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章
秦悦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一个白衣男修的身影。
那个精通音律的男修……该不会就是启涵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吧?
东笙见她答应了,立马拿出一枚玉葫芦,秦悦心头一紧,连忙后退了两步。幸亏她闪避及时,下一刻启涵的杀招便飞至了眼前,来势汹汹,锐不可当。
秦悦拿出了掠影琴,顺手拨出了几个音调。启涵毫无反应。秦悦暗自斟酌了一番,将掠影换成了浮生琴。
这回启涵倒有了些反应,可惜只是神思微滞,动作稍缓罢了。
琴声再继续下去,便没甚功用了。
东笙在一旁很是心焦。
秦悦收回了浮生琴,夺过了东笙手中的玉葫芦,继续把启涵锁在了里面。
东笙看得一愣一愣的,问道:“墨宁道君,你这是何意?”
秦悦坦然道:“这记音攻我解不了。”
东笙的反应竟不是细问缘由,而是质疑:“当真?”
秦悦姑且把她的质疑当做了对自己音攻术的肯定。反问了一句:“我骗你作甚?”
东笙茫茫然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玉葫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神魂:“那我该拿启涵如何是好?”
“我曾在笑忘山见过一个颇通音律的男修。”秦悦不忍看东笙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现在兴许还在笑忘山上……你不妨请他出面,救治启涵。”
东笙抬看她。
秦悦指了指怀中的翡翠:“当初这只沉雪兽被音攻吓着了,便是那个男修抚琴开解的。”
东笙颔,转身便朝笑忘山飞去。秦悦继续坐在屋顶,思索了片刻,也出了山门,踏着画卷往笑忘山去了。
当初身处禹海,启涵忽然对她大打出手,而后便遇上了那个白衣裳的男修,还一脸笃定地跟她说“来日再会”。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怪异……
她飞行的度比东笙快多了,纵使东笙走后,她还在灵宇宗闲坐了许久,但没过几天,她就追上了东笙。
东笙自然一脸不解:“你跟来做什么?”
秦悦道:“我跟来看看。”她记得那男修还肖想过笑忘山下的灵脉,她还是一道过来比较稳妥。
她有意和东笙一起,所以放慢了飞行度。等到了笑忘山,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东笙缓缓落地,看着整座山峰,“那男修现在何处?”
秦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其实我并不能确定他到底在不在这儿。”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半山腰上走。山石后面慢慢地走出一个人影来。秦悦定睛看了两眼,道:“现在确定了。”
东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一变,惊道:“曲璀!”
曲璀笑了笑,朝着两人走过来。
此刻秦悦比东笙还要不淡定些。多年以前,这个穿着素衣白袍的男修用一曲琴音抚慰了翡翠,她还当他是个助人为乐的良善君子,谁料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竟是当初斗阵大会后斩尽满山人修的邪道曲璀!
秦悦现自己识人的本领委实不济。未尝认出曲璀是个邪道,也不曾看透墨蛟扶伊的真心。
曲璀倒是一脸熟络地走了过来,看着秦悦,失望至极地摇:“我在此候了百年有余,今日才将你等来,当真教我大失所望。”
秦悦牵强地抽了抽嘴角。这人既然是个邪道,那启涵的景况应该和他脱不开关系,八成还是他故意为之!
随后曲璀又笑嘻嘻地和东笙打起了招呼:“东笙掌门,好久不见。”
东笙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和曲璀已不是头一次见了,但双方向来都处在对立面,东笙对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感。
曲璀见两人都不搭理他,也颇觉得没趣,于是收起笑容,道:“两位今日来笑忘山,怕不是来游乐赏景的吧?”
秦悦望了眼东笙,传音道:“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个男修……就是他。而且,启涵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多半就是他害的……”
东笙眸光微变。也传音问道:“以你如今的音攻境界,可否与他一争高下?”
秦悦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此事若放在百年以前,她不敢打包票;但她昔年在无量海斗扶伊,碰巧领悟了琴心之境,再加上化神期修为,莫说是同曲璀一争高下,便是胜他一筹也是可能的。
得了准信儿的东笙的底气顿时足了许多,将玉葫芦甩出来,喝问道:“一百年前,启涵变得神志不清,见人就打,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虽是询问的话语,但却是万分肯定的口气,态度嚣张而傲慢,没有给曲璀留半点脸面。
启涵挣脱了玉葫芦,环视一周,最后不负众望地攻上了曲璀。
曲璀轻轻一跳,避开了启涵的招式,神色淡淡的,竟没有否认:“是又如何?”
东笙恼恨,唤出了好几件道器,撂了一句狠话:“我今日若不替启涵偿报了这份旧恨,我便愧为人母!曲璀,你既身为邪道,今时今日我东笙便是替天行道,你也休想再活一日!”
秦悦看着半空中各式道器冒出来的光芒,心中感慨不已:“总算知道启涵袖中层出不穷的法宝是从哪儿来的了……”
曲璀倒是不痛不痒地回了句:“你若希望你那儿子再也醒不过来,便来取我性命罢。”
东笙一愣,冷声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用独门音攻秘法打了他的神识,整个修真界只有我一个人可解。”曲璀指着启涵,故作惋惜,“我若身陨,怕是再无人能令他好转了。”
东笙身畔的道器光芒一黯。心道,难怪先前墨宁说她解不了这记音攻,原不是她的造诣不够,而是这个邪道暗做手脚!
这时曲璀张开手臂,山风呼呼吹过他的袖摆,他笑得云淡风轻:“来,来啊,让你出招,我不还手。”
秦悦默默地捏了捏拳头。她觉得此刻的曲璀满脸写着“讨打”两个字。她先前觉得曲璀是个正人君子,从未觉得此人有何不妥;现在得知了他其实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道,便怎么看他都觉得别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