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正坐在炭火前撑着太阳穴浅眠着,俊美的脸颊略微有些苍白,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
走近他身边,嘴角带着浅笑,“王爷困了就去榻上躺一会儿。”
龙越睁开眸子看她,将人抱在怀中,“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去哪儿了身上竟然这么冷。”
“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去歇廊站了一会儿。”
龙越将她的双手握住,给她暖着,“别站太久,冷成这样生冻疮可怎么办?”
“有王爷在,我可不怕。”
龙越见她嘴甜,刮了刮她的鼻子,刚刚心里还有些气,但是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容玉楼总有千万种办法让他开心。
她惹得起,也宽得起。
“王爷明日去上朝么?”
“得去。舍不得我?那我留在府中陪你。”龙越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没有放开。
容玉楼脸上带笑,“好,我一个人在府里也挺无聊的。”
“真的要陪?”她以前可不怎么粘着他,只有他粘着她的份儿。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爷不想陪我?”在龙越心里,到底是国事重要一点还是她重要一点?
“当然想陪着你。”
朝中的事他现在也不大想管。但是想着皇祖母的临终遗言,他又不得不管。
容玉楼抬眸看他,心里知道龙越挂念着朝中的琐事,一方面怕龙誉压不住场面,另一方面怕龙傲太过心软以至没有主见,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他操的心实在太多了,从十五岁开始,他就一直累着为南楚太平兢兢业业着,很少静下心来休息过,哪怕如今他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依旧放心不下。
她很想有一日她和龙越能过上逍遥太平的日子。
“王爷明日还是去吧。我一个王妃和国事争什么宠呢?”容玉楼眉眼温柔,脸上带着笑。
她若是明日不让龙越去,那他一定不会去,但是朝中事务还需要他。
龙越在她脸颊边落下一吻,“楼儿可以更骄纵一些,不必那么懂事。”
她刚来南楚的时候,他就格外的惊异,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竟不会撒娇,不管做什么事情竟样样周到小心翼翼,谨慎为之。她不会闹着要任何东西,他给什么就要什么,不会说喜欢不喜欢,也不会说讨厌不讨厌,沉稳得像个历经世事的老者。
她太理智和懂事,他都会忍不住心疼她。
但是知道了她心里的诡术和谋算,他心里是又佩服又惊愕。这样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女孩,竟有这般造诣。她稚嫩不够,却说话做事老练,他经常怀疑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容玉楼。
但据他所查,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容玉楼。
他知道她是长安王的女儿,便绝不会是单纯天真的女子,只是没想到她脑子的聪明劲儿仅在他之下。
他是惊喜的,但是又有些头疼,以往处理其他事情绝不会如此,只要碰上容玉楼,他就头疼。
容玉楼觉得肚子有些饿,纤细的手臂环上龙越的脖子,“吃饭吧。快午时了。”
“又饿了?”刚刚吃了一碟糕点才没多久。
他发现这丫头是越来越爱吃了。
不过也好,养得白白胖胖的,看着才健康,摸起来也舒服。
容玉楼撅着嘴,“都中午了当然饿了。”
“那叫下人端饭菜上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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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无双阁。
月无双一身暗黑色的锦袍着身坐在炭火前烤火,手上拿着一张宣纸看着。
脸上带着些许冷意,看完之后将宣纸丢入了炭火盆。
枯黄色的纸张很快便燃烧起来,烧成了灰烬。
拿过一旁的热茶喝了一口,唤来了魏吏。
房门被人推开,魏吏一身黑衣从门外进来,身上还飘着雪花。
“阁主还何吩咐?”
“传信告诉主人,五日后西凉国君有事要和他商议。”
“是。”
魏吏领命转身便出去。
月无双依靠在椅背上,嘴角带上些许弧度,看来容玉楼是命不久矣。迟迟找不到臣子令,又不听主人的话,那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况且容玉楼一死,等于击垮了龙越。
南楚就是主人的囊中之物。
说不定北魏这块肥肉,主人还能分一点。
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高兴起来,等了这么多年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守得云天见月明。
主人的帝王之路,总算有了兆头。
他便不信,和蔺璟阳合作还杀不了一个容玉楼。整个西凉都是他们的后盾,看她如何夹缝求生。
身子慵懒的依靠着椅背,不出一个月应该就是容玉楼的死期。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身浅红色衣衫的侍女从门外进来在他身前行礼,“阁主,青衣公子求见。”
月无双眸子一亮,“让他进来。”
侍女行个礼,转身出了门。
只是须臾,扶青衣便从门外进来,一身浅灰色的长袍着身,外面批了件狐裘披风,翩翩玉公子的模样。
脸颊俊白,眉目清秀,身上的气韵温和,五官分明,是个难得一见的佳公子。
手里拿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来到月无双身前随意的坐下。
“这几日这么冷,我还以为无双阁主是要出门的。”
“我从小怕冷,还是待在屋子里合适。”
他从小也体弱多病,好几回险些就死了,都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幸好主人也没放弃他,把他将养长大。
人是好不容易才养活的,但是从小就落了毛病,冬日里受不得冷,若是冷着了定会高热。
扶青衣径自的温了酒,“你怕冷就多喝几口,暖身子。”
“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太皇太后薨逝连你父亲都来守灵,你却不在。”
“我母亲最近今日身体不好,父亲让我回家照看母亲。”
月无双心里觉得奇怪,天机阁圣女从小修炼至高的功法,可不是会轻易生病的主,眸子转了转,沉思了一会儿,“你母亲不会有身孕了吧?”
想着闲散居居主的不老容颜,指不定还真有可能。
扶青衣刚刚喝进一口茶水却突然喷出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我母亲也四十有五,即便有可能但是也不会那么快。”
他脸色通红,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月无双笑出声,“那看来你父亲还真想要一个。”
“咱们说点别的成不成?”扶青衣狠狠的瞪了月无双一眼。
老是打趣他父亲母亲。他们虽然恩爱,但是对于孩子这个事情还是有考虑的。母亲年岁大了,若是生孩子那得冒多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