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嘶喊,孙问之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地咆哮。
他受够啦!
尤其是当他满腔的愤怒无处释放,无能为力之时,最为恼火!
怎么见鬼的出不去!这个地方果然有问题!
本来就不待见那阴阳怪气的店老板,此时孙问之更加厌恶这个地方!
万古山庄
今日午饭,独惯了的浩广道人凑到了老庄主孙敬淓的院儿里。
闲杂人等自觉退去,周围没剩下几个人。
“当事人没什么动机,就是他身边的人不安分。”
老庄主孙敬淓筷子夹着麻婆豆腐,没能夹起来,不死心地继续,“嗯,只要那些传言不是真的就好。”
浩广道人抬手习惯性抚着胡须,“没野心是好事,不过……也不全是好事。”
老庄主一块儿软滑的麻婆豆腐仍旧没能夹起来,心腹上前,羹匙给老庄主挖了一勺放米饭上。
盯着不是自己夹起来的豆腐块,老庄主瞧着浩广道人还没有动筷子,将自己面前的碗换到了他面前。
浩广道人低眼看,立刻眯起了眼睛,“怎么还给我夹上菜啦?我自己想吃什么又不会同你客气。”
话落,浩广道人已经端起米饭往嘴巴里扒饭。
刚多管闲事给老庄主挖了麻婆豆腐的人心道,老庄主又开始小孩子心性了。
还有这位仙风道骨、令人闻风丧胆的浩广道人,他前阵子可不单单是出门显摆新得的拂尘。
再看二人饭桌上,浩广道人小半碗米饭已经进肚,拿了羹匙给米饭上浇了鸡汤。
老庄主老大不高兴盯着麻婆豆腐看了半晌,不信邪地又又又拿起了筷子去夹。
“你怎么不吃鱼啊?”
清蒸鱼就放在老庄主的跟前,一直没见他夹鱼吃,浩广道人问了嘴。
正跟麻婆豆腐较劲的老庄主二话没说,端过清蒸鱼直接搁到了白胡须老头儿眼前。
浩广道人眯眼心满意足,“还是你懂我!”
他最爱吃鱼了,尤其是庄上的清蒸鱼。
心腹无声守在旁侧,默默记下,回头定要交代厨房,不准再用嫩豆腐给老庄主做麻婆豆腐。
是夜,孙晚跟长定侯路沉说了回去的打算。
“不在这里改岁?”
他话出口,孙晚横了他一眼,“你就真不打算走了?”
这可是她娘家!他心里就没有丁点的不舒服?
路沉手背到了脑后,枕着手心儿翘腿笑道,“夫人在哪儿,为夫便在哪儿,不打算走!”
他夫人虽是武学世家里,舞刀弄枪出身,可绝对是个通情达理、蕙质兰心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她夫人不走,他也丝毫都不介意住万古山庄一辈子!
懒得跟他磨嘴皮,孙婉往下躺着,边说道,“我想回乡将公婆还有妹妹接过来,你意下如何?”
路沉还有个相差十岁的妹妹,今年十三岁。
接的可是他爹娘!路沉当即眼亮了几分,“好哇!”
换了个姿势,长定侯侧身躺着,抬手撑着脑袋笑看孙婉,“夫人考虑如此周到,为夫实在无以为报。”
他‘只能以身相许’未能出口,侯夫人已经闭眼歇息,“侯爷若是不忙的话,就亲自走一趟吧,也叫公婆妹妹他们早些过来。”
年初一前,长定侯是不用上朝的,有时间走动。
路沉当即应下,人朝着孙婉倾斜过来,“夫人今日可是累着了?”
说话间,他双手已经贴着孙婉的太阳穴开始揉捏,力道稍强,专治各种头疼不适。
孙婉没有不舒服,睁开眼睛拿开了他手,“没有累,侯爷不必忙。”
闻声,长定侯立马不规矩起来,“那就是还有力气!”
侯夫人,“……”
屋内烛火摇曳,余下动静被月色掩盖,两人至情至深交合纠缠,长定侯时不时使坏逗弄身下人一番。
筋疲力尽之际,孙婉总在想,这次总该能行了吧?
会不会过段时日,她肚子里就有了宝宝?
他若是知道了,定是开心的。
被子姑娘近日不在宫中,不过已经让她试了几味药,还交代了她,房事不可过于频繁,否则会影响到受孕。
路沉在这方面比较尊重她,若是她不愿,他不会强迫。
期间孙婉拒绝过他好几回,才有了他刚才那一番论调。
二十八
一早,孙婉去祖父院子里请安,孙父孙母也在,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孙问之也拉着脸在,闻声抬眼吃惊道,“说走就走?”
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儿家,谁管他意见?
没人接她话,孙母出声道,“亲家母要来,我也给她备些我们这个年纪喜好的送过去。”
路沉没推脱客气,直接拱手,“小婿在这里先谢过岳母大人。”
孙婉和路沉也住时日不断,这会儿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
“那就早去早回,路上莫要耽搁。”
孙敬淓出声,对着路沉交代。
路沉对他妻子的祖父不是一般的敬畏,这阵子大概是有他夫人在旁,祖父和岳父都对他好了不少。
“听祖父的,送了婉婉回家,沉就出发。”
孙问之还有憋在心里的话要说,可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跟谁讲。
灵光一闪,孙问之扭头朝孙敬淓喊,“我还没跟姐夫切磋够,我也要跟着姐夫去!”
不待老庄主说话,孙问之紧接着道,“我这身手还是能帮衬姐夫一二的!”
用兵他不如他姐夫,可拳脚功夫,他姐夫可不敌他。
事实确实如此,可堂堂长定侯,在外头不要面子的啊?
孙父呵斥一声‘胡闹’,黑着脸抬手揪孙问之耳朵,“你不给你姐夫添乱就算好了,赶紧歇着!”
孙问之顾不得耳朵疼,力争同行,“祖父!姐!姐夫!我能行的!”
孙婉目无波澜,孙敬淓不发表任何意见,路沉对妻弟谈不上好感坏感,“你跟了我走,可是要吃苦的!”
有吓唬的成分,可实际上,孙问之一个小公子哥,不说锦衣玉食,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养尊处优,没受过什么罪。
长定侯不了解孙问之的心头火儿,恰好踩到他气焰上,“我不怕!姐夫你带上我,我有事儿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