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夜也没想到,小东西竟然在乾坤袋里,用他的衣服把她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出现在他眼前。
一大一小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彼此。
阮星眨巴着大眼睛,目光从男人上身扫过。
皮肤白皙光滑,锁骨棱角分明,再加上这恰到好处的肌肉......
完美的线条一览无遗,阮星双眼放光,郁寒夜果然好看,脱了衣服还是这么好看!
男人见床上的小东西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冷漠的声音道,“星儿!”
阮星猛地回过神,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哥哥。
郁寒夜冷眸一凛,裹在阮星身上的衣服转眼落在他身上,将那笔直完美的身体遮住,衣襟微微敞开,性感的胸肌隐约可见。
阮星从床上爬起来,问郁寒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星儿都睡了好久了,方才星儿还梦见哥哥没穿……”
“闭嘴!”
不等阮星说完,郁寒夜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阮星很乖地闭口不语。她还不是怕方才的事情太尴尬,找个台阶一起下。谁知道,暴君连听都懒得听。
算了,他都不尴尬,她尴尬啥?
见外面那种巨响声音消失,阮星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她对郁寒夜道:“哥哥,星儿想解手。”
郁寒夜,“那边有便盆。”
阮星顺着郁寒夜的视线望去,会意,自己翻了个身溜下床。迈着小短腿往便盆的方向走去。
和平日里一样,稚嫩的声音提醒郁寒夜:“哥哥,转过身去。”
郁寒夜转身背对着阮星,阮星动作迅速地掀开自己的小裙裙,将里裤脱到小腿肚,小心翼翼地蹲在便盆上。
谁知,还未解决完,海浪推动轮船,小小的人儿直接掉进她的便盆里。
阮星此刻恨不得从船上跳下去!
从来就没有这般无语、尴尬过。
哭吧!
阮星边哭边嚎:“郁寒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掉进去的……”
郁寒夜心口揪紧,如针扎一般,刺疼。
他猛地转身,只见小东西双腿朝天,半个身子在便盆里,她双手扶着便盆边沿,仰着头,肉嘟嘟的脸蛋憋得通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挂在脸上,嚎啕大哭。
郁寒夜看到此景,一阵头疼。
他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心里不禁暗骂:天海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等孤解了这破咒术,孤定要杀了他!
心越来越疼,郁寒夜忍着浑身不适,走到阮星面前提着她后颈的衣服,将她揪起来。
看到她身后的污秽,郁寒夜胃里一阵翻滚。
他提着阮星来到另一个船舱,将木桶里的水加热,试了试水温,确定不烫不冷,欲解她的裙裳,为她擦洗。
阮星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哥哥,星儿脏,会弄脏哥哥的手,星儿自己可以的。”
阮星能察觉到萧易寒此刻的情绪很不好,也能看得出他满眼嫌弃。
明明排斥他为她擦洗收拾,可是看到他恶心到脸色苍白、眼神阴冷时,阮星喉咙却哽咽的难受。
郁寒夜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她……
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她回去幽州皇宫找到第三块灵魂碎片了,她就会离开他的,不是吗?
反正都要离开的,为什么心里会这么堵,这么委屈。
从她出生,就没有人待见她,姨娘们巴不得她胎死腹中,便是出生了,也在想尽各种法子弄死她。
爹爹看她都不看一眼,就将她送给暴君当宠物。
落进暴君手里,每日提心吊胆,可是与他朝夕相处,她以为他是疼她护她把她当亲人的。
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郁寒夜还是十二州的那个冷血无情的州主。
而她,什么都不是。不,她是没人疼没人爱没有娘亲的孩子。
鼻尖泛酸,阮星见郁寒夜不说话,带着几分鼻音,道:“星儿自己可以的。”
郁寒夜本想为阮星擦洗,见小东西坚持自己洗,心里想着她毕竟有着成人的心智,应该是不愿意让他帮她。
他将阮星放在木桶中,又将另一桶水加热,拿出浴巾和干净的衣裳放在一旁:“东西放在这里,孤在外面等你。”
阮星奶声奶气地应声:“嗯。”
看着男人颀长高大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阮星突然开口,“郁寒夜!”
郁寒夜止步,阮星声音微颤,
“星儿不想叫你哥哥了,叫你郁寒夜可好?”
有哪个哥哥会嫌弃妹妹的,况且,他本来就不是她的哥哥。
郁寒夜听到小丫头稚嫩的声音,抿了抿唇,顿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应道:“好。”
小东西见了朗月叫哥哥,见了皓晨叫哥哥,不叫他哥哥也好,直呼他名字似乎比叫他哥哥更好听。
阮星没想到郁寒夜会答应得这么快,眼里一抹失落划过,她长长地呼了口气,暗暗提醒自己:“不难过,星儿才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和事伤心呢。”
将身上的污秽冲干净,阮星笨手笨脚地爬到另一个木桶里,水温刚好合适,泡起澡来格外舒服。
方才还难过的心很快便被这一桶热水给治愈了。
快速洗好换好衣裳,看了一眼门外那个高大的身影,阮星干脆走到一旁的杂物堆里坐下闭上双眼进入灵魂海。
天海在院子里晒灵草,阮星一脸委屈地走了过去。
天海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活,笑道:“呦,小星星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那个郁寒夜惹你生气了?”
阮星抱住天海就干哭,“海老头,暴君欺负我,他嫌弃我,嫌我脏,烦我哭……”
天海轻抚阮星的长发,安慰:“他嫌你脏不是很正常嘛!你以为郁寒夜洁癖这件事真的只是传闻?”
“可是他……”
阮星还未说出口,天海便道:
“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没打过你吧?没虐过你吧?你差点被阮府那几个婆娘害死,是他从她们魔爪下把你救出来;你被摔伤了腿,是他帮你医好的;你吃坏肚子生病了是他没日没夜地守着你,照顾你;你想逛街,他把整条街搬去皇宫……你方才听到那海怪的声音嫌吵又害怕,他立马就下海去把那头血灵鲨给弄死了。”
阮星听着天海的话,怎么觉得自己有理也没理了?
不对啊,海老头不是应该帮她说话的吗?怎么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海老头,你为何向着郁寒夜说话?不向着我。”
天海心虚不已,佯装镇定地道:“老夫帮理不帮亲。你说他嫌你脏,你坐便盆里了,别说他,就是你爹,也未必愿意将你从屎盆子里捞出来。他能把你提出来带你去沐浴,已经不得了了。”
阮星不想听海老头说话了,本来觉得自己委屈,现在听海老头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了。
不对啊,为何海老头帮理不帮亲,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还有,每次提起郁寒夜时,海老头的神色总是不太对劲。
阮星松开天海,一脸认真地问:“海老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