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哑然失笑。
“这也实在太离谱了，光是算算这孩子的年纪，就知道绝无可能的。”
“是啊，理智人知道是谣言，可架不住有些人说人是非就是不过脑子，我也是提前帮你谋划谋划嘛，所以啊，咱们若是以帮工的名义聘用他，给他每月发工钱，那其他人就生不出是非来了。恰好我们也需要帮工，是不是？”
顾白点头：“乌大娘言之有理。”
这乌大娘都快要成她的智囊团了。
于是，翌日，她们把小孩带到了茶摊上。
乌大娘：“往后你就是咱们的小帮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乌大娘就说：“那就让小娘子给你取一个吧！”
顾白：“你一张脸蛋倒是水灵灵的，就叫……小玉吧。”
小孩点头。
“行，小玉，你就帮忙擦擦桌子吧，别的也不用你做，往后慢慢再学。”
乌大娘原本并不对一个小乞丐抱多大的期望。
可谁知道，这小孩竟然挺伶俐的，不光能帮着做一些擦桌子洒水的活儿，有时候小丫头忙不过来，他还能去前面帮着给客人发牌子。一上午忙下来，连乌大娘都对他赞不绝口。
“可以呀，你倒是手脚勤快。”
小孩有些不好意思：“昨日我在旁边坐着，看了一下午，都看会了。”
路边有好几个小乞丐瞅见了熟悉的面孔，都眼巴巴过来，但是他们也不敢往茶摊里面坐，只敢在外面干站着。顾白煮茶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少年干站在外头，高高低低一排，都瘦得都和柴火似的。
小玉看见熟悉的小伙伴，倒是面露喜色，只是观察着顾白的脸色不敢多出声。顾白问：“这是你朋友啊？”
他点点头。
“既然这样，给大家分一些糕点吃吧。”
顾白把手作糕点给端出来，满满当当一大盘子，递给小玉。小玉立刻就欢天喜地地跑出去，把这些小糕点都分给自己的小伙伴们。
小乞丐们分着糕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还不忘记羡慕他：“你这是遇上好心人家收养了？”
他们也都很想像小玉一样，穿这么干干净净的衣服，像一个体面人儿似的。
小玉点点头，指了指茶摊子：“以后我就在那，你们可以来找我。”
乌大娘招手：“小玉人呢！赶紧过来擦桌子！忙不开了！”
小玉立刻应答一声，然后在大家伙羡慕的目光之中跑过去了。
当晚收了摊子回去，顾白还特意把今天剩下的一些糕点通通都分给小玉，让他去分给那些街角的小乞丐们。
乌大娘看着小玉欢天喜地跑走的身影，忍不住叹息一声：“小娘子这是做慈善呢？流离失所的人那么多，街头都是那些吃不饱的小孩。你这么天天接济着，哪儿能接济得过来呢？咱们收养了一个小玉也就罢了，再来几个可真是吃不消。”
顾白若有所思：“你说的对。每日都接济食物，总也不是一个办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能给他们都寻一个生计就好了。”
乌大娘：“哪儿这么容易呢，这些小崽子身无长技，能干什么去？”
顾白拧眉，略一思索，忽然就有了主意。
翌日，她把小玉叫过来，单独嘱咐了几句。
小玉一愣，有些不确定：“我……我能行吗？”
这么忙了两日下来，顾白觉得这孩子做事挺靠谱的，也很放心把事情交给他。
“你姑且试试，若是不行，咱们再想别的主意。”
小玉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这一日，顾白又去找温纶公子写了几张告示，贴在自己的茶摊子前。
温公子帮她写完，搁置了笔墨之后，还觉得有一些惊奇：“小娘子，这样真的行吗？在这之前，可从来没有商户这般行事啊。”
顾白轻笑：“总要有人开创先例嘛。”
她在温纶略微赞叹的神色之中回去，把纸贴在了自家茶摊子门口。
也是在同一日，她让小玉把街角那些流浪的小乞丐们都召集过来，每人领了一身体面的衣服，洗干净了手和脸。
有熟客早早就发现了茶摊子上多贴了一张纸，赶紧凑过去瞧瞧，三三两两议论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上面写着‘提前预约即可送茶到家’，这怎么送，小娘子忙得过来吗？”
“不过这对咱们来说，可是一桩好事啊，再也不用排这么久的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