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蒂在耳边的建言献策,让斯特拉王妃着实犹豫了好几天,看着手中颜色刺目的香饵,举棋难定。八???一?中文网ww?w.
“这合适吗?你确定……不会有什么害处?不会伤到我儿子?”
“夫人若不放心,大可以在别人身上先试试,亲眼确认没有问题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苏蒂信誓旦旦,努力游说:“夫人,你若真想拉拢到图雅这个强力同盟,就必要让她真的感谢你才行。而要获得真心的感激,当然是要帮她实现最大的心愿!”
斯特拉王妃听得暗暗点头,越想越觉得有理,于是,在先寻了一些奴仆试过放心之后,眼见无害,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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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时间不早了,该安歇了……”
摄政王府邸的寝殿中,弥漫着充满魅惑的香甜味道,能让人不由自主舒展眉头。塞提看向居室床边正冒着淡淡清烟的薰香罐,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好香啊,味道怎么和从前不一样?”
图雅面带微笑贴近身边,用更低的声音说:“是新配方,可以放松精神,助殿下好眠。”
塞提本想说这香气太浓了,扰人睡眠恐怕才是真的,可不知怎的,话未出口,却好似是被其中甜腻而/暧/昧的味道勾/引了去,注意力迅转向图雅/性/感/暴/露的衣裙,薄如轻纱,透光如无物,女性的曼妙曲线一览无余,足以迅点燃/欲/火。
“你在勾/引我么?”
塞提眯起了眼睛,声音很低,图雅仿佛没听清,用更低的声音反问:“殿下说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本能的驱使迅淹没理智,一把揽过女人,就以霸道之姿掠夺唇舌。
那一夜,粗重的/喘/息和/淫/靡/之音在寝殿中彻夜回荡,一轮又一轮仿佛无休止的掠夺挞伐终于让图雅吃不消,到最后完全是在求饶:“殿下,歇一歇吧,天都快亮了……啊——!”
求饶无用,宛如开启了一场无节制的狂欢,一旦踏入疯狂节奏,一切都已由不得她,到男人终于肯消停下来沉入梦乡,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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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醒醒!”
塞提是在一阵猛力推搡中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入目刺眼天光,还有舍普特拧成疙瘩的眉头。口干舌燥,一种说不出的疲乏溢满全身,塞提懒懒的根本不想动弹,随口问一句:“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午了!”
什么?!
他悚然而惊,这才一下子激灵灵跳起来,看向窗外,日光果然已是过午西斜。
“怎会睡到这个时候?怎么没人叫我?”
舍普特的表情尴尬又古怪,干咳一声:“是夫人说,殿下昨晚……呃……那个有点太过忙累,到天亮才睡下,所以不让人惊动。”
塞提:“……”
舍普特一声三叹,低声念叨:“殿下,不是我说你,就算……呃……有点贪嘴,那个事它毕竟挺有吸引力的,但也总该有点节制吧。也幸好今天不需一早议事,要不然的话……这万一传出去,挨骂或者被人笑话还算小,真耽误了正事怎么办?陛下不都要和你急眼了。”
塞提比谁都郁闷,打死想不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昨晚……没喝酒啊,也没想……”
舍普特摆摆手不让他再说,床第间的/私/密话题结束探讨,免得难堪,只提醒说:“千万别有下次就好。陛下重新整编的法老三大军团,三天后就是军团正式授名仪式,也是第一次正式大阅兵,这几天正是要打起百倍精神的时候,千万不能有丝毫疏忽错漏。”
塞提级郁闷的点头:“我知道,这个还用你提醒?”
然而说归说,再到夜晚,沉入一片/魅/惑的温柔乡,他居然再一次的/意/乱/情/迷,陷入狂热奋战无法自拔,一闹又是大半夜。于是到了次日,舍普特就真心给不出一个好态度了。
“殿下,你怎么答应我的?”
今天,一大早便有朝堂议事,所以舍普特也必须按时把他闹起来了,横眉瞪眼真想揍他一顿:“殿下,请问你是存心找死吗?看看这眼睛里的血丝,是男人谁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会儿让陛下看到你怎么说啊!大战之前总需/禁/欲,这种最基本的信条难不成也全都忘干净了?明天!明天就是法老军团的正式大阅兵了,你身为摄政王,若到时状态不佳,精神萎靡,站出去不都要被人笑死,怎么服众啊?”
塞提百口莫辩,因为他也真心说不清楚,但也因此似乎察觉了什么?眉头紧锁,他越想越不对劲,不对!他从来就不是个/嗜/欲的人,从来也没有这种前科,而图雅的吸引力,显然还远远没到能让他把持不住的地步,这是怎么回事?他究竟中了什么邪?
正因起了戒心,再到夜晚一片甜香袭来,再当陷入/意/乱/情/迷之际,塞提悚然而惊,狠狠一咬舌尖,骤然清醒过来,猛的推开已缠绕在身上的女人,厉声喝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图雅吓了一跳,却抵御不过蹿烧身心的情潮/翻涌,娇/喘/着再次贴近过来:“殿下说什么?当然是做快活的事……”
塞提再次狠狠将她推开,至此终于清晰察觉,没错,这根本不正常,即便此刻满心都是恼怒,身体却仿佛根本不受他控制的依旧/欲/火蒸腾。他再无心废话,直奔室外就跳进了庭院里的莲花池。冷冽泉水刺激,终于压去满身燥火,让头脑重新恢复清醒。等再折返回来时,他手中提了满满一罐冷水,二话不说向着同样/欲/火/烧身的女人迎头浇下去。
图雅一声大叫,冷水刺激,也迅被浇醒了。
“说!你到底对我干了什么?!”
一朝清醒过来,面对男人的怒容,图雅剩下的就全是战栗,完全下意识的向床脚摆放的正冒青烟的薰香罐瞟了一眼,或许她纯粹是震惊于怎会这么快就被察觉异常,然而这一瞥,丝毫没有逃过塞提的眼睛,他立刻明白了,一脚将黄金打制的精美薰香罐踹翻在地,就看到从中滚落出来的颜色艳丽的香饵。
是啊,动情,不一定非要动心,还可以用药!
塞提终于明白了,转过头来爆棚的怒火一不可收,抓起图雅直恨不得一刀杀了她:“这种东西……从哪来的?你怎么敢?!你可知道凭这种行为,我就能立刻送给你一个谋害的罪名!谋害摄政王,足够将你立刻处死,都别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盛怒之下的力道是惊人的,图雅的胳膊快被掐断了,而这番说辞更是让人冷彻心骨,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下一刻也终于忍无可忍的激动起来,大声回敬:“谋害?我只是想与丈夫/合/欢,早怀子嗣,怎么就会谈及谋害?殿下自己说着都不觉得亏心吗?扪心自问,自婚后以来殿下都是怎么对我的?这公平吗?当初难道不是殿下自己求上门,要我嫁给你?如果真有这样讨厌我,当初又何必求我?!”
塞提充耳不闻,只问重点:“说!这种脏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图雅的眼中滚下热泪:“从哪儿来的重要吗?重要的是它能为我实现心愿!既然殿下不肯给我你的心,那至少应该给我孩子!至少孩子……会爱我!”
最终,这场冲突没有再继续,当怒火消弭,塞提也无法否认,图雅的这份委屈并非没有他之过。所以他不想再追究图雅什么,但若说这件事就能这样轻易的敷衍过去,也绝没那么容易。毕竟,若不好好查清这份背地搞鬼的来龙去脉,从府邸中的奴仆到香饵来源,究竟是怎么串成一条线,竟能如此轻易的算计到他身边?不搞明白,那么今天是媚/药,下一次,就可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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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里的不痛快,塞提不想外传,而在那一天的大阅兵上,他状态不佳却是不争的事实。拉美西斯为此倍感搓火,自战后重整军团,新整编的法老直属嫡系被划分为三大军,分别以埃及主神的名字予以命名,就称为‘阿蒙军团’、‘拉军团’和‘塞特军团’,法老三大军团的正式授名仪式何等重要,尤其还要同时进行重整后的第一次正式阅兵大演习。而塞提作为与法老联合执政的摄政王,也便是对其拥有指挥权的副统帅,在这种时候居然顶着两个黑眼圈、满眼血丝,甚至心不在焉,好几次被抓到神游物外正在走神,连部下在禀报什么都硬是没听清,这像什么话?
等回到王宫,拉美西斯第一时间便要狠狠开骂了:“你搞什么鬼呀!在这种场合居然一副蔫头巴脑没睡醒的德行,莫非是想被人笑死?你知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摄政王了?一王之下,国之副二,摄政王能是这幅德性吗?到了军中那是需要立威的,而今天本应是你立威的最好时机,可是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拉美西斯越说越气,阅兵结束后他即刻狠狠审了舍普特,所以到现在才是戳着脑袋恨不得结结实实揍他一顿才解气:“是,你们夫妻之间能亲密起来,这原本是好事,但也总该看看时候吧。每到大战之前总需/禁/欲,这种传统是为什么?不就是生怕泻掉了那股精气神?如今虽说不是出征开战,但是这种大阅兵的重要程度丝毫不亚于开战,你的一切表现直接决定着人们的认可程度,部下能不能信服于你,这全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你不明白吗?如果让人知道,你居然是因为/纵/欲/过度以致精神涣散,关键时刻出岔子,这种话一旦传出去你的脸面还要不要?!”
塞提百口莫辩,默默承接父亲的恼怒,最终只能说一句:“父王放心,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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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之后,摄政王府邸传出喜讯,图雅怀孕了!
当身边服侍的女官,万分惊喜的捧来芽的麦种,兴奋通报:“夫人,芽了芽了,恭喜夫人喜得身孕……”
那一刻,图雅又哭又笑,是根本无法说清的复杂感触,让她哭到不能自制。
(注:古埃及妇女的验孕方式,是将小便淋在麦种上观察结果。孕妇/尿/液中富含的/荷/尔/蒙,会促使麦种芽。)
喜讯传进王宫时,正值父子在一处议事,听到传报,塞提完全下意识的目光一凛,阴沉脸色丝毫不见应有的喜悦。拉美西斯注意到他的阴沉,摇头叹气,提醒说:“不管怎样,有孕终究是喜事,你这幅模样……不合适。”
塞提不抬头,低声回应:“我知道,出了这道门,不会让外人看出来。”
拉美西斯劝慰道:“别这样,你也要做父亲了,那终归是你的孩子,后嗣有了传承,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想去看看你的阿妈,那就去吧,这样的好消息,也理应让她知道。”
塞提却说:“不用了,阿妈不会不知道,用不着我再去多嘴。”
他拒绝得格外果断,毫不迟疑,甚至语气里带出一股似乎是在努力隐忍的、却还是能被人察觉的冷峻。拉美西斯一愣,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塞提无心再多说,正事谈完便起身告退。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早在暗地里查清了一切,所以此刻走出王宫大门,回远望内廷方向,才会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失望与心寒。
“阿妈,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竟会帮着别人……来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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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令人失望,从此后,塞提宁愿将全部的精力投入政务,对怀孕的妻子只淡淡给出一句话:“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好好养着吧,没事少出门,免得徒惹是非。”
嘴上这样说,貌似不关心不过问,但事实上,挨过蛇咬的男人已再不可能对家门里的女人付诸任何信任。在塞提授意下,暗指心腹在悄无声息中已是将图雅及其手下人都一个不少结结实实盯牢了。究其原因,便在于图雅赴阿蒙神殿献祭祈福后,就开始兴奋传扬,说有神明赐福,此胎必是男孩无疑。
可笑,如今连形还没见,是男是女又岂是那么容易能被谁预言论断的?所以啊,他才务必事事盯牢,可不想让这些家伙再有机会搞什么鬼,如果为求男孩,到最后竟玩出个偷胎换子,那岂非才真真要成让他名誉扫地的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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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家中盯防,塞提便启程直奔西奈半岛。
为守卫最重要的青铜矿及盐矿产区,现在由法老授命,交在塞提手中的头等要务,便是要从塔尼斯起始,穿行沙漠,修筑起一条能直达西奈矿区的军道。这条路是围绕矿区三向连通,一方是可以直达下埃及三角洲坐守东北门户的塔尼斯,一方则是北上一路连通到阿克伦什前线要塞。正因埃及一战所吃的大亏,拉美西斯才要为今后做好布局。修筑这条军道的意义,就是为再遇来袭时能迅调兵,同时也是在为日后重夺失地,修筑起一条可以通向西亚的快直通路,为来日反攻复仇,打下最有利的根基。
如今修路事宜正式启动,但调集人力与物资,实可谓诸事庞杂,其中避免不了是要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争端,如今正因修路进程受阻,才需要塞提这个摄政王去亲自坐镇解决问题。
现在修路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途经的许多当地贵族奴隶主,都不希望这条路从自己的地盘上经过。毕竟,落在了谁的地盘,那么日后修葺养护这条路的花费,也基本是要落在谁的头上了,此外还有真到调兵时,大队行军过境,那么军队的补给所需,沿途食宿扎营等等花费恐怕跑不了的也要由当地主人来分担。所以,谁算算这笔帐,都肯定不情愿。
而塞提解决问题的方式,远比父亲更加激进而大胆,秉持摄政王的权限,就由他一口开出条件:利益共享!等日后这条路修成,大可以加以充分利用,战时为军道,平时为商道,允许沿途所经的各地主人,划定享利年限,设卡收税,以此来平衡各地为修路所投入的人力和花费。
应该说,这种做法是很务实的,各地反对的声音的确因此迅的被淹灭下去,可是另一种不满的声音却同时兴起,那就是塞提所设想的收税方式,是挑动了各诺姆地方长官的神经。要知道,对于收税的法则制定,收多少,怎么收,从来都是分为呈交国库与地方分留两部分,呈交国库的不提,毕竟那都是由底比斯的中央大臣统一制定,只说地方分留的部分,要从哪里收,可否多开项目,从来都是最考验地方长官智慧的事情。在这方面,为了钱袋充盈,人们的聪明才智从来都是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挥,只有你想不到,而绝没有税吏做不到。
而现在塞提的做法,却是谁投入,谁收割,日后设卡收税,是打算让众多民间的富豪奴隶主都来分享这份所得,这怎么可能会是地方长官愿意看到的事情呢?说起来,虽然逢到这种出工出力的差事,一贯心照不宣的做法,总要摊派给其治下的众多民间无官无职的富豪奴隶主去分担没错,但说到享受获利,却恐怕没有人希望再有别人来‘分担’。因此,围绕着设卡收税的提议,如今相关各地争得面红耳赤的问题,就是这条路的归属权、收税权,也就是日后经营权该由谁掌管的问题。
对于这种争论,塞提毫不客气,这条路是由我王法老主持修筑,归属权当然是在法老所有!日后的养护修葺,其大部分的投入也都在底比斯,让你们提供的人力物力本就只是其中有限的一部分,能因此分享收税已经是够给脸面的极大让利了,若还不知足,莫非就是存心找死?!
于是,以塞提的年轻气盛,所谓妥协,让一步,不可能再让第二步,若还要唧唧歪歪争论扯皮,摄政王一朝摆出强硬姿态,压服各地绝不手软。自塞提亲赴西奈半岛,赫然就是以军中作风快刀斩乱麻,打出查账的名号,堂而皇之开始抓人污点把柄,再或者就是由他一手设计,请君入局。于是,有官员因为/奸/污/女人被抓了现行,有祭司因私授贿赂被执行了神判,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数不清的反对派官员因此倒霉,更有两个诺姆的最高长官都因此被罢黜免职,痛快倒台。
一时间,摄政王所到之处举众哗然,状告塞提行事独断、作风跋扈的文书,如雪片一般飞进底比斯,但不可否认,修筑军道的进程,也的确因此变得顺利,工期都可能因此大大缩短。看到这些,拉美西斯在莞尔失笑之余,也真是要把他召回来说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