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眼看着羡帝脸色更加难以言表,文翊伯斗胆试探,“皇兄你不会是……送了人家,人家还不稀罕吧?”
至今羡帝也没让旁人知晓他是要送给谁的。
闻声静默,羡帝心道何止是不稀罕,直接丢库房里,多看一眼都不曾!
文翊伯忍着想笑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些,“皇兄,臣弟再送来一些吧,皇兄可以每日送一样,或者隔几天送一样。”
长定侯便是这样做的,“对,这样效果极好。”
羡帝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他还没有一个大老粗的莽夫会办事。
尤其是瞧见长定侯那志得意满的模样,羡帝冷脸开口,“省了吧,你该送谁送谁。”
这事儿在他这里翻过去了,丢人一回就行了。
再送,他的皇后该以为他脑子有坑。
他当时还不是想着,把所有好玩儿好耍的全部给了她?
敢情还起了反作用。
长定侯不死心,认为皇上定是口是心非,一本正经上前一步,“皇上,女人是要哄的,臣本来也觉得没有必要,可自从文翊伯给臣支了招之后,臣起先每日都送不同的小物件儿给夫人把玩,后来隔几日送她,她反倒还特别期待……”
长定侯难得在羡帝面前说这些儿女情长,他见羡帝总盯着他,还当羡帝是在取经,听得认真。
以至于他说到后来,都有点小膨胀。
文翊伯给他使眼色,风义忠替他捏了把汗,说得尽兴的长定侯都没能察觉。
他后来说了什么,羡帝几乎没听,可他也未打断。
“皇上,这些都是臣的一点拙见以及自身经验,还望对皇上有所帮助。”
文翊伯哭笑不得,这个武夫,他是过得太舒坦了吗?
帮助?
皇上需要他的帮助吗?
话是这样说的吗?
能不能别把他拉下水?
风义忠有些心疼长定侯,皇上下回再留长定侯,他还是替长定侯说几句话好了。
为免被连累,文翊伯看似无意,实则内心活动疯狂,笑对羡帝道,“皇上,您别听长定侯胡言乱语,他家中只有一妻,长定侯还不是侯夫人的对手,日子过的自然简单,皇上还是不信他的好。”
长定侯脸色不悦瞅向文翊伯,他不吭声儿了。
他倒是想反驳文翊伯的话,怎么,只有一妻还有罪了?
可他也不是憨货,当着后宫佳丽无数的皇上,他是不想要命了吗?
有了文翊伯的台阶,羡帝顺着下来,心里给长定侯记着账。
此话题告一段路,羡帝还没有让他们走,文翊伯便晓得了皇上是还有事儿要说。
可他又不主动开口,文翊伯就猜呀!
送礼物无效,被人家嫌弃了,文翊伯便换个方式,“皇上,天气转寒,宫中也该布置火墙了吧?”
哥俩唠嗑,说话随意些反倒更显融洽。
主要是给皇上留脸呀!
文翊伯也是用心良苦。
长定侯不言语,他就干看着。
他总觉得后背有点凉。
风义忠站立一旁听着文翊伯的话,心事活络当即便明白了文翊伯所指。
羡帝‘嗯’声,他对此并未上心。
文翊伯抱着关怀兄长的态度,诚心担忧道,“今年国库紧张吗?是要每一处都布置火墙?”
表面上听,文翊伯是在关心国家大事一般,往深了想……
羡帝黑着脸看了文翊伯好半晌,文翊伯悠然浅笑,“不是臣弟哭穷,实在是臣弟府中开销大,臣弟今年便只在几个主要房间装了火墙,其余都省了。”
羡帝若是这个时候都听不出来,那他就别当这个皇上了。
临撵他俩走,羡帝状似无意道,“长定侯回去后,跟你夫人说一声,从明日起,每日都来宫里一趟。”
长定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
文翊伯在旁替长定侯抹了一把伤心泪,先长定侯说话,“那臣弟便和长定侯告退了。”
意外来的太突然,文翊伯料定长定侯不知如何是好。
羡帝闷‘嗯’了声,看都没再看他俩。
文翊伯赶紧拽着一脑袋浆糊的长定侯出来。
离开御书房,走远了许多,长定侯才仿若回魂,“皇上刚才是要我夫人进宫?”
文翊伯同情他,可又忍不住笑,“侯爷,往后你还是最好别在皇上面前多待的好。”
伴君如伴虎,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呀!
他个死心眼儿直肠子,说话还不过脑不琢磨后果,哪天被皇上丢到沙漠之地都是轻的。
长定侯高兴不起来,皇上的命令让他不乐意服从。
好端端的……
自己想不明白,长定侯便询问文翊伯,“求指教,皇上为何突然让我夫人进宫?”
他夫人从不惹眼,哪儿惹了皇上?
文翊伯抬手,拍了拍长定侯肩头。
这位仁兄也是命苦,到了这会儿还没有想明白呢,他那位夫人怕是对他包容的没有底线。
长定侯刚才所说那些话,他开始有些不信了。
侯夫人当真稀罕那些小玩样儿?
宫外
刚被封的悍国公从皇宫离开,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一趟别处。
直至夜色降临,他才往家中赶回。
白日里不急于归家,是因为他了解父亲的为人,知晓他定不会因为他今日回来便休沐。
他是算着殷老太医从宫中回来的时间,提前往家里赶的。
进了家门,一院子的奴仆欢欢喜喜地在殷兆眘面前露脸儿。
他们知道殷兆眘被皇上封了悍国公,知他得了很多赏,并且知道了那个被赐婚的女人。
撇去那个女人,一切都是值得庆贺的。
可众多人中,愣是没有谁敢出头,只内心压抑不住,面上狂喜振奋。
殷兆眘骁勇悍将鬼见愁的事迹,可从来都不是唬人的呀!
心里高兴高兴就算了,再过分的事儿,得掂量着。
“爷,老爷他们在家等着您呢!”
奉命出来接殷兆眘的管家上前一步,躬身给殷兆眘引路。
待到他们走远了后,依然扯着脖子盯着看的十五六七的丫头们抑制不住兴奋起来。
“爷太威武了!怎么看都看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