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明朗,一夜的风雪也停了,整个回城银装素裹,被雪花包裹了一层,雪白一片。
容玉楼一身水蓝色襦裙着身,头戴两支金簪打扮得体的出了书房。
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一脚踩下去得陷进去很深。
也不知是谁在她书房门外一大早的就堆了两个雪人,雪人堆得甚是可爱,用胡萝卜给它做了鼻子,用城中的红梅给它描了嘴巴,两支眼睛塞得是黑色的鹅卵石,圆圆的亮亮的。
最主要是身上挂了一副对联。
上联:清秀佳人文能治国
下联:清丽才子武能安邦
横批:送给玉楼
容玉楼一看,脸上和眸中满是笑意,这般直白的夸赞,应该是宫子虞无疑,除了他应该没有谁会这样夸她逗她开心。
“出来吧。别躲着了。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而且很喜欢。”
话音刚刚落下,转角处便走来一人,一身浅蓝色锦袍着身,身姿挺拔,精神抖擞而来。他锦袍外间批了件狐裘,将他身上的清贵显露。
俊秀的脸上含着笑意,见着容玉楼时,眸子都亮了好几分。
“你何时回来的?”
“早回来了。因某人首先见了你,我便没有机会,今日一赶早,就堆了两个雪人送你。你早上起来我们就见了面,今日算是足矣。”龙越受了伤,绝对不会这么早起,这个空闲他把握得刚刚好。
容玉楼眉目沉静的看他,“所以其实你是和龙越一起回来的?”
“当然是。”
“你可不知他为了不让我和你接触,亲自给爹爹写了信,让我跟着他一起平定南楚,和他一起带兵打仗。让我不能趁着他不在,陪在你身边。不过,他前日也是活该,玉棋就该多刺他两剑。”
容玉楼蹲在雪人面前,抓了一把雪,继续堆第二个。她没出声,对于龙越,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
宫子虞蹲下身子帮她,眉眼认真,语气微沉的询问,“你真的要和龙越和离?”
“没有。”
他脸上稍显失望,手里搓着雪,给雪人做身子。
天气越发明亮,暖暖的阳光出来,房檐上的雪花便开始渐渐的化去,不久房檐上便开始滴起了雪水。
容玉楼和宫子虞连续堆了两个雪人,是小孩子的模样,比之前的更为可爱。
龙越在卧房里穿着衣衫,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化雪声,洗漱好之后便出了房间。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书房找容玉楼,结果穿过长廊走来的时候,竟见她和宫子虞以前笑着堆雪人的样子。
她很久没这般做着小孩子做的事情,眼睛也很久没曾这般明亮的像星辰闪烁璀璨。
藏在袖袍中的手蓦然握紧,这段日子,他们之间除了眼泪和鲜血再无其他。再没有欢笑和之前的惺惺相惜,亲密无间。
他静静的站在长廊中看着两人,心口好似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痛,疼得他浑身没了知觉,身子隐隐的抽搐起来。
绝美的脸上带着落寞和哀伤,心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除了他之外,她身边的严墨、宫子虞都能带给她快乐。
容玉楼扎好雪人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但没拍得干净,纤细莹白的手还略微有些冻红。宫子虞连忙掏出怀中的手帕给她擦拭,试图哈气给她暖手。
容玉楼连忙缩回,转身想要进屋。却见龙越站在长廊里,一张俊美的脸早就黑成了锅底。深邃的眸中还隐隐泛着红。
容玉楼也没打算解释,只是提着裙子走上长廊,言语依旧冷漠疏离,“摄政王起得真早。”
“我宁愿今日睡到日上三竿,什么也没看见。”他语气很沉,沉到了心坎里。透着他的语气,好似能感受到他心里有多么疼痛。
容玉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若是摄政王觉得没睡够,回去好好歇息也无妨。”
龙越伸手握住她的手,触碰到她冻得冰冷的手,见她没拒绝,心中有些欣喜,蓦然间好像心口又没那么痛了。温热粗糙的大掌紧紧包裹她的手,给她揉着暖着,没多久她的手便暖暖的。
将人拉过搂着她纤细的腰,像是宣布自己的主权似的,大步和容玉楼进了屋。
宫子虞叹口气,只要龙越在,其实就没他什么事儿。
龙越牵着容玉楼的手走向床榻,两人坐着,龙越首先开了口,“你是有妇之夫,纵然我们有矛盾,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摄政王还想让我怎么给。”她不给他能进这个屋子么?
龙越话语一噎,抬眸瞄了她一眼,健硕的手臂忙圈住她的腰身,下巴放在她的脖颈间,“我受不了了。你冷落我好几天。还和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我现在死的心都有。楼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你这样折磨我,比刺我两刀都难受。”
“王爷知道难受了?我知道王爷利用我的时候,我也是这般难受。想死不能死,活着觉得不痛快,还得撑着忍着,当作自己其实很好。”
她眸中含着泪水,她是原谅了他,但那是于公。于私,她一点都没有。讲道理她是原谅了他,可她是女人,讲道理对她来说没用。她心里就是还不怎么痛快舒服,非得让他好好感受她心里当时是痛得如何难受食不知味的。
龙越温柔的亲她的眼眸,吻干她的泪水,语气轻得不能再轻,“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知道她一直很理智,从未骄纵过,可她是女子,年岁也不过二十,她身上背负太多东西,她也太懂事,是他没有好好的疼她。
她靠在他的怀中,“龙越,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我身边从来不缺男人。”
言外之意,你若再不珍惜,真的没有后悔药可吃。
龙越眸子认真的看她,如玉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可你不爱他们,你只爱我。”
“我随意挑一个去喜欢,都比喜欢你要好。”
龙越哼了一声,“本王比他们差么?”
说起严墨和宫子虞他就来气。
“差太多了。他们都是纯粹干净的对我好。”容玉楼无比认真,暗指龙越爱她一点都不纯粹。
“难道本王不是?本王什么时候不是掏心掏肺的对你。他们两人算个毛。”龙越气得爆粗口,搂着容玉楼纤细的腰紧了两三分。
严墨和宫子虞都像是史书上写的狐媚子,使劲手段争宠,可别忘了他才是正室。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看着都恶心。
看来他不出手打击两人是不行了,他要让两人好好看看,什么才是手段。
哄楼儿开心,他心里有的是主意。
龙越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