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的话让葛翠花有些下不来台,两人僵持着,其他人也不吱声。
葛翠花嘴角动了动,半天嘟囔了一句:“咋还跟个孩子计较?”
她说着话,手还把张家宝护在身前,唯恐谁真的打了他一样。
“那你家的孩子连着欺负了我们家两个孩子了,你咋说?”吴氏冷着脸嗤笑,“要不然我把他打一顿,你也别跟我一个晚辈计较呗。”
“你!”
葛翠花见这个吴氏不好对付,只好陪着笑脸看向于老太:“老姐姐,你看看这事弄的,我回去之后肯定好好收拾这混小子。”
于老太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指望着她真能咋着,没做声别过脸去看看自己小孙女。
“……”
葛翠花有些下不来台,见于老太没有想管的意思,再看看于家的几个儿媳妇都盯着自己,她闻着厨房里的肉香味,无奈之下,只好拉过孙子,啪啪在他腚上连着乎了好几下。
张家宝从小就是葛翠花的心头肉,也从来没有挨过打,愣了下就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他这么一哭,可谓是惊天动地,连于鲤鲤都扭着小脸看向他,连眼泪都不往下掉了。
于老太见状,又给吴氏使了个眼色。
吴氏会意,清了清嗓子又说道:“葛姨,我就是说着玩的,你咋还当了真呢,我又不会真的跟一个孩子计较。”
“我……”
葛翠花顿时有种吃了苍蝇的难受,但是看着吴氏笑嘻嘻的样子,又气的牙痒痒。
最后葛翠花也没有留在老于家吃饭,一来是因为没有人留她,二来是气都气饱了,那还能吃的下饭啊!
等吃饭的时候,于老爹跟于老二卖节老龟回来了,于老四跟着刘管事已经去了船上做工,而于老大跟老三都去了镇上的码头扛沙包,每天早出晚归的,中午不在家吃饭。
看着他们提着个空桶回来的,于老太等人都很高兴,三个节老龟一文钱,他们一共抓了七百五十六个,一共卖了二百五十二文,除了买了点于老太要的针线,剩下的二百四十文都交给了于老太放了起来。
于家人打算着等今天傍晚再去老地方转转,听那掌柜的意思是这东西过了夏天就没了,还问他们这些都是从哪里抓的。
他们当然不会说,含糊其辞就算是掩盖过去了,这种挣钱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往外说的,那掌柜的也算是通情达理,说了两句之后就没再问。
只是告诉他们,如果还有的话,他那里还可以收。
就这样,于老爹跟于老二两个人每天傍晚去抓节老龟,连着卖了五天,后来发现真如村长和那掌柜的说的那样越来越少了,第六天的时候,他们抓了有一百来个,就没再卖,让莫氏用油炸了送到了村长家里,当作是之前村长送的半只鸡的回礼。
这日,于鲤鲤一早就被翠屏给穿的板板正正的,小不点儿大的小身子坐在床上看着娘给自己穿上同样软乎乎的小鞋子。
小鞋子很好看,上面还绣了花,是娘这两天刚做好的。
于鲤鲤看了一会儿,张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她还有些困。
翠屏穿好鞋子之后,看到闺女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小嘴哈欠不断,笑着弯腰把她抱到了怀里,让她的小脸趴在自己肩上,搂着出了门。
于鲤鲤软塌塌的趴着,一双大眼睛此时都快要眯到一起去了,实在是太困了,她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娘怀里,耳边都是嘻嘻闹闹的说话声。
她挥舞着小手示意娘自己醒了。
果然成功的把娘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于是于鲤鲤被抱着坐在了娘的大腿上,她这才发现这是在出席啊!除了她们这一桌,另外还有好几桌得人都围在一起三三两两的在说话。
原来今天是村子里有一家小孩的周岁宴,本来小孩周岁是不办席的,不过这家跟老人的寿辰凑到了一起,合计着就一块热闹热闹得了。
于鲤鲤坐在娘的大腿上,看着被人抱出来的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那小脸哭丧着估计等不多大会儿就得哭。
正当于鲤鲤算着那小孩儿啥时候哭的时候,就毫无意外的看到那小孩咧着一张嘴就嚎了起来。
唔,原来哭的时候那么丑吗?
于鲤鲤在心里回忆自己哭的时候,应该,大概,可能没有这么丑吧!
她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算了算了,以后哭的时候一定要梨花带雨的那种。
这家人可能也没想到儿子这么不给面子,就是让他抓个周,都哭成这样,还搂着他娘的脖子不撒手。
这家人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孩子他娘哄孩子。
可惜那小孩死活不动手,哭的嗓子都快哑了。
于老太坐在台下看着这一幕,啧啧的摇摇头,这小子也不如她家孙女儿,想当初她孙女在逃荒路上那么点都能抓周了。
再看看这家小子,都一岁了,见个人还能哭成这样。
于鲤鲤同样也好奇的看着那边,下意识的咬了咬手指。
谁知道下一刻,那孩子的爹就朝这边走过来了,于鲤鲤觉得他好像在看自己。
果不其然,这男人下一句就是“借”孩子。
当然,这个孩子毫无意外就是说的自己。
原来这家人不知道咋听说自己当初那么一点点都能抓周的事迹,说是想“借”她过去给自家孩子做个榜样示范示范。
于鲤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大无语事件,刚想着奶奶肯定不会答应这种事,毕竟自己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心头肉啊!
“好好好,我家鲤鲤从小就会抓周,行行行,咋不行啊!”
“………”
于是于鲤鲤这个“从小就会抓周”的孩子就被抱到了台上。
刚刚还是坐在台下看热闹的,这会儿成了热闹本热了,于鲤鲤表示自己很无语,看着台下笑的脸上褶子都快要挤到一起去了的奶奶,于鲤鲤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
耳边是那个小孩娘怀疑的声音:“这小孩能行吗?”
那男人看了眼自家还躲在自己媳妇怀里的儿子,无奈的开口:“行不行的,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于鲤鲤小嘴一撇,小瞧人可还行?不露一手你们都不知道啥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