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一身雪色蟒袍着身,从房间里出来。俊美的脸颊依旧带着冷意,那双深邃浩瀚的眸子,不见以往星辰,只见荒凉萧瑟一片。
蟒袍如雪,衬得他气韵千华,不入凡俗。薄唇自然的抿着,微风过处,掀起他三千墨发。
他走至士兵不断巡防的宽阔大街,越过容玉楼和他所插的佩剑,来到北魏。
龙越一出现,巡防的士兵立马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他,见他也没带兵器,也不知他想干什么。
不敢动手,只得龙越走一步,他们退一步。
他俊美的脸颊无畏,也全然没将拿剑对着他的士兵放在眼里。渐渐的,围着他的士兵越来越多。
众人忌惮他,迟迟不敢动手。龙越一直冷着脸,也没说明自己的来意,双方就这样僵持。
他袍子雪白,在一堆士兵的眼中瞩目非凡。
龙越大步的往前走,一直到容玉楼的住所外。
他站在大门口,眸中落入堵住门口的士兵,眼底一冷,修长的腿迈上阶梯。
容玉卿从屋子里冲出来,见着龙越果然在,脸上带着怒意,“你来干什么?”
“来看玉楼。”
“她不需要你看。我这个大哥会照顾他。你滚远点!”
龙越不想和他多说,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你再往前一步,我可动手了!”容玉卿大喝。
龙越眼帘微垂,“我看她一眼会立马走。不会耽搁很长时间。我会让她醒过来。”
“你?龙越你是不是高看自己了?”容玉卿面带冷意。
“我说会让她醒来,她就会醒。”
龙越步子又迈上一个阶梯,眸子狠厉的看了一眼众人,围着他的士兵被他的眼神赫然吓的后退一步。他继续往前走,一直到了院中。
凭着直觉找到了容玉楼所住的地方,推开门进去。
屋内点着沉水香,味道淡淡的,安神静心。眸子看向床榻见容玉楼头发散乱的躺着,呼吸平稳,脸蛋儿白皙。
她好像沉睡一般,明明看着有生气的,但就是不醒。
他放轻步子走近,来到床榻边坐下,看向她韵色的眉眼。她模样依旧清秀婉约,脸色还带着些许苍白,并没有前几日那般好看。嘴唇倒是恢复了些许颜色,变得粉嫩。
细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落在阴影,一同往日她总是眼帘微垂,遮住自己眼睛里的情绪。
她很瘦,比那晚他将她拥入怀中的时候还要瘦,可就是这瘦弱的身板儿,竟能撑起金箭对她的伤害。当时她的腹中还有孩子。
纤长如玉的手抚向她的眉目,温润的指尖触碰到她些许冰凉的肌肤,身子轻颤起来。想起那晚的自己,他心中不知多少悔恨。
他顾着十九,竟忘了她。
给她整理着微乱的长发,俯身亲昵的吻向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好像温柔的话语,一声声一句句的浅浅的诉说。
“对不起,楼儿.....对不起。”
他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拿在唇边吻了吻,眸中红润泛着泪光。
容玉楼睫毛轻颤,眼角竟落下泪水。
他伸手将她拭干,知道她听得见他说话。
“快醒过来,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再也不和你斗气。再也不说那些....伤人的话。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顺着你。”
他亲昵的用鼻尖蹭她的脸颊,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哽咽,“我知道错了,也就你能这么收拾我。算我求你,快点醒过来。”
“我都已经在容玉卿面前夸下海口,要是你醒不过来,那我多没有面子。玉楼,你就给我三分薄面,以后你私下想打我就打我,让我往东绝不往西,好不好?”
他眼眶红润,含着泪光,脸色哀求。
从怀中掏出玉佛珠,戴在她的手腕上,“物归原主了。楼儿你要是能原谅我,以后你要是想生孩子,我们就生孩子。你想生多少个,我们就生多少个。我都依着你。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他在她粉嫩的唇角落下一吻,“不要回长安,我不要你回去。离宫子虞远一点,你是我的。”
他声音可怜得像个犯错的小孩子。
容玉楼依旧平稳的呼吸,但没有醒来的样子。
龙越心中些许失望,也只得放开她,出了房间。
容玉卿等在外面,问他,“我妹妹醒了没有?”
“他会醒。”
龙越脸色又恢复冷漠的模样,冷冰冰的丢下三个字之后,大步离开。
容玉卿稍稍撅嘴,“我妹妹怎么就喜欢这种成天冷着一张脸的人。”
他迈过门槛进屋,来到床榻前看了容玉楼,见她指尖轻动,睫毛也颤了好几下,眸中渐渐明亮。
容玉楼努力的睁开眸子,阳光有些刺眼,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黛色的眉头稍稍蹙起,身子动了动想要起身。
容玉卿立马去扶她,拿着靠枕塞在她身后。
“玉楼,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八壹中文網
容玉楼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哥,孩子是不是.....没了?”
她摸向自己的腹部,深刻的感觉到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了。她昏迷的时候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在她腹中流失,可是她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一问。
眸子里布满氤氲,酸了鼻头。
都已经三个月,却这样没有了。
“没事。以后你想生孩子,还有的是机会。不伤心。”
她抬眸看着容玉卿,“他....是不是来过?”
“哪个?”
“龙越啊。”
“没有啊。我一直守着你。龙越根本没来看过你。妹妹,咱们就彻底忘记他,反正现在孩子也没了,索性和他就撇清干系,以后你想要谁,哥哥都给你抓来。”
容玉楼看着左手上烧黑的玉佛珠,“那这是哪里来的?”
“我去庙里给你求的。”
“不,这是南楚太皇太后赐给我的。我和龙越想要孩子以后就一直戴在手上,直到那日大火我为了假死才又取下。这原本是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是被大火烧成了黑色。”
容玉卿挫败,“你知道你还问我。他刚刚是来看过你,但是现在已经走了。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我和父亲的意思,等你身体调养好了就带你回长安。再也不来边境。这婺城我会派屈骜守着。”
容玉楼看着左手上的玉石,用指尖磨蹭着,轻飘飘的道来一句,“我饿了。”
“那我这就叫人去给你做。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