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长廊里偶尔经过龙越刚刚编制的禁卫军,见着容玉楼站在廊中赏景,纷纷规矩的行礼。
空中称她为王妃。
烈青玉见巡逻的人走后,嘴角带着浅笑,“王妃你看,南楚的人还是认可王妃的。”
容玉楼脸上带笑,手中紧紧的捂着汤婆子,“能不叫我王妃么?谁想冬日里挨板子?”
“王妃也别这么想嘛。不一定就是摄政王下的令。”
容玉楼是最了解龙越的,可能她还没答应他来南楚,他便已经下令见她必须称王妃。
院子里的雪堆积得厚厚的,偶尔还刮来凛冽的风。容玉楼缩了缩身子,决定还是去屋里烤火。
她才出来一会儿便觉得周身冰冷。
还有两月的日子便是新年,也不知龙越打算怎么过。往年在闽越王府的时候,他们过得甚是简单,今年是战乱的一年,还是简单的过吧。
容玉楼回了卧房,坐在炭火前烤火看书。屋内只有她一人,便显得静静的。
听着外面清冷萧瑟的风声,容玉楼合上了书本,右手撑着脑袋小憩。
这一睡便睡得有些沉,连龙越进了屋也不知。
他放轻了脚步走近,将身上雪白的大氅取下,裹在她身上。
容玉楼鼻息间一阵清冽的梅花香味,清新怡神,从睡梦中醒来。
看着身上的大氅,转眼去看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龙越,狐疑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便伸手摸了摸。
他粗糙的大掌抓住她细嫩的手,指腹轻轻的磨蹭着她的手背,语气温和,“什么都没有。”
“那你盯着我看?”
“因为好看。”
容玉楼瘪嘴,语气中带着些娇嗔的意味,“你最会骗人了。”
龙越更加坐近了她的身子,将人搂在怀里,“带你去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容玉楼好奇。
龙越将人一把抱起来,出了房门,“带你去看你就知道了。”
容玉楼环住他的脖子,耳根红得滚烫,藏在他的怀中不敢出声,也怕巡逻的士兵看见。
龙越抱着她轻盈的身子走在长廊中,穿过了一片紫竹林之后,来到了后院。
他刚刚决定住在这里时,后院还颇为荒废,但他叫人私下打理出来,盖了一间屋子。
抱着容玉楼进屋。
屋中,满室的名贵花种正开得繁盛娇艳。尽管是在冬日里,依旧如斯。
花盆一个个整齐的放在花架上,大盆放在花架低端,小盆放在花架顶端。
满室的香味萦绕在鼻息间,沁人心脾。
看着许多熟悉的花盆,容玉楼脸上带着高兴的笑,但眼眶中满是感动的泪水。
“这是我在王府种的花。你不是说好些都死了么?”
“我让人把它们搬来放置在这里,让最好的花匠尽力救治。我曾以为是救不活的,但它们就跟你一样,坚强勇敢。该活的都活了,实在无力回天的,我让花匠重新种了。”
容玉楼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至他身前,紧紧的抱着他,声音哽咽,“谢谢你。”
“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你从来不向我提要求。这是我该给你的。楼儿,我亏欠你太多,我会慢慢还,将我的一切都给你。”
容玉楼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淌在脸颊上,“你不要对我太好了,我会恃宠而骄的。”
“有我在你身边,你尽管横行霸道。”
容玉楼轻笑出声,放开了龙越。这是她最近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他粗糙的指腹抹干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去吻她的唇角。他不敢太过深入,也不敢太过粗鲁,害怕下一刻会被她推开。
容玉楼身子轻颤着,身体虽有稍稍的抵触但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所以她并没有推开他。而是抱紧了他精瘦的腰身,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
龙越身子僵了,愣住了好半晌,待回过神来,容玉楼的红唇已经从他的薄唇上离开。
他紧搂着她的身子,心里暗骂大为可惜。关键时候自己竟然不中用。
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处,呼吸略微沉重的开口,“还能再亲我一下么?”容玉楼听话的真去吻他的薄唇。
龙越更为震惊,又呆了。
这不像她,她从来没这么听话主动过。
他好像要幸福死了。
龙越心里惊喜开心得像是蜜罐儿被打翻了一般。
待他回过神,吻又结束了。
龙越暗骂自己不中用,又错失了一个缠绵甜蜜的吻。
“我会慢慢好的。”会一点点重新开始接受他。
龙越眸中温柔,“我会等。我也等得起。”
两人在花房待了一会儿便从里面出来。为了养花,花匠还在花房里点了炭火。冬日里实在是太冷,不点炭火这些花可能会冻死。
天空逐渐阴沉,转眼便已经临近夜晚。苍穹零星的飘着雪花,夜里越发的冷了。
容玉楼缩在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待在被子里也没动,但也没睡。
龙越将汤婆子塞进她的被窝里,让她抱着。
他则坐在床沿上看着奏折。
容玉楼毫无睡意,便裹着被子起身靠在他肩头和他一起看着,并没有出声。
龙越自然的将人搂过,偏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温热的吻,“睡不着?”
“嗯。”
“我让十九从镐京回来,让他过来陪陪你。他爱讲笑话,能哄你开心。我不会讲,但我尽力去学可好?”
“你讲笑话挺吓人的。还是别讲了。”龙越从来一本正经,几乎都没讲过笑话。要是从威严的他嘴里讲出来,怕是能吓到一堆人。
龙越笑出声,认真的询问,“真有那么可怕?我很严肃?”
容玉楼你眉目挑了挑,原来龙越对自己根本没有认知。他每日都很严肃,冷着脸的时候也特别可怕。
她摇摇头,继续靠在他肩上,脸红心不跳的说:“你是最温柔的,一点也不严肃。”
龙越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知道她说的多半是假的,从她刚刚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回想了自己平常的表情,确实一直很严肃。
他很少在下属面前以及在下人面前笑过。也很少温柔的说过话。
他的独一份温柔,只属于容玉楼。
看完几个折子,龙越脱下鞋子抱着她一起睡。她早早的待在被窝里,身子不仅温暖还娇软,引得龙越身子紧绷起来。
他大手有些冰凉,触碰到容玉楼的手时,她灵巧的一缩,嘴里嫌弃,“你手好冰,不要碰我。”
龙越偏要逗她,紧紧的握住她热乎乎的小手,“楼儿的手真暖和。”
“龙越你欺负人。”
“你是我夫人,不欺负你欺负谁?”他话语带着甜蜜的笑,能每日夜里抱着她睡去,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