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虞眉心拧起,这样下去,他们还有和好的机会吗?
在梅城休息了两日,龙越果然按兵不动,听说就在军营里处理起了其他的事物。
容玉楼得知后抿着红唇半日没说话,他的脾气拧,她的脾气也挺拧的。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那就一辈子不见吧。她会按照他的心意去做。
两人在暗地里较劲,弄得在中间的司马玉揣揣不安。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到底是龙越先攻来还是容玉楼先打来。
虽说听闻龙越是不打的,但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像他们一样中途反水。
这日,天空晴朗,云彩湛蓝,和煦的风刮在容玉楼的脸颊上,虽有些闷热但也甚为舒爽。
她一身浅紫色薄纱裙着身,隐约可见她稍稍凸起的腹部,孩子已经三个月,胎像已稳。
走在案几前看着地图,准备一日后起兵攻打黎城。司马玉已是瓮中之鳖,跑都已经跑不了。
密集的睫毛微垂,在她的眼底形成浅浅的暗色的影子。气韵沉静温和,翻看着黎城的文书。
酒香从屋外进来,手里拿着果子放在容玉楼身边。
她坐在案几桌旁,双手拖着下巴想问问容玉楼到底是何想法。
“郡主,咱们真的打么?”
“当然要打。他把城池让给我,我都不打么?”
他既然这么大方,那她为什么不要?
“可是,世子还有长安王昨日已经动身来边境。要阻止你。让你不准和龙越较劲。那个....那个,容百合那个人吧他最担心你的身体,你连着打了一两月的仗,尽管从没吃过败仗,但是身体要紧,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紧。所以他把你怀孕的消息,写信告诉给了长安王。眼下长安王和世子,为了腹中孩子,正快马加鞭赶来。昨日奴婢收到飞鸽传书,正是长安王的信,是让奴婢劝说您止战的。”
容玉楼不由得握紧了翻阅文书的手,眉目间有些不悦,“谁让百合叔叔乱说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她转手便扔了手中的地图和文书,脾气突然就上来。
原本她有身孕情绪一直都很平静,直到了今日脾气才算上来。这不上来不要紧,一上来就定让人招架不住。
容玉楼起身站在书房内,言语生硬,“没有人能阻止我,我就要打过去,我就要给他龙越看一看他算什么狗东西!我的好意他不领,那他给的好意我全部都要!”
说完,她将书架上摆放的价值千金的青花瓷瓶毫不犹豫的扔在地上,“谁还没有点脾气,他龙越就是一坨狗屎,我就要打过去气死他!老子文武双全,带兵入神,将他的整个南楚都打下来,我要让他像我摇尾乞怜,在我麾下讨生活!”
她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漆黑色长案,屋子里动静一时大得很,路过的下人都紧绷了神经。
他们可从没有看过郡主发火,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酒香小脸皱成一团,在原地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郡主,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是为你好啊。”
容玉楼深深的吸口气,眼底氤氲,泪眼婆娑,竟抽泣起来,“滚,都给我滚!连你们也欺负我,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我自己的事情我喜欢自己做主!”
她坐在一旁的全一上擦眼泪,谁的话也不停,谁靠近就拿瓶子砸谁。
酒香被她吓得出了房间,连忙去找容百合和宫子虞。
待两人出现的时候,容玉楼又开始撕书,容百合连忙上前阻止她,“囡囡,你干什么?”
“你放开我!你为什么要写信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们,我不想他们来边境!”
“我是为你着想,你肚子一天天要大起来,谁家的孕妇挺着个大肚子上战场打仗的?”
“那你也不应该自作主张啊,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我商量。我不想回长安,我不想跟他们回去。”
容玉楼推着他出去,气得根本不想见到他,还拿着自己最近最喜爱的一本杂记扔他。
容百合又怕她动了胎气,只得被她半推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宫子虞,原本他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容玉楼一句话就给堵了,“你也走,快点走!不然我自刎。”
他心里一惊,只得认输的快步出了房间。
房门被容玉楼嘭的一声给关上,声音还有些震耳。
宫子虞俊秀的脸颊带上些惊讶,他印象里的玉楼可从不会这般撒泼耍浑肆无忌怛的发脾气,尤其还撕书摔了一地的瓶子。
他疑惑的问着酒香,怎么玉楼变成了这个样子?
酒香淡然答了一句:王爷宠的。
“世子你是不知道。这都算轻的。记得是前年,郡主和王爷闹脾气,硬是把王爷最爱的玉佩给砸了,众人都以为王爷怕是要和郡主较真来劲,可王爷就眼睁睁的看她砸了,没说半句话。事后照样宠着,要什么给什么,差点就无法无天。郡主也算是讲理的人,没问着王爷要星星。”
王爷本就不喜金玉,那翠玉是他难得喜爱的物件,见着郡主砸眼睛都没眨一下,她的心里甚是羡慕郡主有王爷这样的人宠着。
宫子虞倒抽口凉气,惊出了双下巴,龙域这厮还真是手段高明,这下也就他能治玉楼被他宠出来的脾气。
“现在该怎么办?”
“王爷在肯定耐心的哄个一两个时辰,王爷不在,郡主大概明日就自己好了。”
众人没选择去哄,而是识相的离开。
屋内的容玉楼看着满地的狼藉,侧躺在贵妃榻上,吹着微热的风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但是一想到父亲还有大哥回来边境,还是惹不住生气。
龙越从暗线口中得知容玉楼发火的消息,说是在屋内又是砸瓶子又是撕书,就差点把房子给掀了,多少人劝都不行。硬生生的把屋子里的物件都给砸干净了才消停。
龙越忍不住笑出声,等等,他为什么要笑,有什么好笑的!
俊美的脸颊上立马收敛笑容,她气得这么凶,也算是平了一点他内心的怨气。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被气得七窍生烟,让她也尝尝他心里的滋味也好。
问着暗线到底是什么原因生气。
那人答:“安容郡主身边不会让生人靠近。奴才也没机会接近,都是听说。好像是长安王和世子来了边境,要让安容郡主回去修养身体。”
“让她回去?”龙越激动得立马站起身子,她好不容易来了南楚,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是啊。郡主好像是不愿意,就喜欢待在边境,现在正和她身边的叔叔闹着呢。说是关在屋子里一日都没吃饭饮食。”
龙越眸中担忧,气归气,怎么能不吃饭.....
果然没有他在身边她就对自己为所欲为。
“长安王现在到哪儿了?”
“不知。听闻是两日前就已经出发。”
龙越拂手让他下去,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沉,他等在这里让她打来太慢,要真回长安那真可能几年都见不着面。
还得他带兵打过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