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规矩暂且不提,她无心管理后宫,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
难不成皇上这是故意让人给她送好玩儿的,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悄悄把她收拾了?
别呀!
她可以退位收拾包袱回家的!
不收拾包袱也行,只要让她把枕头和被子带走就成。
她别无他求!
一时之间,万七夕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让她给其他妃嫔分下去的?
想到这里,万七夕异常严肃看向枕头,“皇上还有什么话吗?”
单纯地给她?
不能够吧!
枕头眼睛都快笑没了,“没有了呀!风义忠就说是皇上让送过来给娘娘玩儿的。”
万七夕总心里不踏实,抬手抠着下巴认真思索,盯着满箱子的大小物件儿。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不出为什么。
她自己想不明白,便压低了声音着急问枕头,“别看啦!你快想想,皇上为什么平白无故送这些东西过来?”
门外守着的小栓子心道,屋里那位莫不是很期待被迫害?皇上不做点什么,没有任何目的,她是不是就极度失望难受?
里边儿枕头被万七夕的话吓到,四肢僵硬眼睛直愣,“娘娘想太多了吧?”
可话出了口,她眼瞧着万七夕的面色,还是有了疑虑,“皇上,皇上就是纯粹送来些小玩样儿给娘娘玩儿的吧?”
她越说心里越没底,主仆俩盯着满满两箱子稀罕东西,眼馋,再不敢下手。
黄嬷嬷无声进来,万七夕猛地被吓一跳!
枕头紧挨着万七夕,几乎同时不由自主抖了下。那是从骨子里生出的惊恐,她完全不受控制。
黄嬷嬷也是知道这些东西的,笑对万七夕,“娘娘要不要去给皇上谢恩?收罗这些东西该是不容易。”
皇上突然改变方式,对皇后娘娘这样好,她受宠若惊是可以理解的。
皇后娘娘若是主动去找了皇上,皇上定会高兴,夫妻感情自然会升温。
岂料,黄嬷嬷的话起了反作用,她不晓得万七夕和枕头在琢磨啥呀!
万七夕绷着脸对黄嬷嬷下令,“让人将这些东西都抬出去,搁到小库房。”
别!让!她!再!看!见!
黄嬷嬷不解,这时她才恍然注意到万七夕眼中的神情并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抗拒与纠结。
眼下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开了口,枕头又是那样明显的态度,黄嬷嬷只好先让人进来将东西抬出去。
愁完了这些能看不能摸的东西,万七夕开始愁今天夜里皇上的去处。
她又开始犯病了!
万七夕突然心情糟糕,暴躁无比。
她要是不进宫,现在能想这些跟她半文钱都没有关系的闹腾事儿?烦人!
他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如今还得她绞尽脑汁地琢磨。
干嘛呀!
好好的给她这么大的压力。
她往后让谁进她的门是不是都得仔细筛选?
皇上也真是的,干嘛来了她这里的人夜里就能侍寝啊?
她这里有仙气儿不成?
说起‘仙气儿’,万七夕便想到了今儿天不亮过来的一群‘仙女们’。
头疼!
也不知道明日她能不能睡个安生觉。
她今天夜里绝对不多喝东西起来小解,她要一觉睡到自然醒。
说着她便提醒枕头传话下去,明天闭门谢客,除了荷嫔谁都不让进。
白日里等在皇后宫外的小亭子里准备‘问候’蒲贵人的那些人,到底没有等到蒲贵人,一个个都回了自己的地盘儿。
以至于正晌午蒲延秀回葡萄园才没有出任何意外。
“行,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
枕头是个办事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万七夕这里刚发话,她便急着去外知会皇后宫所有人。
枕头前脚出去,万七夕继续愁今天夜里羡帝的去处。
她今儿留下蒲延秀那会儿,有跟人赌气的成分。
可……后来她又让荷嫔进来了呀!
虽然荷嫔跟蒲贵人一前一后离开,可这夜里……到底算谁的?
万七夕突然有种给人做老母亲的担忧,她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儿呢?
皇上这不是为难人嘛!
蒲贵人是挺好的,还爱笑看着喜庆,兴许能得了皇上的欢心。
可她到底私心里向着何采薇一些,皇上也乐意过去,反正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等等!
突然的一个想法闯到万七夕的脑子里,万七夕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最近这段日子跟荷嫔来往相熟,她才知晓皇上在她这里之外的其余事情。
可也仅限于她能够知道的,被何采薇告知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才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荷花园里何采薇没有真的‘伺候’皇上,荷嫔甚至用了割手放血的方式来蒙混,羡帝非但没有严惩她,反倒第二日还去了荷花园!
也就是说,皇上很乐意荷嫔那么做,帮助他一起哄骗外人的眼。
而在她这里,皇上也不曾对她做出夫妻之事。
难道皇上——
万七夕想到这里都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娘娘,话都传下去啦!”
枕头一阵风儿进来,还带着外头的凉气。
万七夕快步上前拉住枕头,踮起脚尖往外看了看,走到里边儿小声再小声跟枕头耳语,“我觉得,皇上大概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门外守着的小栓子,“……”
一口气没有顺过来,险些卡住自己。
最近距离听到万七夕这话的枕头目瞪口呆,睁着大眼睛紧盯万七夕。
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他们家小姐虽然不乐意留在宫里,可他们家小姐从来都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仔细想来……
枕头也能想到同万七夕一样的事儿。
皇后宫皇上不行房,荷花园荷嫔那里,他也没有。
枕头倒吸一口凉气,紧抿着唇瓣不敢吭声。
这种秘辛被她俩知道,不会被无声无息地灭口吧?
门外小栓子心情有些复杂,他要去跟皇上提一句吗?
他女人已经都开始怀疑他不行了。
万七夕心乱如麻,一时满脸愁容,一时又忧心忡忡,就跟她自己怎么着了似的。
御书房外
风义忠听了小太监的传话,有点不敢进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