之事。
诸多事情,只有她死才能保全郡主。
王爷刚才之言,她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心中担心郡主安危,弃车保帅,是正确的。王爷始终都是那个最明白的人。
她以前相信王爷能保护郡主,现在依旧相信。
她不过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
“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受了银钱蛊惑背叛郡主和前朝余党勾结。书信是奴婢写的,印章是奴婢偷盖的。今日奴婢想若杀不了惠贵妃也能拉郡主下台。没想到两面都没得逞。”
容玉楼吃惊的看着小黎,“你在胡说什么?住口!”
“郡主别不相信,奴婢跟随您一起嫁到南楚,不仅没得到一点好处还要受你使唤,我受够了!”
容玉楼眼底氤氲,眼泪像一粒粒珍珠般落了满脸。
是她今日疏忽,才导致有这个下场。不然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既已承认,拉下去,斩了!”
容玉楼满脸泪水,“父皇不是.....”
龙越立马跪在地上,出声阻止她,“多谢父皇信任玉楼!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转身看他,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袖,眸中带着些许恨意。
小黎被人拉下去,本身满身伤痕的她,被人拖拽着,地面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小黎.....”
“小黎对不起。”
“对不起。”
一双清澈水灵的眼睛哭得有些红,心中的疼痛宛如针扎一般。
她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
墨鸳走了。
小黎也离开她了。
这些吃人的野狗就是想斩断她的臂膀,然后控制她,或者吃掉她。
她是绝不会令人摆布的。
她紧紧的抓着地面上的地毯,眸中黑沉。今日的一切不会就这么算了,算计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容玉楼向来有仇必报!
大殿里的人渐渐的散去,只剩下她和龙越。
他一身素白长衫就站在一旁,身姿卓绝,长身玉立,无声的陪伴着她。
走至她跟前,将她拥入怀中,粗糙的手掌替她擦干眼泪,语气低沉,“不哭。”
她声音微冷神色带着些许疏离,“放开我。”
(一卷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