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爷忍不住抱怨起来:“你说咱俩像不像两个傻子,本来能坐在家里吃吃喝喝舒舒坦坦的,偏要跑到这来受这份罪,要是把整条山都逛上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咱们才真像个二愣子呢。”
许三爷显然比许二爷更加能沉得住气,一路只默默走:“你可有想过他们为何始终住在这个偏僻的老宅里面?”
许二爷:“这还能为何,他们当初一穷二白来到县城里头,还不是靠着我许家的恩惠拨给他们一所老宅子。恩惠他们自然得收着,他们要是不住这儿还能住哪儿?”
“你可真是蠢笨,没听说那小娘子又开茶馆又开酒楼,已经是一个大东家了,既然如此,给自家娘亲置办一所好点的宅子总不算太难吧,可你看他们依旧住在这儿,我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
许二爷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只能满脸抱怨的一路跟在后面。
越往山上走天便好像越黑,树影摇曳的越厉害。
林木间有许多虫草蝉鸣之声,起起伏伏的风缓慢的刮过来,吹得人脖子发痒。
走着走着,许二爷忽然问自己身后的小厮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凉飕飕的,越往上走怎么感觉越冷?”
身后的几个下人其实也有点怕了,但不敢说出来。
他们各自交换一个眼神,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山上阴森森的,要不是两个老爷还走在前头,他们真想掉头就跑。
忽然许二爷的脚步停住了,他伸出手颤颤的说:“三弟,你有没有看见前方好像有一个白影在飘来飘去?”
许三爷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心里胆怯,看什么都像鬼。”
“真不是啊,真有个白白的影子从树林间一晃而过,吓我一跳,你说这山上会不会闹鬼啊?”
许二爷不敢往前走了,只瑟缩着待在原地。
这时前面那道白影又晃了一下,许二爷惊叫起来:“就在那!就在那!你们看见了没?真的有鬼!”
黑黝黝的山上连一点星光和月光都没有,茂密林木之间的一个白影已足够让他胆战心惊。
他这副惊慌的模样让后面几个下人也跟着发了抖,吓得不轻。
许三爷镇定了一下说:“我怎么没看见有鬼,你可别自己吓自己。”
话音刚落,有一棵树在风中摇曳了一下,枝叶四散,在地上投下稀稀落落的影子。
天空上的乌云拨开一点,露出一点月色来,冷冷淡淡的月色照亮了前方的一块山路。
也是在这时,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浮现出来。
这黑色影子巨大无比,头上有两个野兽般的角,身形魁梧,随着月色,越来越清晰,那个影子也越来越大。
许二爷跌倒在地上,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出这野兽几乎有三人多高,显然就是一个怪物。
他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转头就跑了,身后几个下人也跟着他转头就跑。
许三爷心中胆颤,见身旁几人都跑了,也赶紧转身拔腿离开。
几个人相当狼狈的跑下山,中途还摔了好几跤,被荆棘刮伤了衣服,等回到家的时候几人头脸都是草灰,身上满是伤口。
许二爷吐出自己嘴里的一根狗尾巴草,劫后余生的抚着自己的胸口。
“你们都看到了吧?那儿确实有野兽,说不定还是吃人的怪物!”
即便已经成功脱身下了山,那个黑暗中魁梧凶悍的影子依然留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许三爷虽然当夜没说什么,可第二天确实病了一场,显然是被吓病了。
他脸色惨白,躺在床上一整日都起不来,大夫过来搭了搭脉,只说是心悸过度,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调理调理。
从这之后,这几人便再也不敢去那座后山,也无人愿意去探寻这山里究竟有什么奥秘了。
之后的一个月,许家人消停了很多,只是他们家的药铺生意依旧不好。
从街面上走过,看到自家铺子门庭冷清,而对面的新开的百草堂则生意热络,每日都有人排着队。
许元化早就被许二爷揪着耳朵一通家法处置,那家药铺自然也不让他继续掌管。
这个纨绔子弟原本的退路就是接手家里的产业混混日子,现在连最后退路都被抽掉,自然只能无所事事,在外头游荡,每日喝着许多闷酒,心中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