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楼见他带着一行人远去很远才转身回去。龙越不在她心里会空落落的,但是他离开的时间也不长,也就十日就回。
被人扶着回了院子,她坐在石凳上尝着糕点,见着两个丫鬟手里端着已经做好的小衣裳进来。
衣服是好几套,备有男孩儿和女孩儿的,衣服很小但是面料柔软,摸起来很舒服。衣服上绣着别致的花纹,看着针线细腻,绣得花样下针精巧,该是一位绣了好些年头的老绣工绣的。
容玉楼看着小衣裳甚是满意,想着以后有个小娃娃陪在她身边,应该格外热闹。
但是容玉楼不知道的是,情况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龙月生并不闹腾。
“这是城中哪家秀坊做的?”
“王妃不知道。秀坊的人得知王妃怀孕,争抢着要做世子、郡主的衣裳。这些都是城中秀坊今早送来的。”
“难怪我看这几件衣裳的花样和样式不一样,原来出自各家高手之手。”她自然知道这些秀坊为什么会争抢着做这件事,自然是为日后皇家面料和样式找机会。
眼下龙越将军事政治中心迁至婺城,那自然婺城的各家商号都得转进机会。不管是哪一样商品,只要冠了一个皇字,那都会从同行脱颖而出。
容玉楼选着衣裳,觉得都很好,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选哪一家,索性先让她们将衣裳放着,等孩子生出来,有个两三岁,再让他自己选。
她起身回了卧房,觉得腰有些酸胀,便走至榻前靠了一会儿。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龙越走的第七日。
这日,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容玉楼一身水蓝色长裙着身,正在花房里修剪花枝。花房里的花开得甚好,一朵朵甚是娇艳,有些花种是刚刚种下没多久的,刚刚发出嫩芽,翠绿色的叶子,好像柳枝初春萌芽的时候。
一个个花盆的浇水修枝,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耐心。
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的,整个府邸也甚是安静。她看着外面的天色,竟已经墨黑。
她放下手中的水壶回去,身旁的丫鬟给她打着伞,走进了蜿蜒的长廊中。
府中已经点起了昏黄的灯笼,照射得整个长廊甚是清楚。容玉楼扶着肚子不快不慢的走着,忽然头顶上的一阵脚步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默然无声的顿住脚步,看向身旁的两个丫鬟,清秀的小脸上甚是镇定,语气也分外冷静,“你们两个去叫侍卫过来,要快。”
两个丫鬟不明,但是也没问,只是转身向着长廊前方跑去。
容玉楼眸子冷厉起来,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转身,看着空旷的长廊,出声,“出来吧。杀我一个孕妇还要躲躲藏藏么?”
话音一落下,房顶上蓦然间飘下十个黑衣人,手执长剑,见着十人身法,是个中高手。
容玉楼嘴角带着浅笑,“会派杀手来杀我的人,除了宇文世应该找不到旁人。说吧,你们的主子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我翻十倍给你们。”
“摄政王妃素来狡诈,我们可信不得你。兄弟们,杀了她,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十个黑衣人向着容玉楼冲过来,手中锋利的长剑还掉落着雨滴。
她身子后退一步,弯腰躲过那人挥过来的长剑。虽怀有身孕,但是她的身子依旧灵巧,躲避黑衣人的攻击全然不成问题。
清冷的风刮来,将绵长如针的雨滴吹得倾斜,顺带掀起长廊中薄纱般的帘帐,卷起她乌黑的长发。
一掌打向黑衣人的胸膛,浑厚强劲的内力直接将黑衣人震得飞出长廊摔在地上,溅起地上的雨水。
容玉楼夺过一人手中的长剑,一脚踹向他的命根子,手中的长剑挥舞,刺向她身侧黑衣人的胸膛。
长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黑衣人怒目圆睁,她毫不犹豫的抽出长剑,妖冶的鲜血飞溅,染红了随风摇曳的纱帐。
她澄澈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没见过孕妇这么杀人的?”
手段如此狠厉,不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
她左手摸着肚子,脸蛋儿又突然变得霎那温柔起来,“孩子,在这乱世,有本事的人才能活得长久璀璨,没有本事的人终将是别人的剑下亡魂。就如同现在要杀我的他们,没本事.....只有死。”
剩下的几人听着她的轻蔑不屑的言语,握紧了手中的刀剑。都听闻摄政王妃聪慧过人,未曾想武功也这般高强。
正想冲过去将人团团围住,长廊两头却冲来十几个侍卫,几人面面相觑,飞身上了房顶,消失在夜色的雨中。
“追!”
“别追了!速速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找,他们跑不远!”容玉楼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一旁的侍卫,语气严肃出声。
这帮人一看就是东周杀手组织彼岸浮生的人。南楚如此严防之下竟然还能进婺城,说明宇文世为了杀她,还真的花了很大的气力。
当朝皇太子买凶杀人,当真是听着难听至极。为了要她这条命,他连最稀罕的脸面都不要了。
侍卫们离开了长廊,连忙去封锁城门。
当晚,府邸中加强了防卫,容玉楼卧房外面不停有侍卫巡逻。容玉楼遇刺的消息在当日就用飞鸽传书告知了龙越。
龙越正在回婺城的途中,在驿站休息的时候见着信鸽飞来,知道是容玉楼被刺客刺杀,心跳都停了一拍,连忙起身带着队伍一起往婺城赶。
一夜在雨声中过去,容玉楼睡得并不安稳,次日起身时脸色并不好,原本红润的脸颊上带着些许苍白。
坐在圆桌上用早膳,听着侍卫来报,说是昨夜逃跑的几个刺客已经抓住了两个,此刻正关押在地牢里。
容玉楼喝了一口粥,“受伤没有?”
“额....一人手臂上有伤,一人伤了腿。”禀告的侍卫不明,不懂容玉楼为什么要关心他们的伤势。
“看来伤得并不是很重,应该下手重一些才是。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我们狠毒。问他们话了么?”
“不肯说。但是从他们身上搜出了通关文牒,是假的。不过画通关文牒的人,画得极为逼真。”
侍卫从怀中掏出通关文牒,递给容玉楼。八壹中文網
她打开来看,竟发现毫无破绽,简直和真的通关文牒一模一样。若不是纸张摸着有些不对劲,还真的察觉不出来。
在众多进程出城的百姓人群中,若是这张通关文牒混进去,首城的士兵定然是看不出端倪的。
“看来宇文世为了杀我不光花了心思,还花了不少银子。”当真是让他煞费苦心。
不过很遗憾,这次他又没有得手。
“还没抓到的人别去客栈搜。有经验的杀手都不会住客栈平白给人留下线索和机会。去城中的住户挨家搜。他们已是瓮中之鳖,难道还能逃了出去?”
“是。奴才这就去。”
容玉楼继续用膳,觉得很饱了才放下筷子,起身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