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收到了复学的通知,他本人臭着个脸来质问林乐好,但林乐好压根不鸟他,只把东西扔在他脚下,让他不去上学就滚回去住。走之前倒没太大的情绪反应,只是让她别去拉窗帘,晃眼,自个喜欢暗暗的感觉。林乐好骂他一句臭毛病谁惯着你。有近乎一年没有回国,林乐好翻出原本来时的手机,冲上电开了机。因为把sim卡拔了,别说是电话,连个消息她都收不到,翻了会,没网无聊的烦人,翻了个身,林乐好拿另一个手机给张星拨了过去。电话那边嘟了两声,随即接通。“阿星——”“阿个屁!”
赵安拿着纸巾捂住嘴,尽力压着自己的哭声:“林乐好,你奶奶的真狠心啊,走了只给张星打电话,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
情绪激动,秦阳年看了眼沙发上肿着个腮帮子的张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林乐好被这一喊话喊得没缓过来神,听出是赵安,笑嘻嘻地回:“安安,你想我啦?”
“我想你个屁!你粉丝和公司员工都特么以为你身患绝症去找了个清净地方等死了!”
林乐好趴在床上,听着这话笑了出来,悠悠道:“那也成,退圈最起码没人敢骂我。”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赵安凶起来,对着电话吼一句,“再不回来咱俩就绝交吧,谁爱管你谁管去。”
林乐好知道赵安这是在担心自己,软了声:“月底,月底一定回去。”
“那我给你定机票。”
“行。”
后来那边传来一阵电流嘈杂声,林乐好仔细听了会,确定那边不是被绑架了,然后挂断了电话。突发奇想今天想做个饭,毕竟家里多了口人,总不能顿顿跟着自己从减脂餐,林乐好一面想着一面去客厅拽开挡住窗户的窗帘,以前因为康嘉乐情绪激动不对付的原因,林乐好就一直把客厅的落地窗给挡住,以免每天早上他看见她心里想不开。这下没顾虑了,等过几天把全叔也接过来。这样想着,林乐好展开了些笑颜,窗帘打开,冬日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头顶被滴了水,抬头看去,是康嘉乐的衣服在往下滴水,自己脚边还摆了个盆,接的是另一件衣服的水。转动滚轴,升降架缓缓落下,两手抓住衣摆,滴落的水珠成了线条的流水,林乐好拧完踢了脚盆,寻思着等康嘉乐回来非得好好骂他。然后一转头,林乐好就看见窗户对面,韩丹尤紧贴着男人紧实的胸腔,一连的委屈,而狗血情景剧的男主角,一只手也抓着韩丹尤的胳膊,看不清神色。一阵慌乱感从脚下传到头,在韩丹尤望向自己那一瞬间消失。韩丹尤搂着宴稍,有些慌乱地看着她。林乐好不避开,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甚至站姿还有些吊儿郎当。应该是上次的事对韩丹尤有了阴影,韩丹尤没跟林乐好对视太久,看见是她后愣了几秒,然后慌乱把头过去,宴稍手臂上的纹身依旧在,此时就这么赤裸着上半身站在自己面前,身后还有个女人拥着,林乐好顿感别扭。最后宴稍把头扭向自己这边,林乐好转身把窗帘又拉了起来。接连几天,林乐好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在窗户前看见宴稍,他看见她没什么反应,有时候就算赤裸着上半身,也能悠哉地看她一眼,然后穿上衣服。但每次也就点到为止,他从不会和她开口说一句话。但这只万年的老狐狸,怎么会轻易就止步于此?两天后,康嘉乐怒气冲冲地把背包甩在沙发上,同时把一份蓝皮文件扔给林乐好,自己一言不发地去了卫生间。翻开看了两眼,是宴稍拟定的离婚协议书,可以看出这文件跟了康嘉乐受了多大的委屈,蓝色硬皮的封面都出现了折痕,白白的一道,很是扎眼。翻到最后,一个红唇印在页尾,是红棕色的口红,唇形丰满,此刻带着挑衅直面她。大脑轰然炸开,做人不蒸馒头争口气,林乐好从来不对别人受窝囊气。当即合住文件,林乐好冲到厕所门前,敲了敲几下,里面传来瓮声:“干什么?”“你从哪儿拿到的?”
“宴稍呗,明知故问啊。”
“我问你是在哪儿,地点!”
“华西街,高尔夫球场。”
林乐好走得急,拿包的时候包带还挂到了板凳边,椅凳摸擦地板的声音刺耳,桌子上的文件翻飞,随后被一把拿过。她快气疯了,也不顾地上冰面危险,把油门踩到底,三分钟到了目的地。进门的时候还有两个女侍拦着她,林乐好发着火:“起来!”
宴稍正在把球杆往后递,手套摘到一半,听见林乐好这一声怒吼,偏头看去向她,眼里没什么波动,等着她下一步动作。她冲开身前那两条胳膊,把手里的纸张甩得“哗哗”响,露出最后一张,问他:“是个男人吗?睡了个新女人就这么狂?”
他摘下手套,把手替递给一旁的佣人,“林乐好,好聚好散。”
“当然要好聚好散,可你这是好散的架势?”
她往前站一步,宴稍就往后退一步,样子是在让她,但眼里是明显的淡漠,揣着兜没有和她一丁点的肢体接触,直到走到草地上,林乐好接着问:“到底是谁?”
不等宴稍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柔声:“阿宴。”
扭身去看,哟,是韩家这一对千金。噢不,一个嫡千金,一个庶千金。这样比较好分辨。韩淑本来被韩丹尤拉过来心里就恨得不行,这会再看这张明媚的脸,脸都差点绿了,但转念一想,韩丹尤故意恶心她,她最好的反击利器不就是这位“情人”吗。韩淑先开了口,占着话语权:“林乐好?你和阿宴一起来的吗?”
一句话拨动四个人的磁场,林乐好眯起双眸,语气里带着警告:“韩淑小姐,我并没有和他一起来,麻烦下次说话先权衡合不合适,别老给别人带来麻烦。”
韩淑还打算说话,韩丹尤就往前站了一步,自然地去挽宴稍的胳膊:“我们三个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林小姐可别吓着我妹妹。”
呵,还装大尾巴狼呢。“你们三个?我还没和宴稍离婚,韩家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这下三人都看向她,韩淑先是反应过来,怒喝指着她:“你胡乱说什么?什么离婚!”
宴稍也望向她,面色平淡。这副死样子更让她生气,林乐好索性拿起那份协议,在空中挥动着,“噢,忘记告诉你们,我和阿宴领过证了。”