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兆眘有担当有魄力,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加之未曾听闻殷兆眘有任何恶习,这样的男人对待妻子该是不会差的。
就算他冷了些,也好过她留在宫中浪费时光的好。
起先有点小摩擦,在所难免,他都想到了。
蒲延秀是外在表现抗议对婚事不满,另一个……
不见得多满意。
反正过了明儿,是他们俩在一起过日子。
磨合时间久了,是好是坏再说。
宫外仿若见彩虹,宫里却是阴雨打雷天。
葡萄园里,蒲延秀的一头秀发剪去了大半,脑袋上没剩下来几根,“皇上还没有回来?”
太监回话,“没回。”
“皇后姐姐呢?也还没有回来吗?”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不敢说话,贴身宫女上前,好声好气安抚着,“主子莫要着急,已经派了人去问。”
这已经是第3次了。
蒲延秀早已经过了嚎啕大哭伤心的时刻,这会儿只剩下闷闷的抽泣。
趴在桌上踩着脚下剪下来的乌黑发丝,蒲延秀泪流不止。
假的,肯定是假的,她要去问清楚。
皇上怎么可能把她嫁给别人?
他还叫她多和皇后姐姐走动呢!皇上哪怕不喜欢她,也是偏心她的!
要不然怎么不见皇上叫别的人过去?
“去太医院要一些毒药。”
蒲延秀脑子里想了很多,万一是真的呢?
那她就不活了!
白绫上吊太痛苦,她怕万一中途断了,她再摔下来肯定很疼。
白绫她放弃了,那就来个不那么受罪的吧,她要毒死自己。
一屋子惊魂未定的宫女太监个个脸色惨白。
贴身宫女急唤了声‘主子’,“您要毒药做什么?”
蒲延秀朝着她拔高了嗓门儿嚷嚷,“园子里有老鼠不行啊?我药老鼠!”
呜呜呜呜,想死都那么难。
不行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说不准是哪个女人看她最近过的太好,故意趁着皇上和皇后不在假传圣旨。
对!
肯定是这样的!
太恶毒了!
她才不要上当。
“我这头发还能接上去吗?”
她太冲动了,后悔了。
众人,“……”
其中一个宫女知晓以前宫中有妃嫔总掉发接发,便站了出来,“主子,奴婢听说过可以。”
蒲延秀抬起胳膊抹了眼中泪水,“那你快去问问谁会。”
宫女得令,‘嗳’了声立刻跑了出去。
只要她不寻死觅活就成,回头万一没出嫁就没了,那他们都得跟着被连累。
兰园兰贵人的宫女扯着脖子看了好长时间,心里不安。
“主子,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近日来,蒲贵人总往兰园跑,宫女都有点喜欢这个蒲贵人了。
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概是兰园紧挨着葡萄园,他们也是刚知道的消息。
原本兰贵人的宫女也是不信的,出去一打听她才知道,旁的地方早就传遍了。
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婚期就在明日了。
兰以言扶额撑头,“去做什么?看她笑话吗?”
宫女心下忧虑,“万一蒲贵人做什么傻事,主子也好劝劝。”
兰贵人冷脸道,“葡萄园里的人又不是都是死的。”
宫女闻声,道了一声‘也是’,转而问兰以言,“也不知道蒲贵人的贴身宫女皇上让不让跟出宫。”
对蒲贵人真心好的,也就只剩下贴身宫女了。
旨意只说了嫁蒲家女,可没有说其他。
宫女都是宫里的,蒲贵人进宫时倒是有过自己的一个丫头,只可惜那丫头家中出了大事,没干多久便出了宫,留下蒲贵人一个人在宫里。
兰以言没有吱声,可她心知肚明,蒲贵人的贴身宫女绝对是会跟出去的。
因为她们已经说好了。
宫里宫外结合,这才更加便于她们报仇雪恨。
冬日天短,天色擦黑之时,尚书府从上到下烛火通明。
“祖父回来,定要叫他尝尝。”
万七夕已经被人搀扶上车,不忘叮嘱着她母亲。
何采薇厨艺那么高,她自己学不来,可叫皇后宫里的厨子学了呀!
她今天出来特意带了厨子的,中午大家已经尝了独家秘方,可她祖父忙碌,到现在都未回府,她叫厨子专门给她祖父做了留下。
万夫人应了声,眼底是藏不住的不舍。
有些情绪一旦迸发出来,是很难控制收拾的。
万七夕瞧着她母亲泛红的眼睛,使劲儿笑了笑挥手,缩了脑袋钻进车里。
不能再看,否则非惹她母亲痛哭流涕不可。
万家男人与羡帝告别,一行大队人马缓缓离去。
看不见了踪影,万家人仍是不舍回去,盯着皇后娘娘离开的方向。
“跟夕儿说了吗?”
万海视线不移,还是冲着那个方向,轻声问话身边人。
万家二夫人昝氏点头,眼底裹着淡淡伤心泪。
万江闻声,一天的好心情突然压抑了几分。
到底他二弟还是跟夕儿的母亲说了‘离宫’之事。
驶离尚书府的低调奢华马车中,羡帝假寐,并不曾多说话。
车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万七夕紧闭红唇,心里正回荡着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的景象。
等她出了宫,和家人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就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那是万七夕向往的,一直惦念的!
若不是身边这人触不可及,贴不了心,她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他宫里宫外女人那么多,不差她这一个不合格的皇后!
羡帝本以为,她会心情好跟他说些什么,岂料她竟是沉默不语,安静的反常。
她与昝氏后晌的私房话,羡帝尚未得知,须得回宫以后传了小栓子再说。
那家伙也是长了本事,不管大事小事就真的不通报。
“停车。”
羡帝突然发声,惹得万七夕朝他猛然看去。
外头风义忠立刻拉住缰绳,大队人马纷纷停在了原地。
万七夕还当他要小解,很是善解人意,“我就在车里等你。”
羡帝眼瞅着她的没心没肺,随车小箱子里摸出了收起来的两枚戒指,“戴上。”
今日为了叫她大胆放开了玩儿,羡帝暂时允许了她不戴。
原本就是打算今儿教她如何使用暗器的,既然已经离开尚书府,那羡帝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