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率领骑兵团,所过之处无人能挡;费因斯洛清剿暗器机关,很快就为后面的大部队铺平道路;岩洞里,布赫协同十二勇士更如入无人之境!就在战事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时,满山遍野忽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大喊。?????八一中?文网??ww?w.
“停战!合琪娜有话对你们说!”
叫声在岩洞里回响,布赫看向夏尔穆:“他们叫什么?合琪娜?”
夏尔穆瞪大眼睛:“没错!你们……都听清了吗?”
延绵不绝的叫声让裘德大吃一惊,而这边费因斯洛已慌忙跑来与他汇合。
“喂,你听见他们在喊什么了吗?合琪娜?!难道……阿丽娜在山上?!”
裘德断然下令:“停战,所有人原地待命!”
喧嚣的乌尔山转瞬归于平静,库里斯作为谈判代表来到裘德面前,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送上一封羊皮书信,还有一支乌黑箭头。
看到书信内容,裘德大吃一惊,这……竟然是阿丽娜写来的!她在信中详尽叙述了乌尔山的前因后果,以及那流传于临海西地的歌谣,还说起乌尔山众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裘德审视乌黑箭头,面色凝重。这是铁箭!看箭身反光便知淬有剧毒!
费因斯洛接过书信,喃喃念道:“但是,为乌尔山求情并非源于救命之恩,而是因为他们被这里的百姓,称为英雄……”
他瞪大眼睛:“怎会这样?!”
裘德低声道:“快!让鲁邦尼和凯伊立刻上山!”
费因斯洛连忙派人传令,裘德则急切追问:“写信的姑娘在哪里?!”
库里斯说:“合琪娜受伤后在这里疗养过一段时间,但是她似乎急于出海,昨天已经下山往海边去了。”
“走了?!”
裘德不信:“如果是下山前留下书信,你们怎会到现在才拿出来?”
库里斯面不改色:“那姑娘始终不肯说明来历,对这封信也是闪烁其词,我们又怎敢相信它能退兵呢?如今是眼看没办法,才想赌一把试试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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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骑兵团果然停止进攻,藏身岩洞的众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路易赛德越来越困惑:“合琪娜,如果那些人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又不肯现身?”
迦罗暗自叹息:“不能让他们找到我,否则……会闹出天大的麻烦。”
路易赛德快急死了:“这又是为什么?合琪娜,我求求你能不能对我说句实话?”
迦罗只能告诉他:“送我走吧,如果你不想暴露暗河密道,不想给海上的兄弟招引祸端,就务必要持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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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邦尼和凯伊闻讯匆忙上山,裘德让凯伊仔细分辨羊皮信,看是不是阿丽娜的笔迹。
凯伊瞪大眼睛,稚嫩笔迹书写的楔形文,她一眼就认出来:“没错!一定不会错!”
鲁邦尼眉头紧锁:“这样说来……会不会是受人胁迫才写下这封信?”
裘德断然摇头:“还记得当初她是怎么对付马库赛尼?凭阿丽娜的脾气……不!她绝不可能受这种胁迫!”
鲁邦尼沉吟片刻,忽然神色一变:“不对!这里面还是有问题!你们想想,如果这伙人对阿丽娜有救命之恩,又像信中说的,被百姓称作英雄,那么在她听说是我们要来围剿之后,以她平日的作风,你们认为她会只留下一封书信就提前走人吗?”
没错!她一定不会走!
鲁邦尼目光闪动:“所以说,如果这封信真是出自阿丽娜,而又在此时出现,那么结论几乎就是可以肯定的了,阿丽娜,此刻就在乌尔山上!”
费因斯洛想不通:“如果是这样,来谈判的家伙为什么要撒谎?他看不出这会让他们死得更快吗?”
裘德咬牙道:“先不管这些,现在找到阿丽娜才是头等大事!”
他立刻命人集中猎犬,根据书信上的气味开始追踪。对于骑兵团的行动,库里斯居然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就任由他们跟着猎犬,进入山顶岩洞大本营。
猎犬一路追踪到迦罗曾经住过的房间,可是到来后众人却大吃一惊,由岩洞开凿的房间,以及周边各个通路,分明是刚刚经历一场大火,整个空间烟雾缭绕,连空气都是滚烫的!火焰吞噬气息,猎犬追踪到这里,就再也找不到该往哪里去。
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湮灭踪迹,见此情形,众人无不大怒,纷纷抽刀搭箭,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裘德挥刀抵住库里斯的咽喉,厉声喝问:“你们对合琪娜做了什么?说!她在哪?”
库里斯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一处通道,众人随着他的目光,就现黝黑洞穴里缓缓走出一人,他说:“不用叫了,合琪娜早就猜到你们会顺着气味追上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遵照她的安排。”
来人正是路易赛德,他仔细打量眼前众人,这些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的将官武士,果然个个都从内到外透射出危险气息。
现在众人也已经知道他是谁,裘德走到近前,冷声道:“交出合琪娜,或许你还会有一条生路!”
路易赛德朗声道:“萨鲁门特·裘德、撒布里奇·费因斯洛、伊尔特·鲁邦尼,合琪娜有过交代,如果想听实话,我只能对这三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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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里屏退众人,路易赛德告诉他们:“合琪娜刚刚的确在这里,但是现在她已经走了,她说不能被你们找到,否则会惹出天大的麻烦。”
裘德第一个跳起来:“找不到才是天大的麻烦!她从哪里走的?又往哪里去?”
路易赛德却说:“我不能把通路告诉你们,不能给其他兄弟招惹祸端!合琪娜要我对神明起誓,我必须持守诺言!”
裘德正要作,却被鲁邦尼拦住了,他走上前,沉声开口:“合琪娜要为你们脱罪,‘清君侧’的说法的确是很高明的一步棋,只不过……剿匪忽然变成断案,这已经不是我等权限能够决定的事,方才赫纳兹已经几次派人上山,问为什么突然停止进攻。我们必须要对五王子殿下有所交代,可是也不能违背合琪娜的意愿。这样吧,我立刻派人回哈图萨斯,向三王子殿下禀明一切。我可以向你保证,三王子殿下听说后,必定会快马亲临此地,由他出面,那么合琪娜为你们指明的出路就一定能够成真!”
听到这里,不仅是路易赛德,库里斯以及在场一群领头兄弟无不目瞪口呆。是他们听错了吗?三王子出面?而且……还保证成真?!
路易赛德急迫追问:“告诉我,合琪娜究竟是谁?你凭什么敢这样保证?”
鲁邦尼目光闪动:“好!我就告诉你,合琪娜的本名是迦罗·爱奥丽丝,她不属于这地上任何一族一国,是从哈图萨斯的水泉中走出来的,出现后即被三王子殿下侧纳为妃,被尊为王者的守护神·阿丽娜!”
人们的震惊再无以复加,路易赛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王子妃……你说她就是那个……”
至此,路易赛德彻底惊呆了,放眼赫梯,还没有哪个女人能比这位三王子妃更出名,因为三王子的名气太大了,十余年来征服天下无所敌,然而这个女人却能够轻易的征服他!据说三王子将她奉若至宝,连出征作战都形影不离,为了她更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三王子妃……阿丽娜……”
喃喃自语中,路易赛德悚然而惊,他忽然想起合琪娜曾经说过的话。
“神明也分很多家啊,你大可以只挑一个去扯谎……譬如说,王者的守护神阿丽娜,不是号称赫梯第一神?有她管着,其他各路神明都要听话对不对?我敢保证,你们只要对着阿丽娜去起誓证言,到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一定不会遭报应……”
路易赛德一屁股瘫坐在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失声惊呼:“不对啊,如果是三王子爱妃,她……她怎会孤身远行,还遭人追杀?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鲁邦尼声音冷峻:“我只能告诉你,想要她命的,是比王子更高的人!”
比王子更高?!
路易赛德瞪大眼睛,天哪!他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合琪娜口中天大的麻烦是指什么!一阵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他忽然现,原来‘绝境’这个词也不是可以随便乱用的,相比之下,自己此刻哪里还算得上绝境?!
鲁邦尼缓缓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们为什么这样着急,这是生与死的较量,晚一步,或许一切都无可挽回!”
费因斯洛也冷声道:“没错,如果你想让三王子殿下保你一条出路,帮助我们找到阿丽娜,就是你唯一的选择!”
路易赛德半天回不过神,过了很久才缓缓说:“不!我不能出卖兄弟,所以不能告诉你们她究竟走了哪条路。我只能告诉你们,她出海去希腊了!如果不出意外,十天后,应该会在提克里特岛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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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传书,布赫同时另率一支人马回哈图萨斯报信,而这一边,裘德命令骑兵团留守乌尔山监视叛军一举一动,随后将指挥大权交给费因斯洛,自己则带领鲁邦尼、凯伊、十二勇士等五百余人火赶往西里西亚港口。
对于剿匪骤停该如何交待,鲁邦尼早已成竹在胸,他再度抛出四王子沙漠遇袭作幌子,说‘匪’阿卡·路易赛德提供了另一番说辞,涉嫌谋害四王子的凶犯确在此地,并有好几名西里西亚的官员牵连其中,他因为察觉此事才遭人陷害,并且由此顺理成章抛出‘清君侧’的脱罪理由,只说一时难辨真伪,已派人通报三王子殿下,等殿下亲到此地,自会做出公断。
鲁邦尼这样说有两个目的,一是将谋害四王子的罪名扣在这些官员头上,又不说是谁,让他们人人自危,以至于不敢在这件事上多嘴;二就是为派兵出海提供理由——据悉有关键嫌犯已乘船外逃,要赶快追剿,方能真相大白!
果不其然,这番说辞抛出来,简直把宰相图木里奇吓得变色,除了赶快命水兵备船出海,哪里还敢废话。于是鲁邦尼率队留在西里西亚等待迎接三王子,裘德则带领凯伊、十二勇士以及出身本地、熟悉水性的一百余名随从登上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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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攻打乌尔山半途而止到出海追击谋害王子的嫌凶,一时间西里西亚港口闹得沸沸扬扬。五王**殿里,两名看起来有些官阶的侍卫长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乌尔山打到一半忽然不打了,是因为那些贼寇满山遍野在喊‘合琪娜’。”
另一人点点头:“听说了,可是却没见他们带女人出来,反而直奔港口,要求出海……”
两人对看一眼,冷冷道:“没错,那个女人一定出海去了。”
一人说:“拖延他们起航的时间,赶快召集兄弟,我们必须赶在前面!”
另一人却有些犹豫:“听说乌尔山的反贼就是与海贼连通一气,如果那女人是从乌尔山走的,想必是有海贼帮忙,找起来恐怕不容易?”
谁知那人却哈哈笑起来:“你忘了我也是海盗出身吗,这片海域哪里有一块礁石我都一清二楚。知道吗,如果她是跟着海贼走反而更好,因为海贼不会走正常航线,那些人出海恐怕想找也找不到;二来就是海贼帮忙,一定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最近的目的地只有希腊,而希腊最近的登6地点,就在提克里特岛!”
另一人终于露出森冷笑容:“是啊,茫茫大海,她这一次注定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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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王子有生以来,还从未经受过如此的屈辱和折磨,自从他答应选妃,一群元老院大臣就忙得不亦乐乎,简化程序,三天内就拟定选妃诏书,十天内就已拿出完备方案,自此典礼官塞纳吐斯成了让他切齿痛恨,却又怎么也甩不掉的噩梦。而议长费纳狄斯更是摇身一变成了国王代言人,一说起来便是国王陛下如何如何希望,可是国王自己,却始终都不肯出面。四面楚歌中,幸亏元老院还有个狄特马索,位列七长老之一,他扛下所有压力和同僚唱反调,选妃程序寻找各种理由强调不可从简,昭告文书更吹毛求疵,想方设法予以驳回,就这样拖了两个月,可是到如今,连狄特马索都已江郎才尽,再也找不出理由了。今天的元老院例行会议,选妃诏书摆在眼前,凯瑟王子已经到了非签不可的地步!
看着手里的戒指印章,他连指尖都在颤抖,他知道,只要这一下盖下去,就意味着是他亲手背弃了她!一旦诏书传告天下,她知道了会怎么想?!就算平安找到她,她……还愿意回来吗?
塞纳吐斯在声声催促,王子的心在滴滴淌血,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一声惊呼:“殿下!”
木法萨慌慌张张跑进来,一阵低声耳语,王子骤然变色。一句话不说,收起印章匆匆离去!消息!他终于等来期盼已久的消息!一路冲回奥斯坦行宫,迎面就是大姐忐忑不安的捧着信筒。
“殿下,飞鸟传书,是书记官大人的徽章!”
凯瑟王子接过信筒,整个人都在颤抖,是喜还是悲?当答案近在眼前,他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慌。王子深吸一口气,终于拆开印章掏出羊皮信。
她还活着!王子长长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去的内容又让他绷紧神经。眼看王子的表情阴晴不定,大姐一颗心快要跳出腔子:“殿下,阿丽娜……”
王子终于将信件拿给她看,奥蕾拉也心急追问:“大姐,上面都写了什么?”
“阿丽娜还活着!但是……她中箭了……受伤了……现在又被逼到出海去了!”
大姐纳岚瞪大眼睛:“大绿海!是去希腊?!”
凯瑟王子难以言说那种羞愤和悲伤,克尔巴大火!那场火烧起来之前很多天他就已经答应选妃!难怪父王始终不见他,原来无论怎么做,在父王眼里都毫无意义!都不能令他更变初衷!
王子咬牙看向大姐:“传令亚比斯,整备五百卫队即刻出。把黄鬃马牵出来,告诉它,我们终于不必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