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兴升走在路上,又被海珍楼的管事儿给叫住了。
管事儿把他叫到一个小角落里,四下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催问:“可有什么结果?”
刘兴升又抱怨起来:“我现在根本就近不得厨房了!我被那个小丫头给发配到了后院,你看看我现在,每日干的都是在外面采买的活儿!”
他把篮子翻出来,都是一些蔬果。
管事儿的不耐烦了。供他银子挥霍也供了半个月了,好几日刘兴升到他海珍楼里胡吃海喝还赊账不还,他也睁只眼闭只眼把账给抹平了。
可花出去这么多,却是一点回报都没有,这让他逐渐心生不悦。
“我给你最后一个期限,若是在茶艺大赛之前,你还是搞不到那个秘方,咱们之间的交易就作废!”管事儿的一甩袖子,气道,“以及,我之前在你身上花的银子,你都要如数还给我!”
刘兴升急了:“我都拿去挥霍了,哪儿还有钱?况且,事先我们也没有说好这事儿一定会成啊!”
管事儿的懒得与他多说,扭头就走。刘兴升却在后面踮着脚叫骂,骂他过河拆桥。
两人本来一直都是装作面子上和气。可现在连这点面子都闹得撕破了。
刘兴升骂着骂着就心想:老子又不需要非要靠你,力气活儿都是我干,你不过就是在中间做二手买卖的罢了。你能不费吹飞之力就拿银子,凭什么?
等我摸索到了那个上家,我自己去和人家谈!
如此想着,他就一路跟踪着这个管事儿,看看他究竟去哪里。
也算刘兴升今日运气好,他一路跟着管事儿穿过了闹市区,并没有看到管事朝着海珍楼的方向走,反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刘兴升一路悄悄跟着,看他最后进了严宅。
这下他就立即明白了:哦,难怪啊!这严东家开的也是大茶楼,同行之间互相忌惮和偷师,这个再正常不过了!
他轻笑一声,心里有了谱、
*
当天晚上,刘兴升回了宅子之后,明面上是给许母帮着煎药,实际一直暗暗留心着顾白的去向。
等顾白晚上回来,他就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白日累了要早点去睡了。
他回到自己屋子,却没直接睡,反而是从窗户那儿费力地爬出来,去山上的方向了。
他看出来,顾白似乎要花很多时间打理山上的事情。他问自家母亲,可乌大娘对此也是遮遮掩掩,不太多提,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他母亲的性格,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为人直率,心里瞒不住什么事儿。
她若是滔滔不绝地说,没准山上还没什么蹊跷。可她遮遮掩掩,不让他知道,一副防备着他的样子,那他就不得不起疑心了。
刘兴升半夜上了山路,一路在山中寻找蛛丝马迹。
头顶是月光,视线很昏暗,他一路在林子中绕来绕去,绕得多了,心里就后悔起来。
这座山这么大,自己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找,该找到什么时候去啊?谁知道这个小娘子把秘方埋在哪棵树的树底下了?他总不能把整座山几百棵树都一颗一颗地翻找过来吧?
他心中后悔,又吃不了什么苦,绕了几圈满头大汗后,就急急忙忙想要回家去。
可下山的路他全给忘了,绕到了后半夜都没能找到方向。他怒急了,一脚踹了一棵树。
“别把老子惹火了!老子一发怒,就把整座山都给烧掉!大不了连秘方也给一同烧了!我看那个小娘子往后如何再做生意!”
他愤愤道。
隐隐约约的,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
刘兴升一回头,结果在树木和树木的叠影之中,看到一个白咚咚的鬼影子!
夜色模糊,看得不太真切,可这飘飘忽忽一个白影,怎么也不可能是个人!
“鬼啊!有鬼啊!鬼啊!!!”
刘兴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脚下发软,连滚带爬地跌落了山坡。
他后背和脸都被荆棘野草给划破了,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流着满头的血,惊惧地向前跑着。
人在巨大恐惧中会忘自己跑了多少路,等刘兴升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山下了。
他尖叫着回自己屋子,一路喊着:“娘啊,有鬼啊!救我啊!有鬼啊!!”
这动静惊动了另外一个院子里的顾白和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