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军营,如今已经按照公主调令纷纷集结到埃兰边境线及海岸线的赫梯诸军,当终于收到布赫亲自送来的关于结果的报信,各路坐镇的将领纷纷闻讯再次齐聚亚布·伊德斯的统帅大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听到布赫带来的消息,雅莱第一个勃然变色:“你说什么?那现在怎么样了?美莎有没有事?阿妈还有家里人都还好吗?”
布赫郑重要他相信:“放心,有美莎筹划万全,一些安好,这些家伙现在已经一个不剩的全都落网了,那个往黄金壁画上涂抹剧毒最直接的执行者,还有那个怂恿赌坊老板出逃的黑影,还有弄来那块银牌的家伙,这次是统统全被逮出来了。是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听到他报出的拘捕人数,任谁都要倒吸一口凉气,奥赛提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这么多?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都是怎么潜进来的?”
布赫说:“美莎的信里都写得清楚,你们好好看看吧。这才是一条真正阴险到了极点的毒蛇,跟他们相比,那个西斯都实在只能算个屁了!”
雅莱一把抢过书信,全不管别人好不好奇,就必须第一个看清楚。
美莎在信中写道:之所以怀疑到埃兰的头上,正是因为我忽然想起了在埃及生的事。还记得那时雅莱便曾随口提到,说这些年为对付亚述,埃兰的使节求助哈尔帕就不知去了多少趟……查找旧历存档,的确如此,这些埃兰使节在八年的时间里,来了哈尔帕足有十几趟,如此频繁,他们到底所为何求?我仔细问过狄雅歌,这些年,埃兰的使节又去过哈图萨斯几次,狄雅歌亲口证言:两次!只有两次!一次是在亚述公主嫁到的时候,因担心这是代表着要与亚述结盟,所以来探消息。第二次就是到了八年前,也就是阿爸施行招抚政策,引蛮族人口内迁,扔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让他们去骚扰亚述边界。埃兰使节又为此而来,就是想知道这是否意味着风向要变了,阿爸准备向亚述动手了。可惜遭到一口回绝,之后他们便不曾再来过,而这些人开始往来于哈尔帕,却是正正始于八年前!
那么,这便还是那个问题:埃兰的使节,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在遭到一国之王明确的拒绝之后,却又转而求向哈尔帕是什么意思?他们总不至于会连这种常识都没有吧?即便叔叔坐镇东线影响力再大、实力再强,他也终究是一方领主而不是王,未得王令,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分封领主能擅自决定对外邦动武动兵的事情,那么,他们又为什么还要来?他们到底想求什么?哪怕第一次来时敢说真的没常识,不知道,那么之后呢?一次又一次,在之后还要如此频繁的求上门又到底该怎么解释?他们到底是真的如此迫切的急于求援,还是纯粹打着这种旗号,实际却是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铺路埋棋?!所谓救助援手,帮助灭敌,是否正因遭到国王的明确拒绝,才要开始自己想办法?
请务必注意这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一个就是从八年前开始,如今抓捕的人,有很大一部分调查来历背景,都是和那个尼尔的神秘妻子一家一样,是在七八年前迁居到哈尔帕城。还有第二个时间,就是从西斯十岁之后,身边便开始6续有仆从离奇死亡,也就是从五六年前开始,这个时间又代表着什么?说起来,同样正是在八年前,与埃及对峙的埃勃拉平原因流亡政权纳扎比遇刺而生乱,由阿爸亲去平乱,由此才现了最强守将鲁纳斯。当时鲁纳斯所统辖的两万埃勃拉驻军,麾下不仅借调了来自哈尔帕的米萨鲁、卡兹和帕纳里等人去统兵,更在两年后正式将埃勃拉驻军改编成国王军鲁纳斯军团时,是从叔叔的手下抽调过来了五千多精锐,由此扩容提升人数和质量,才最终改编成了鲁纳斯军团。那岂非正是在六年前?!对哈尔帕来说,抽走这么一大块精锐军团,想来叔叔都会很肉疼,而接下来的重点也必然是要招募新兵,补足缺口。按照别兹兰所说,正是在六年前,不仅是招募新人,叔叔更是在军中进行了一次规模最大的选拔。如此的招募缺口,对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岂非就是意味着最大的机会!可是,以叔叔的治军治领地之严,想混进哈尔帕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这么多的人,他们到底应该怎么混进来?
美莎说:我想来想去,恐怕都只有一种可能:熟人作案!若直接从外邦迁徙而来,任谁都要心存警惕,可如果换成自己国家的人呢?譬如说,这些外邦的奸细,就是先迁徙到了别的地方洗白了身份,是以本国人的身份再迁来哈尔帕,是不是就很安全、不容易再引起谁的怀疑了?
这个地方,如今也已很明朗,那就是伊苏瓦!
各位都应该知道吧,伊苏瓦本是中立小国,当年为远征米坦尼,才先将其吞并入手。而伊苏瓦在此之前的生存之道,就是穿梭于当世几大国之间,靠贩卖各方消息,作个灵通的消息贩子而自保求生。因而,若说他们与埃兰有所往来,那就应该也不算奇怪了。再加之叔叔与伊苏瓦现任领主提里亚之间的渊源,当提里亚早年还是伊苏瓦王子的时候,为护送一批重要的锡料商队途径西疆萨比斯领地,遭遇盗匪劫掠,这个王子也曾被掳为人质,还多亏是叔叔及时把他救出来。叔叔对他是有过救命之恩的!所以这些年来叔叔调换领地,哈尔帕与伊苏瓦之间便是仅有托勒斯山脉的一山之隔,成了邻居,提里亚与叔叔的关系都明显要比别家领主更亲厚,是否正因如此,才让叔叔失了戒心?经查实,这些目前已被抓到的暗棋黑手,九成都是来自伊苏瓦的迁居者,如此高的比例就已经根本不可能再用偶然巧合来解释!
不仅如此,更有现在这些被拘捕出来的家伙,他们被埃兰方面扣为人质捏在手里的亲族家属,也都不是扣在埃兰,而几乎全在伊苏瓦!由此便足可论断:伊苏瓦,不干净!哪怕他们没有明确的参与这场阴谋,哪怕只是纯粹的受人利用,不管是出于贪财利诱,是埃兰方面许给了他们大把的好处,还是纯粹因为他们有什么不敢见光的短处被人捏在手里成要挟,都足够说明伊苏瓦在这些年里都始终是与埃兰有牵涉,而且这份牵涉,或许就是极深!
再说第三个时间点:花匠希纳克被人故意设局引诱以致沾上了赌/瘾,那是在两三年前!这个时间又代表着什么?三年多前埃及战败,随后由赛提出使进行战后谈判,再随后拉美西斯突袭努比亚,狠狠僵了阿爸一军,以至于阿爸由此开始对埃及玩起了封界困锁!至封界困锁形成局面能让人看清时,岂非就是到了两年多前?原本以为打完了埃及一战,赫梯王关心的战略重点就必然要转向东线,也就是下一个要遭殃的就极可能是亚述了,可万没想到阿爸与拉美西斯这对儿死敌竟是互掐死磕上了瘾,没完没了,这下可真要让人看不到头了。所以怎么办呢?根据鲁邦尼的情报,甚至就连拉美西斯都极有可能是被埃兰的奸细害死的!就是为了彻底清除能让阿爸关注的目标!看一看吧,几个国家,几起重大的谋杀所生的时间都是如此紧密相连,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巧合!心思阴暗的毒蛇,自己没有能力对抗强敌,就一次又一次用卑劣的方式和手段,想以此去引导天下各国的时局走向,是把几大强国都要统统变成他手心里的玩物!这是何等的恶毒,又是何等的野心!
此外还有,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为什么针对叔叔的这场阴谋,到最后实现的都是西斯的梦想?而他背后那股感觉实在应该很有根基实力的合谋者,他们的利益却始终没有体现出来呢?这到底该怎么解释?其实这里面要使一切都彻底转向特别简单,归结到一个最关键的点,就是那块庞库斯幽灵的银牌!只要把这件东西偷梁换柱,那就立刻会改变指凶的目标!到如今事态明朗,由拘捕到的关键人物亲**待,他原本应该交在花匠希纳克手里,再由他押到赌坊老板那里的东西,是一个金质腰带扣,篆刻鹰翅狮身纹章的金腰扣!
“鹰翅狮身?!”
看到这个字眼,拉赫穆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那是完全可以代表亚述的东西啊,是只有王能够颁给功勋将领的一种特殊荣誉!”
原来如此!
众将恍然,接着往信中看,就见美莎写道:也就是说,这么庞大的一盘局,根本就不是西斯所布,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而纯粹是到了万事俱备,就差临门关键一脚时,居然就被他这么轻轻松松的偷梁换柱,换走最关键的一件信物,就让整个事态全都变了方向!所以当阿爸要对巴比伦动手,将凶手指向亚流士,当时还滞留在巴比伦大城的‘亚述密使’才会那么震惊,连说不可能,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亚述密使,而分明就是由埃兰人冒充,就是专门为了去引导局势,为了给亚述栽赃的!
到如今一切都已明了,经过多年铺路埋棋之后,这场针对叔叔的阴谋,正式启动,就是从两年多前开始!花匠希纳克染上赌/瘾,这就是全套计划里的第一步!再到红婴遇害,算算红婴遭暗算那个时间,是在叔叔被害前的两个月,而那个时候,本公主正是人在底比斯!岂非也同样是在那里遭遇到埃兰人的毒计?也就是说,埃兰人所精心策划的刺杀,根本就是在底比斯和哈尔帕同时开始行动上演!一方杀女儿,一方杀兄弟,这两方无论哪一方若能够按照原定计划顺利得逞,那都必将立刻给亚述带来末日。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正如西斯曾经亲口说的那样:赫梯双鹰,要去利用他们,如果是他们自己不想干的事,那就要想办法去逼着他们干!相比之下,或者本公主的幸运,就在于出使埃及乃是临时起意,没有人能提前预料,所以阴谋者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策划周详,才致使刺杀失败,那么容易就被逮到了狐狸尾巴。可是在叔叔这里呢,他们却是精心策划了多少年,这只毒蜘蛛早已张开了最周密的大网,才致使叔叔真的成了猎物,在劫难逃!八壹中文網
看到最后,雅莱连指尖都在颤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大颗的眼泪已经直直落在了信笺上,那是无法言述、无以复加的切齿悲愤的眼泪:“埃兰……伊苏瓦……好一条毒蛇!”
布赫严正警告:“清查这八年里所有放的与伊苏瓦有关的通行路令、办理落户的旧历存档,八年来66续续从伊苏瓦迁居过来的人竟已多达两千多户!核算成单丁人口也就是至少**千人!即便成年男丁人口只在其中占三分之一,那也总要有两三千人了!这么多的人都去了哪?都在干什么?一家一家的去查实,他们大部分都从了军!而从伊苏瓦迁居的最高峰值就出现在六年前!正逢赛里斯亲王殿下要补足军中缺口大选拔的时候,尤其就是在那一年迁居过来的‘伊苏瓦’人,成年男丁是一个不少统统在军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吗?如今在驻留军部分中抓出来的,实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现在就在你们身边!是在出战军团里!包括一些查实的、每当那些埃兰使节到访时,为他们站岗值守驻地的哨兵,总是那么固定的几队人,真奇怪怎么就会有那么巧合,每一次都是轮到他们来当值,现在结果证明,在那其中混藏的,很多就都是埃兰方面的人!由此,这些外邦来使,根本就不用自己出去鬼鬼祟祟的行事,只要在落脚地和这些哨兵交接上,就完全可以去实行他们一切想实行的计划!这就是外敌家贼勾结一处了!甚至包括当摩苏尔西斯一行抬着红婴棺木到来时,西斯要联络合谋者也是同理,为他们值守落脚地的哨兵,其中有问题的家伙就都在那一夜造乱中被抓了!美莎要提醒的是,在六年前那场大选拔中,现在至少已经查出了十几个人,就是早年曾经为埃兰使节守过门,后来经由那次选拔就进了出战军团的人!所以现在,你们先第一位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打埃兰,而是先要肃清自己的队伍!否则真等出战,就不知是要带过去多少奸细!”
“神明啊!怎会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啊?埃兰、伊苏瓦,这根本就不是毒蛇能够形容,分明就是魔鬼!”
这下,奥赛提斯、迪雷格等人都真是忍无可忍要出悲天怒吼,如此一场惊天阴谋,埋线如此之长,黑手遍布如此之多之广,这实在远远出想象,当真是听来都觉毛骨悚然,是背后凉的惊悚惊心。
至此,埃利诺终于反应过来,变色动容:“难怪公主殿下要如此造势,大兵压境逼向埃兰,并且指明是要将哈尔帕军团全部放在最前沿!因为这里面就是有人能给埃兰报信的!眼看阴谋败露,灭顶之灾就要临头,所以这是倒逼着要让埃兰人去向哈尔帕动手!因为当此时局,只有哈尔帕闹出大乱子,甚至就是公主遇刺,才能迫使我们立刻撤军赶回去,至少在眼前是能给埃兰解围的最有效的捷径!”
布赫点头说:“对,就是这个道理,已经曝光了,反正埃兰是想躲也躲不开,因此也就只能先图一时。让你们从大张旗鼓的布局造势,就是要逼迫这些暗鬼狗急跳墙,至少先为眼前解围,若没有前线这场造势,恐怕也没法逼得他们这么快的孤注一掷!”
亚布惊心感叹:“真没想到,公主殿下这一次布的局,竟然是为了倒逼哈尔帕,是要以身犯险,这……这也未免太悬了。万一出了岔子,那不是要了陛下的命啊!”
布赫感慨叹息:“要说美莎这孩子,当真是胆子太大了,不过好在胆大却也心细。老实说,我们这些守在身边的人哪个不悬心啊,可也必须承认,只有这种法子是能把暗鬼挖得最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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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女儿的亲笔信重重拍上案头,凯瑟王实在已经没法再看下去了,没有任何言辞能形容他这一刻的懊悔、悲愤和切齿。神明啊!他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接受,一直以来,埃兰偏居东方,遥远相隔,彼此之间都隔着好几个国家,根本不接壤,对他而言,那始终都只是一个停留在名字上的国家而已,除此之外根本不会再有更多的意义,更没有任何去关注了解的必要。到如今再去回忆来访过的埃兰使节,他甚至都根本已经想不起那些人的名字和样子,包括埃兰使节后来频繁求援于哈尔帕,他都是知道的。每当与兄弟之间谈笑起来,这些人也并非不知道赛里斯身为领主,无权擅自决定动兵,因而打出的幌子,连番求助哈尔帕都是在央求赛里斯能替他们向王游说,希望借助赛里斯的影响力来让王兄改主意,以求尽快兵亚述。往日每每念来,他们兄弟无非都是一笑置之,却怎么能想到,竟是被一条毒蛇如此轻易的就蒙混过去?!每当谈论起埃兰使节那种急慌慌好像就是被亚述吓得六神无主都睡不着的样子,在他们兄弟眼中根本就是一群当做笑话看的小丑,无足轻重、无关痛痒。万不成想竟然恰恰因为这份轻视,造就出了最可怕的盲区,竟然就是由这么一群小丑一样的存在,酿成了如此大祸!
埃兰的使节,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一时轻忽,这个明明应该是最基本的问题,可恨这么多年竟是谁都没有认真的思虑过!而真到后悔,大祸已酿成,什么都晚了。想到兄弟之死,凯瑟王在房间里焦躁得来回踱步,忍不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无以言述那种足够让人抓狂的愤怒、悲伤和懊悔!盲区!当一个敌人竟是盲区一样的存在该有多么可怕?看看吧,到今天,他从没有往埃兰派过一个密探,真到被惹毛了要去打时,他竟是对那个国家一无所知,甚至就是连一张地图都没有,连王城在哪里都不知道,连他们的王叫什么名字,曾经使节提及过也早都忘光了,竟是根本想不起来!这个样子要怎么打?再强的军团开过去,不也都要成了没头的苍蝇,只能瞎蒙乱撞?!
这才是最让凯瑟王气急败坏真要被气炸的地方,骄傲了半辈子,无往不利,万不成想到头来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被这么一只黑手给算计了,而且,还是算计得如此之狠。
眼看着王的这份刺激受大了,狄雅歌必须在旁提醒:“陛下,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万不能再被火气乱了头脑,已经错了一次,可绝不能再错第二次了。以我看,眼下第一位该解决的是不是伊苏瓦?要灭外敌,必须先清内忧,要是自己家门里不稳当,那随时随地都可以再造大乱子。而且伊苏瓦与哈尔帕的领地仅一山之隔,如果不把那里的问题先彻底收拾好,那也随时都可能再威胁到美莎。毕竟,封界封得再严,都难保不会再有人漏进来。”
对,对,是这个道理!凯瑟王努力调整呼吸,强令自己压下怒火,恢复冷静,想了一会儿便说:“把鲁邦尼叫来,还有亚比斯,当年拿下伊苏瓦都是他跟着我去的,最了解那里的情况。”
狄雅歌立刻前去传令叫人,过不多时,鲁邦尼和亚比斯就纷纷赶了过来。
关门密谈,说起美莎这封信所爆的真相,都是混了大半辈子、经历过各种风雨的老臣,也无一不是被惊得倒吸凉气,任谁都实在难以想象,这该是一条多可怕的毒蛇魔鬼,才能不惜花费这么多年,筹划这么大的阴谋啊!
鲁邦尼恨声说:“没错!现在消息确证,连拉美西斯都是被这些埃兰人混在王宫的奸细给害死的!那潜伏进埃及的年头可也绝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亚比斯愤然接口:“说的是啊,要论能征善战的国家,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能排上这个埃兰的时候,从没见过他们有什么辉煌战绩,却没想到玩弄这些阴毒手段竟好像都成了风格习惯,而且是要把当世强国全都算计进去,这份野心也未免太大了!”
凯瑟王指着他说:“现在第一位要解决的就是伊苏瓦,这已经不是美莎的权责范围能管到的地方了。光是封界防备有什么用,直接包围伊苏瓦!控制都城!你现在就把军团开过去,要快!只要带足路上口粮即刻上路,后续补给若一时无法筹足就暂时从哈尔帕调取,我会让各地的补给大队都运送更多物资往那里集中。现在关键就是度,断不能让提里亚这混帐有太多时间去做应对和防备,最重要的是不能有足够时间销毁证据!用于给他定罪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手里的东西,极有可能会非常有利于随后打埃兰,是现在最急需的关于埃兰的情报。我同时会再给你一份调兵令,若围堵控制局面兵力不足,就从邻近的马拉提亚去增调人马!”
凯瑟王目光如刀:“如果到时候提里亚竟敢负隅顽抗,就给我直接打下来!如果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肯乖乖的接受调查,那么进城第一时间,就要封锁所有要地,包括领主的住处也就是之前的伊苏瓦王宫,行政厅,各高官权贵的家宅,还有所有存放官档的文书库、银库、粮库、兵器库,一概封门以供清查!伊苏瓦即时全境戒严,任何人不准再放出领地!”
亚比斯严正领命而去,凯瑟王又接着说:“即刻往西里西亚传令,让裘德调派最精锐的水兵力量增援巴士拉尼亚,要让沙迦利亲自来!船开不过来,人过来就行!若要从巴比伦的海岸去进攻埃兰海岸,光有征募的海船和水手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真正会打海战的人!不管最后等制定具体策略时,是否真的需要海岸进攻,都必须提前备下,有备无患!”
军令传完,接下来便是政令,他一则是叫来亚述公主梅蒂,开口即问:“你对埃兰有多少了解?”
梅蒂被问得一愣,仔细想了想就细细说起她所知道的埃兰:“他们的土地地处巴比伦以东,却是在亚述的南边,是与亚述南部接壤的,还有一部分边界是与喀希特山区接壤。埃兰的土地一面临海,一面背靠高原,他们用于建造城池的繁华地带,则基本都是在高原与海岸之间的平原。王城安善城是在东南方腹地的,更靠近海岸的地方,而他们的西北部最大最重要的城市是苏撒,在数百年前,苏撒才是埃兰人最初的王城,所以到现在,埃兰王的名号都被称作是苏撒-安善之王,臣下对于王的称呼则是‘大苏卡尔’,就好像我们称呼陛下是一样道理。嗯……至于现在的王么,算一算,我嫁过来也有十几年了,竟不知道埃兰的王位是否生了更迭,反正在我出嫁的那时候,埃兰的王是叫做……对,是叫‘胡姆班·努梅纳’,惯常的称呼都叫他胡姆班王。要是算年纪的话……他今年……应该也有五十七八岁了吧,当然了,如果他还在位活着的话。埃兰和亚述一直都是死敌,在亚述这边的评价印象,都说埃兰人是小鬼,面对面的打仗不行,但最擅长耍诡计,好多时候没能把他们的城镇打下来,根本都不是输在作战谁勇猛,谁更能打的问题上,而几乎都是被他们算计,要不然就是被放火烧了补给草料,要不然就是与士兵玩乐的**是刺客,以至于都能直接毒死重要的战将,对,我记得最狠的一次,他们是把好几只生了瘟疫的病羊扔进了亚述这边当作粮食补给的牛羊堆里,以至于瘟疫迅开始肆虐横行,从羊的身上就迅传到人的身上,病死成堆,仗也就根本没法再打了……”
梅蒂一路说下去,凯瑟王暗暗点头:嗯,善耍阴谋,果然是这风格。
眼见梅蒂能说的都说完了,他才开口道:“我现在交给你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这些年所有迁居过来投奔你的亚述人,就去给我细细的打听记录,所有人!所有他们知道的关于埃兰的事情,是实际领略过也好,道听途说的也罢,总而言之是所有事,不分真假,哪怕就是神话传说,统统记录下来,搜集得越多越好!而且,度要快!”
听到这里,梅蒂隐隐已经有点明白了,恐怕这是王要对埃兰有所动作了吧,心中明了,她却明智的绝不去问不该问的话,严正领命之后就转身退去。
梅蒂走后,凯瑟王又叫来了法提亚,无非是叮嘱他恐怕这段时间都要靠他坐镇王城,诸多方面的其他事情,要保证不出问题才好。然后他便指着鲁邦尼说:“赶紧回家准备一下,你跟我走。”
听到这话,狄雅歌必须第一个喊停,眼皮乱跳的看过来:“陛下,你又要去哈尔帕呀?这个问题美莎特意叮嘱我了,是千叮咛万嘱咐,核心要义:千万别让阿爸过来!别,别,别急着骂她没良心,最关键的就是因为闹出这一夜变乱,现在边界严防都是在防备有人故意向前线军中假传噩耗,以扰乱军心,所以陛下你在这个时候万不能再跑过去了,要不然让人看在眼里,难免乱猜疑,原本没事,这下恐怕都要猜测哈尔帕是不是真出事了,若是再传到前线军中,当心是要乱军心的!”
凯瑟王听得磨牙:“这个死丫头,就是会找借口!这不是没良心是什么呀?”
狄雅歌满眼无奈:“陛下……”
他级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种话还用你们来提醒我?我不去哈尔帕,是去伊苏瓦!这下能踏实放心了吧?”
狄雅歌:“……”
好吧,当他没说,天晓得这位老爸是不是临时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