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放心，因此一边巡视着店里情况，一边时不时就要站到门口，抬头去看看那少侠究竟有没有被人穿帮。
要是被对面酒楼的人认出来是竞争对手派过来的“奸细”，估计当场就要被人围住一通暴打。
不过，他的身手似乎还不错，应当脱身不成问题……？
顾白想着想着，又走出去看了一眼。
抬头，视线刚好对上了二楼的石嘉言。
石嘉言正低头看着她，唇角勾着一抹轻笑，也不知究竟是在乐什么。
反正能察觉出来，他的心情似乎还挺不错的。
顾白怕他穿帮，心里担心他，于是比比划划，隔空对着他传递消息。
谁知道石嘉言并不理会她，只是把怀中那封信笺拿出来，扬了扬，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个“七”的数字，接着又低头吃饭了。
哦，顾白想起来了。
注意事项第七条：吃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无重要事则不要轻易打手势传递消息，一切等出酒楼再说。
顾白：“……”
好气。
这人，是故意拿这一条来堵她的嘴巴吗。
她只好回了自家店里，继续忐忑地等待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她还是心中不安定，再度出去查看。这一看，发现二楼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只剩下空空的椅子。
接着，天下楼的一楼大堂好像发生了什么口角，几人争吵起来，场面闹哄哄的。
顾白心里一沉：不是吧，这就穿帮了？该不会是被人揪住了，正要暴打吧？
毕竟是自己把人派过去的，她赶紧焦急地挤过去看看。
挤到了门口，门口乌压压挤了许多人，她被隔在外围，踮了踮脚还是没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让一让，让一让……”
她正费力地挤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干嘛呢？”低沉的男声响起，还带着一点点戏谑笑意。
顾白一回头，愣了一下。
“江言？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立刻就退出来，和他当街站在外头，一时有些尴尬。
“吃完了饭，自然就出来了。”石嘉言往里面看了看，“里面好像有人打起来了，你别去凑热闹，免得被波及。”
顾白：“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石嘉言唇角笑意更深，“是怕我出不来？”
顾白在他的笑意之下，竟然觉得有些窘迫。她转移开目光：“毕竟是我派你过去的，总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放心，一点小事而已，我怎么会摆不平。”
石嘉言侧身一挡，把顾白的身形挡住，这样天下楼里的人往外看出来，就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脊背，看不到顾白。
“这里不适合站太久聊天，走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
两人回了顾白的酒楼。
“快说说，他们家新大厨的菜色如何？”
顾白把乌大娘、武三也叫过来，几人一起听。
石嘉言开始回忆自己方才在天下楼吃到的饭菜。
他把每样菜的特色都阐述了一遍，之后总结了一句：“神厨之女的名号，名不虚传。”
乌大娘一听就着急了：“真这么好吃啊？那咱们店的生意岂不是危险了？”
石嘉言：“大娘先不必着急。我把每样菜品都点了一遍，依我的看法，手艺虽是不错，但也有侧重。”
他把自己方才的感受说了。
顾白一听就明白了。
“我懂了，新大厨的手艺也有侧重，重在一些‘富贵菜’上，鱼肉烹香是她所擅长。她会许多民间普通小老百姓听都没有听过的菜色，更有一些甚至还是宫廷菜。”
“正是如此。”
顾白想了想，说：“如此说来，她倒是很符合对面酒楼的风格。”
乌大娘：“没错，对面酒楼装潢那么豪华，不就是给有钱人家去的么，菜色自然要富贵一些，才能显得气派！但咱们不过是平民酒楼，哪儿能和他们比呀？”
顾白：“不需要比，各有各的受众，差异竞争罢了。”
找人刺探完了“军情”，顾白的心思反而安定了下来。
“咱们酒楼也有自家的招牌菜，我们把自家招牌菜做好了就行，找对自己的风格。”
话刚落，就见小丫头在后院大惊小怪了起来：“谁在这里吐了一地啊？！”
接着丫头又是暴怒起来：“还有，谁把我刚做好的点心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