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子的回答叫她有些失望。
“还没有,太医院的脉案都看过了,上面果然什么都查不出。”
万七夕睡意全无,紧皱着眉头,“我还盼着皇上能够药到病除呢!”
那样,她或许就还有机会离宫。
万七夕要起来,被子给她后背垫了褥子,“不过我最近会多往太医院跑几趟,皇上的身体情况,若是不愿被人知道,想必也断然是不会出现在脉案上的,我暗暗查看下,谁会是给皇上诊病之人。”
这天大的事情,皇上该是不会放弃治疗。
被子根本就近不了皇上的身,伺候皇后娘娘,如今她还得避着皇上。
望闻问切,她是一样眼下都不占。
“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吧。”
万七夕失了信心,拿开垫在背后的褥子,复又躺了下去。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往后,她会对皇上好的。
门外闭目养神守着的小栓子心道,傻。
明日便要搬到皇上住处,他也没有接到任何命令,那便是还得守在皇后娘娘身边。
他现在就巴望着皇上和皇后娘娘住到一起,皇上能禽兽不如把持不住一回。
给他一点希望怎么了?
他都守了这么长时间!
夜,悄无声息的度过,各处瞧着好似格外安宁。
御书房未熄的烛火下,羡帝奋笔疾书,桌案前跪着皇后宫的黄嬷嬷。
“消停了几日,有些主子耐不住了。”
皇上这里无从下手,后宫嫔妃便开始从皇后那里想办法。最近这段时间,黄嬷嬷发现了不同程度上偷摸朝皇后宫打探之人。
宫里女人多,皇上不宠幸,可不代表她们不存在呀!
“继续盯着。”
羡帝四字出口,手上没停。
黄嬷嬷斟酌片刻,继续说道,“尚未发现可疑之人。”
意思便是那些不安分耐不住的,皆是想要争宠以求羡帝青睐之人,并没有更为复杂的因素。
淡淡‘嗯’声,羡帝没再给出旁的多余反应。
风义忠往前一步,请黄嬷嬷先一步离开。
屋内只剩下羡帝与风义忠,风义忠不由多看了皇上几眼。
起先他会觉得,何不干脆将宫里闲杂人等都遣送出去,后来他跟着羡帝时间久了,便也就知晓了其中的不易。
每个人背后都牵扯着人或事,明的暗的,多方势力多方关系盘根错节,不单单是宫里少了人便能解决的问题。
反过来,他们还要利用宫里的人,来更多的摸出掌控外头的信息。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羡帝还在忙。
风义忠趁着羡帝停手工夫,低声劝道,“皇上,歇了吧,娘娘该等急了。”
扭头朝风义忠看去,羡帝脸上是叫人察觉不出的情绪。
风义忠低头,不敢再多话。
忽而轻声一笑,羡帝自顾道,“她不会等的。”
风义忠心口一沉,竟然是无言以对。
是啊,皇后娘娘的心目中,指不定以为皇上这会儿去了谁那儿留宿呢。
说起这个,风义忠倒是想到一件事,“皇上,荣贵妃那里,您许久未去了。”
羡帝不以为意,抬手蘸了墨,“这时候不方便,改日再说。”
夜已深,很晚了。
风义忠也不过是提醒,并未请皇上眼下过去的意思,“是。”
荣贵妃那里是随口一提,可皇后宫那边……
“皇上,还去娘娘那里吗?”
旁人不知晓,他可清楚,那是皇上挂在心尖儿尖儿上的人呐!
羡帝面色放松,嘴角微弯,“不了。”
她怕冷,若是他猛地过去闹她,她定是会恼的。
再者,她明日便要来他的屋里,他还有什么等不了的?
风义忠瞧着皇上高兴,也能想到那一茬,应了声,去给皇上准备茶。
宫外
寂静无声的长定侯府,侯爷与夫人的屋内,又是颠鸾倒凤的一通折腾。
事罢,长定侯路沉怀抱眼前之人,紧贴着她后背,在她耳根低声坏笑,“夫人莫羞,可还受得住?”
刚才他用力猛了些,前所未有的失了分寸,可他的感觉是极为飘飘欲仙的。
怀中人无力与他争执,难得乖顺好脾气,“近几日别碰我。”
长定侯闻言,将侯夫人抱的更紧,低头亲了她光洁的后脖颈下,爱怜非常。
隔日孙婉奉旨进宫,再见万七夕,已经是在皇上的地盘儿。
昨夜长定侯熟睡之后,并不知道她还醒着。
她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平日里她看似对长定侯冷冷淡淡的,可他对她的心,她是明白的。
她想给他回应,想要让他也同她一般享受到被人在意着的滋味,只是……
“昨日侯爷送了我拨浪鼓。”
自打他开始送她各种小玩样儿,几乎就没有断过。
起先她不甚明了,后来瞧着他送给她的东西,侯夫人越发的能感觉到了他的内心期盼。
他想有个孩子。
万七夕一时有些没闹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眨巴着眼睛愣了好半天。
皇上这会儿不在,被子和枕头还留在她身边。
万七夕脑瓜子不够灵光,枕头却是嘴上把不住门脱口而出道,“哪有送人拨浪鼓的呀!那是给小孩儿的东西!”
还是很小很小的小孩儿。
她说着无心,侯夫人脸上的笑,却是越发的苦涩难掩。
万七夕看向枕头,再看情绪低落的侯夫人。
猛地恍然大悟,万七夕恼道,“长定侯太可恶了些!”
他想要孩子不明说,还故意送些小东西膈应人?
侯夫人忙摇头,“他心里定是不知道这层意思的。”
他对她好,早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孙婉很知足。
“他从未与我强调过孩子的事情。”
一句都不曾提过,那是不可能的,他肯定期待他们俩的孩子出生。
只是缘分不到,他一直相信是这样的。
长定侯不知道她近日来的配合乃至主动为何,他还以为是送了东西的缘故。
他的想法总是这样直接单纯,不会往深了想。
“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是在拿我当孩子养。”
侯夫人扭头一笑,那是仿若敲了万七夕心脏的凄美。
知她心中记挂着,万七夕认真道,“被子跟我说,你久不受孕,不一定是你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