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微暖的阳光从云层里探出,照射在整个镐京城。
橘红的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熠熠夺目,甚至略微有些刺眼。
容玉楼杏眼微眯的趴在案几桌前打盹儿,神色慵懒倦怠,昨夜睡得晚,今早还没睡醒就被掌事姑姑叫起来喝补汤。
她本来就是被打扰瞌睡便不能在熟睡的人,索性起身梳洗,喝了补汤。
估计是瞧她半天没起,以为她和龙越怎么样,这一碗坐胎药下去,觉得八九不离十要有孩子。
可是她们想错了,至今她和龙越依旧是清清白白。
但是没像以前那么清白,现在已经有些浑浊。
酒香从门外进来,在容玉楼耳边低语了几句,脸上淡然看不出悲喜。
容玉楼嘴角牵扯出一抹弧度,她就知道月无双一定会落入陷阱。
对于臣子令的事,他总是格外的认真和关心。
脸上的睡意全无,起身出了梅园。
来到西郊的一处屋子,见小百合和阡陌正站在一起,院内是被绑住昏迷的月无双。
要说月无双也聪明,所以她就用最简单的法子将她擒住。
世间多少聪明智慧之人,可都有疏忽中计的时候。
阡陌将月无双摇醒,脸上些许笑意。
他睁开眸子见容玉楼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原来是安容郡主。”
“阁主应该没想到会落在我手里吧。”
“看来安容郡主是嫌我挡了你的路。”
容玉楼脸色微沉,“墨鸳和小黎的死你都有份,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月无双轻笑,“那两个丫头是该死。”
容玉楼紧紧的握成拳头,“那你就下去给她们陪葬吧。”
月无双垂下眼帘,暗自解开了背后的绳子,坦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俊白的脸上带着笑,“那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就这点小伎俩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小百合见他解开了绳子,脸上有些吃惊,“哎呀,有点意思,竟然能解开我独有的双节扣。”
“你的双节扣还困不住我。”
他准备转身离开,态度漠然。
容玉楼见他如此藐视,眸中暗沉,月无双有时候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百合叔叔动手,杀了他。”
小百合看了容玉楼一眼,点头,“得令。”
他拿过腰间的长剑一个踮脚飞身便来到月无双跟前。
月无双转身看向容玉楼“看来安容郡主是真想要我的命,好歹咱们也合作过一场,这样做算不算过河拆桥。”
容玉楼现在手中的势力和比两年前要好太多,依照她的聪慧龙越的宠爱指不定这南楚早晚就是她的。
今日她骗他来这里说是找到了臣子令,他激动万分毫无防备结果便中了她的计,昏倒在这院中。
容玉楼是个狠角色,表面装的温婉可人,心里却是个阴诡谋算的主。
怎么龙越就是对她视若珍宝?
眸子看向身前的容百合,接近金色的眸子越发暗沉。
红色的衣衫拿着长剑过来,他侧身躲开,脚下的落花将随着他的动作起舞。
长剑一挥,他再次弯腰躲开,又速度极快的站稳。
小百合的剑法精湛老道,好似霸道的毒药,势不可挡。月无双一躲再躲,似乎有些意外小百合的武功竟然这样高强。
传闻北魏有位红衣圣手,号永甫居士,剑法高超,尤其男生女相,是他最为突出的特点。
如果他没猜错,眼前的这位容百合就是永甫居士。
食指和中指夹住他的长剑,嘴角噙着笑,“何必赶尽杀绝,大家都留点薄面不好么?”
“囡囡说要你的命,那你就不能活着。”
他长剑一横,月无双连忙放开飞身至一旁。
院中有一股淡淡的花的清香,两人出手狠辣谁也没让谁。
月无双身法诡谲总能化险为夷,也不愧是无双阁阁主,没两把刷子又怎能坐上那个位子。
容玉楼看了身旁的阡陌一眼让她去帮忙。
阡陌点头拔出腰间的佩剑踮脚飞身而去。
三人打起来,僵持一阵之后月无双有些支撑不住,第一他手中并没有兵器,第二双拳必定难敌四手。
所以他不敌会败下阵来是必然的。
被阡陌一掌打退好几步,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伸手擦干血迹,站起了身子。
小百合趁他喘息之迹,拿着长剑飞去,准备一剑刺穿他的心口。
一身雪袍之人破空而来,身姿飘逸,宛若谪仙。一头墨发随风而扬,将他俊美的容貌凸显得更加完美。
气韵卓然清贵,出淤泥而不染。
宽大的衣袍在风中拂起弧度,将他修长的身子衬得瞩目非常。
深邃的眸子看向逼近月无双的长剑,凌空而下,生生的挡在他的身前。
“龙越!”
小百合此时想要收剑已经来不及,只得看着长剑刺入他的胸膛。
闷哼一身,一滴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上。
小百合惊得许久没说出话,只得拔了长剑在原地急得跳脚。
“妈呀这可怎么办,伤了囡囡的心肝肉。”
“囡囡我可不是故意的。”
月无双看着身前的男子的背影眸中更是惊讶,闽越王为何替他挡剑?
好半天没说出话,静静的照着。
龙越捂着自己流血的胸口,转身看了他一眼,“走。”
月无双犹豫片刻,飞身离开。
容玉楼跑到龙越身前拿着帕子给他捂着胸口止血,“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给他挡剑?”
他见她脸上又急又怕,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我无碍,莫要哭。”
他不说哭字还好,一说哭字容玉楼眼底很快蓄满泪水。
将他扶出院子,上了马车。
高大的身子靠在车壁上,伸手握住容玉楼的手,“听我的话,不杀他好么?”八壹中文網
“为什么?”
“日后你会知道的。”
容玉楼抬眸看他,心中不明。最近的龙越总是阻止她。不管是要她放了秦孀还是今日了解月无双的事。
莫非要她放了秦孀就是在护着月无双?
为什么?
龙越和无双阁半点交集都没有。
这很可疑。
龙越将她拉入怀中,“别想了,你想不出缘由的。”
“那你就告诉我。”
他见她逼问,又立马捂住胸口,浓密的眉头蹙起,觉得伤口很痛。
容玉楼知道他这是在悄然的避开。
从他的怀中出来坐在一边没说话。
马车快速的回了王府。
酒香跑去了诸葛清的院子,让他来为龙越看伤口包扎。
容玉楼站在榻前看着他已经止血的伤口心里放了心,只要止血了就好。
诸葛清拿着药箱匆匆赶来,见龙越血色的衣袍上有大片血迹,眉心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