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点点头谢过石嘉言,他便站起身离开了。
年轻男子出门的时候衣决翻飞,怀中还抱着配刀,背影挺拔,好似一棵松一般。
顾白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在这之前她从不觉得自己与石嘉言有太深的交情,两人见过面的次数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无条件答应帮她,甚至不管这是否会让他自己牵扯到复杂的局面中。
这个萍水相逢的年轻男子的的确确给了她许多的安全感。
她们在屋里等了片刻,后门又被敲响。
三长一短,是石嘉言事先和她约定好的暗号。
顾白开了门,便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夫也已经雇好了。
小丁在石嘉言的护送之下上了马车。
顾白想跟着一起上马车,石嘉言却说:“小娘子,交给我便好,你不必出面,免得此事牵扯到你身上。”
顾白却说:“我得看着他安全离开才能放心。”
说着便进了马车。
石嘉言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摇摇头默认了。
马车在清晨中一路向前,疾驰驶过街道,向城外而去。
路过城门口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异样,他们轻松的就被放行了。
几人便一路出了城,一直到城外十里的地方,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顾白和石嘉言下车。
石嘉言对马夫交代:“务必亲自将他送到他父母家中。”
马夫点点头:“放心吧公子。”
顾白与在马车之中的小丁告别,叮嘱他一路保重。
小丁充满感激,撩开帘子对顾白恋恋不舍道:“小娘子,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
顾白赶紧打断他的话:“不必如此说,你在我的店里做过帮工,曾是我的伙计,那我便护你周全离开,你不欠我什么。”
她对着孩子轻轻一笑,一身白裙在风中如蒲公英一般,柔弱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飘走。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却透出如此坚定的力量。
小丁放下帘子重新坐回马车,泪如雨下,心中止不住的感动。
马车将这二人放下之后便继续驶远了。
石嘉言看顾白还朝着那个方向久久凝视不动,便拍拍她的肩膀说:“尽管放心,那马夫是我自己人,很懂应变,这一路上不会多生事端的。”
顾白点头:“嗯,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这一次欠你这么大的人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还。”
石嘉言轻笑一声:“那不如请我去你的茶馆多喝几杯茶,我可好久都没有尝到小娘子手艺了。”
茶馆里两人相对而坐,此时是上午,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多。
顾白让丫头专门在角落腾出一片地方,除了上茶之外,她又给石嘉言上了许多精巧的小点心。
石嘉言低头喝茶,细细一品,点点头说:“的确是好茶,小娘子最近的手艺又有精进了。”
顾白轻笑一声开口:“平常没什么事,我就在后头琢磨茶艺,公子也许久都没有来了,想必平常也挺忙的吧。”
石嘉言苦笑一声:“忙倒谈不上,只是手头的事情陷入瓶颈,现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罢了。”
顾白并没有多问他,知道这男人的很多事情未必可以打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熟到可以真的无话不谈。
他们在茶馆喝了会儿茶,叙了点旧,时间便很快过去。
石嘉言看着时间已至晌午,便起身告辞,不耽误顾白继续做生意。
顾白也不多挽留,就把人送走了。
只是此刻顾白的心中还压着许多沉沉的心事。
小丁虽然已经被安全的送出城外,但许多谜团依旧还留着。
这些事情,她虽然没有与石嘉言细说,可心底终究像是压着沉重的东西,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比如那家得益楼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招那么多小工,又在地下逼他们做苦力?
这家茶楼是否只是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实际在底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白知道这个谜团若是不解开,只会有更多像小丁一样的人被他们关在地下室里,日日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