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晋眸中一冷,原本有些忌惮,但细细一想,他手里几万人马,他区区五千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龙傲,走近他,“父皇,您是自尽还是我帮您?”
龙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我坐在龙椅上几十年,用不着你来替我结束。”
连亲生父母都下得去手的人,恐怕心中也再无感情。
龙晋见他眉宇间的傲气,也十分理解他,毕竟生下来就注定是皇帝,不知多少人人敬着爱着,
帝王的尊严也是有的。
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他,“你的干儿子快杀进来了,抓紧时间吧。”
龙傲捡起长剑,看着锋利的刀锋,突然凄然一笑。
他从没想到自己的下场竟会事如此凄凉。被自己养大的儿子活活逼死。
或许母亲也没有想到,南楚竟是毁在他的手里。
“晋王殿下,大事不好!闽越王将我们的大部分兵力关在南门,他则一路领先的杀进来了!殿下,时间紧迫,咱们先撤离金殿,他手里人马不多,只为救陛下,您已经是南楚之主!”
龙晋深深的看了眼门口通报那人,又看了看龙傲,若他不死,他心里难安。
“父皇,儿臣期盼皇位已久,你不死我名不正言不顺,对不起了!”
他拿出怀中的匕首,向着龙傲扑去,夺去他手中的长剑,匕首狠狠的刺入龙傲的胸口。
鲜血喷在他的脸颊上,迷了他的眼,看着龙傲脸色渐渐的苍白,嘴角牵扯出一抹弧度。
心里总算是安心。
龙傲必死无疑。
捡起一旁的长剑,转身便离开,没看龙傲一眼。
出了殿外,带着金殿外为数不多的人暂时撤离。
龙越一路毫无阻挡的闯进金殿,深沉悠远的眸中映入倒在龙椅前不远的龙傲,眸子一惊,连忙来到他身前将人扶着。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他让青衣先来带月无双走,龙晋便一定会杀掉戎狄,想着父皇待龙晋甚好,龙晋应该不会对父皇下手,是他失算了。
没曾想龙晋为了皇位,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该让青衣守在父皇身边。
“你来得不迟,正是时候。没曾想一日之内,我的家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望了龙越一眼,“我该封你为太子,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你竟是三弟的儿子。我的儿子没一个有出息,我思想也太执拗,竟因为血脉的关系从来没有考虑过你。”
“父皇是对的,孩儿并非父皇亲生。”
龙傲看向龙椅后面的牌匾,上面写着正大光明四字。
对着龙越说道:“牌匾后有封你为摄政王的旨意。你拿着昭告天下,绝不能让龙晋,名正言顺。”
“儿臣.....会照做。”
“还是我太狭隘,我的身边一直只有你最贴心周到,其他的都太过虚情假意。以后.....十九就拜托你好好照顾。还有,父皇要给你说一声对不起。安容郡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余生还很长,一定要活下去。越儿,定要夺回南楚,现在....快逃。”
待南门里的人冲出来,他的性命堪忧。
龙越眸中隐隐含着泪水,“儿臣带你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总不能还拖累你。走吧......带着十九走,去你的封地。”
龙傲推着他的身体,嘴里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胸口的鲜血也像是止不住一般,一直往外冒。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猛烈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没了气息。
“父皇......”
龙越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身子,呢喃出声,见着他完全没了应答,眸子里更加红润起来。
背着龙傲的身子起来,出了金殿,将他放在疾风的背上,翻身上马带着将士出了金殿。
龙晋带着人在城中阻拦出城,他拔出长剑,又是一番浴血交战。
天空之中落下零星的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鲜血里混杂着,很快便向着沟渠流淌起来。
龙越的墨发微湿,雨水将他染满鲜血的长剑清洗得干净。
带着士兵杀出一条血路,宽敞的街道上堆满了尸体,看着荒凉萧瑟至极。
打开镐京的城门,带着人一路向着他的封地而去。
向着西边去了二十里,龙越手里的几万大军终于会合,好几万人去了军营,等待着龙十九从南边巡兵归来。
雨越下越大,好像天上是在倒水一般,雷声也停了,响彻在耳边的只有隐隐的雷声。
龙越身上的袍子还是湿的,他却全然没管,吩咐人准备棺椁,准备将龙傲埋葬。
西山军营里的将士个个迅速的拴上了孝带,在死去的仁宗面前跟着龙越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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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楼带着十万铁骑回了北魏。
当晚得知兵临城下的宫云墨慌了,立马下了旨意让人抵抗敌军。
容渊得知容玉楼带着兵马回城的消息,早就暗中集结兵马,待消息一露,立即起兵逃离长安。战事一拉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当晚明亮的月色下,只见容玉楼一身墨黑色长衫着身,右肩带金甲护肩,手握长剑,骑着烈马宛若天神降临,单挑了玉门关的将军,亲手拿下了城楼之上插好的带有魏字的红底金龙王旗。
长安城中,容渊带着夏侯月逃出长安,途中遇见宫云墨派来阻拦狙杀的将士。
他身边只有几千人,十万铁骑在他的封地,靖长公主对他早有戒备之心,一直将他留在长安。未曾让他离开长安半步。
不过幸好,几千人也能抵挡片刻,待玉楼突破玉门关,十万铁骑定然所向披靡,战无不克,直逼皇城而来。
容玉楼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拿剑,英姿勃勃威风凛凛的向着长安而来。
身后的烈马被他引领着,破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身后的弓箭手射下了城楼之上的守城将士,随即粗大的圆木撞开了城门。
将士士气正旺,拥着进了城。
容玉楼在城中看着被包围的父亲母亲,带着人轻而易举的将麻烦解决。
夏侯月见她四年终于归来,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跑至容玉楼身前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的儿,你可终于归来。
“母亲先跟着父亲走,我进宫取宫云墨首级。”
他不死,她心里难以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